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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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前讓全世界機場風聲鶴唳的那個女子，日本赤軍領袖重信房子出獄了。

她在2000年的被捕可謂悄無聲息，那是消費主義全球化如火如荼的年代，革命青年美人遲暮，被當作冷戰一連串句號中最不重要的一個。

她在2022年的今日解封出獄，卻獲得了一波注目，畢竟歷史又開始沸騰，疫情肆虐，中美俄角力正酣，資本主義海天盛筵落幕，無論大國復興派還是小民躺平派都心意難平，和重信房子一起點染一支煙。

2010年的時候我寫過她，現在都快把她忘了。應該說，我寫的是：村上春樹可能寫過她。把這篇發在《書城》的舊文翻出來做些刪節，其中有些思維我已經告別。

舊文：《1Q84》，打開平行世界大門

2010年10月

這一次，如果我們努力，可以從小資教父的新作《1Q84》里看見一些別的——村上春樹用「平行世界」來暗示我們。

村上曾經盛讚卡波特在小說《蒂凡尼的早餐》里塑造出了一種「純潔的放蕩」。《1Q84》第一部則繼續着村上自己「放蕩的純潔」，如同男主角天吾的體驗——一邊聊天一邊被女友捏住下身痛處，溫柔，也會遭到沉重打擊。放蕩和寫作曾是「蒂凡尼」男女主角唯一能夠擁有的俗世反抗與慰籍，可是《1Q84》的主角們卻似乎不只有這些：

一個女人，在每次實施暗殺之後去尋求一夜渲泄，一個男人，接到任務修改一部別人的小說以爭奪文學新人獎。

女人青豆要暗殺的是蹂躪婦女、逍遙法外的惡棍富豪，永遠想念曾經攙扶弱小自己的男孩。

男人天吾所要修改的小說，原作者是一個有語言障礙的小女孩，她用自己獨特的語言代碼「小小人」與「空氣蛹」描述一個秘密社團里的夢魘經歷。秘密還沒有展開，但村上已經告訴我們，這個秘密社團誕生於1960年代日本反美安保運動失敗之後，是一個與激進組織「赤軍」有着恩怨的邪教組織。

小說里的天吾認為：「故事的使命，就是把一個問題置換成另一種形態。並根據這種置換的性質與方向的不同，以故事性來暗示解答的形式。」

重要的不在於如何解答，而在於如何提問。村上的Q是什麼呢？「1Q84」，顯眼又曖昧，一邊向喬治·奧威爾致敬，一邊告訴我們：「到了這個現實中的1984，老大哥已經成了過度有名、一眼就能看穿的存在……老大哥已經沒有戲了。但取而代之，這個小小人登場了。」

我們很容易指責政府，卻不容易辨析那些交織隱蔽的霸權與不義。「要想不受小小人傷害就得找到小小人沒有的東西，這樣就能安全地走出森林了。」小小人藏在小女孩的身體裡，能從空氣中抽出絲來織蛹。暗示着什麼？精緻空無，善於編織焦慮的個人主義？

小說世界的天空里已然出現兩個月亮，重塑歷史，就能影響未來。村上要修改我們腦子裡被《1984》定型的歷史認識。為此，他需要召回一些被湮沒的歷史事件。

警察何時換了警服？身處1984年的青豆發現自己與一些歷史細節擦肩交錯，比如在舊報紙上發現了幾年前警方與激進派的槍戰事件。另一邊，天吾從所要修改的小說里接觸到變形的歷史——烏托邦公社可能變成了邪教。

這些都是真的。

日本反美安保運動與赤軍歷史，對於今天的大部分中國讀者都是陌生事物。1960年代，風聲鶴唳，全世界的學生走向街頭，一廂情願反帝反資，追求民族獨立社會公正人民自由，紛紛以中國紅衛兵為項背。

日本全共斗

歷史如何被後世表現？

大島渚電影《太陽的墓場》有形容，當時的日本政府向人民描畫蘇聯入侵危險，推動簽訂新的日美安保條約。工人學生群眾不感冒，在議會左翼的鼓動下發起一波又一波聲勢浩大的示威運動。各大高校學生都發起學運，反對美帝侵越，反對學費上漲，頭戴安全帽手握棒球棍與警方對峙。

《太陽的墓場》的劇照（來自豆瓣「搜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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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

物

可

愛

新月開篇，

六月，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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