*文/黑桃與長劍
最近，自稱「沒有房產」、經常住朋友家和睡工廠的「窮人」埃隆·馬斯克，領到了公司發給他的一筆獎勵——230億美元。
當然，這筆錢並不是現金，畢竟馬斯克雖貴為特斯拉CEO，但他從來不領取固定工資，取而代之的是一系列期權獎勵方案。具體而言，每一期獎勵方案都可以讓馬斯克以每股70.01美元的價格購買840萬股特斯拉股票，這比4月20日的收盤價格977.20美元便宜了90%。
馬斯克之所以能在這時候拿到期權獎勵，答案不言自明——在他的帶領下，特斯拉一季度業績再創新高，與前三個季度業績相加後，剛好超越了特斯拉2018年薪酬方案12批期權獎勵中第9-第11批獎勵的解鎖條件。按照當前特斯拉的股價，馬斯克可以從每一批期權中賺取77億美元，共計能收到230億美元的利潤。
從特斯拉的業績來看，馬斯克這筆錢確實拿的理所應當。
僅僅是在今年一季度，特斯拉這台賺錢機器創造的營收就高達187.56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208.4億元），這比蔚來、理想、小鵬三家新造車勢力2021年的營收加起來還要高出「一個蔚來」（367.14億元，去年蔚來營收361.36億元）。
淨利潤方面，特斯拉實現了33.2億美元的歸母淨利潤（GAAP下），同比去年增長了658%，環比去年四季度來看也增加了43%。
在收入結構上，特斯拉的頂樑柱一如既往地依賴賣車，一季度其汽車銷售業務貢獻了161.9億美元的營收，交付量共計31萬輛。這其中，Model 3/Y兩款車型交付了29.5萬輛，相較去年四季度有所下滑；相對應的，高端車型Model S/X由於新款發售等原因，一季度銷量再創新高，達到1.5萬輛。
值得注意的是，特斯拉的汽車銷售毛利率在連續兩季度維持在30%之後終於出現增長，達到32.9%。這也是它淨利潤實現大漲的原因之一。
為何特斯拉能夠在缺芯潮中逆勢增長？綜合來看，原因主要有三。
第一點在於特斯拉的「自有菜園戰略」——與傳統汽車行業超長的供應鏈和外包傳統不同，特斯拉一直不喜歡將關鍵環節交給其他供應商。從軟件到電池、再到供應鏈最上游的礦業，馬斯克幾乎全都涉足了一遍，這讓它付出了巨大的成本，但也可以緩解它在缺芯潮和疫情中所受的傷害，而沒有或來不及做類似布局的福特、通用等傳統車企就只能在一邊乾瞪眼。
第二點是立足於技術之上的降本增效。通過引入大型壓鑄機、開發4680電池、加速車身鑄件和電池回收再利用、優化生產流程等手段，特斯拉的成本實現了相當程度的下降，其銷售與管理費用從去年四季度的22.3億美元降至18.6億美元。
這些方式並不能完全消除宏觀因素，為了進一步彌補疫情對收入的不利影響，特斯拉和其他車企一樣選擇了漲價——這便是第三個原因。綜合來看，特斯拉在中國、美國、歐洲等市場的各款車型均有漲價，國內漲幅1-3萬元不等、美國市場的漲幅也在1000-6000美元左右。漲價是提升特斯拉汽車銷售毛利率最有效的方法，也可間接推動其淨利潤大幅上漲。
當然，盲目提價也可能引發車主對品牌的不滿，考慮到特斯拉重要生產樞紐之一的上海超級工廠目前處於停產狀態，以及2022年高懸的150萬輛交付目標，在難以保證物流暢通，庫存也不足（財報中提到庫存「僅3天」）的情況下，特斯拉未來一段時間內可能不會選擇繼續提價。
賣車之外，特斯拉還有一項相當重要的收入——向那些碳排放超標的車企售賣碳積分。一季度里，特斯拉監管積分收入為6.8億美元，占到了總營收的4%、稅前利潤的19%。
值得注意的是，特斯拉的碳積分收入未來可能還會繼續增長，起碼在北美市場是如此。
就在上個月，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發布公告稱，計劃增加對未達燃油效率車企的罰款。從公告來看，NHTSA今後將對車輛不符合2019年及以後CAFE（企業平均燃料經濟性）標準的汽車製造商實行更為激進的處罰策略，罰款會提高至少一倍以上。
具體而言，新規實施之後，2019年-2021年生產的車型中未達到CAFE標準的，將按照14美元/0.1MPG（每加侖英里數）標準來罰款，而此前這一罰款標準還只有5.5美元/0.1MPG。
值得注意的是，NHTSA還在去年8月提議，計劃從2024到2026年每年都將CAFE標準提高8%。這意味着，各大車企未來違規概率會越來越高，繳納罰款的成本也將急速上升。
這一行動意在促進美國傳統車企加速轉型，但福特、通用等車企在這方面動作並不快，例如前者就計劃在未來9年內逐漸停售燃油車，而後者更是將徹底停售的時間定在了2035年。在這期間，如果它們不想觸碰到愈來愈高的罰款標準，最好的選擇就是購入特斯拉的碳積分。
此外，特斯拉還有許多故事動聽的業務，比如被馬斯克吹上天的儲能業務和服務（包括汽車保險）業務。不過到目前為止，要指望它們賺錢還不太現實。
儲能業務方面，特斯拉主要是向C、B端客戶出售太陽能系統和儲能系統。一季度其營收為6.2億美元，環比下滑了10%，毛利率也環比下滑了11.7%，處於虧錢狀態。目前，特斯拉正計劃通過Megapack工廠增加產能，進而推動積壓訂單釋放，獲取更多銷量。不過，馬斯克能否將汽車領域的那一套打法複製到儲能領域，目前還需要觀察。
服務業務也處於不賺錢的狀態，雖然一季度這項業務創造了12.8億美元的營收，但其毛利率仍然環比下滑了0.5%。不過，服務業務至少在領域上和特斯拉的主業汽車有着強關聯度，特別是特斯拉此前發力的保險業務，讓服務業務長遠來看有了和汽車業務比肩的增長潛力。
特斯拉的「實時保險服務」不同於傳統車險，它主要根據車輛的駕駛里程、使用時間、司機習慣等要素為不同消費者定製車險。這當然不是新鮮事，但由於需要傳輸車主行車數據，保險公司們基本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而特斯拉則可以利用主機廠的身份自由發揮。
在本次的財報電話會議上，特斯拉CFO扎奇·柯克霍恩提到，不久前公司已經在美國弗吉尼亞、科羅拉多和俄勒岡三個州推出了實時保險服務，在美國普及該業務後，特斯拉便會考慮向全球其他市場推廣實時保險服務。鑑於馬斯克的高速行動力，他恐怕很快又將在保險界掀起一場血雨腥風，而特斯拉也能從中賺取更多利潤。
*圖片來自Yandex及企業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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