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的兩會上,來自杭州的政協委員陳祥福提交了一份提案,呼籲保護西湖優美環境,目標直指西湖四公里外建設望江門熱電廠。方案很快被轉交到杭州市政府,9月,撤銷建廠的方案就被通過了。
18年後,時任市長仇保興說出了事情內幕,望江門熱電廠的撤銷,主要原因不是保護西湖環境,而是為了給錢江新城讓路。
仇保興回憶,雖然杭州市決定停工,但浙江省並不同意,停工的代價太大了——當時望江門熱電廠已經得到國務院批准開工,2500根樁已經打下去了,設備也早已訂好。
無奈之下,仇保興只能去北京找國家計委,得到了浙江同鄉的計委主任和副主任的支持。這才有了政協委員的提案,而杭州市政府也付出了巨大代價,他們得一個個去和設備供應商談解約和賠償,光賠償金就付了四億。
當時杭州的年財政收入也不過140億。
仇保興說,這是他在杭州所有重大決策中做得最好,對長期發展最有利的一件事。如果每年一百萬噸煤運進熱電廠,錢塘江北岸就會被煤灰覆蓋,也就不會有今天的錢江新城。
我查了查,在被叫停前,望江門熱電廠光籌備就用了4年時間,大量工程師為了新廠沒日沒夜地做技術更新。但一個廠的命運,不能只靠自我奮鬥。
從那之後,杭州養成了精細賣地的習慣,並成了最會賣地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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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聽說杭州城東的臨平區賣了很特殊的一塊地,當地政府把資源最好、位置最核心的的一大塊土地拆遷出來,全權委託給一個開發商。
這家開發商不是央企國企,而是出身於福建的民營房企:
中駿。
說是委託也不對,這個機會是中駿從公開市場搶回來的,除了91億的地價款,他們還需要簽一份20多頁的《監管協議》,協議內容非常苛刻:
1. 五年內引進鯤鵬級企業;
2. 三年內引入本科及以上學歷人才6000人;
3. 引入產業基金,保證繳稅額;
鯤鵬企業是杭州專有的企業評級標準,門檻是在杭營收50億;6000人的高學歷人才,相當於浙江大學一年的招生量。
這不是監管協議,而是對賭協議,本質上很像特斯拉與上海市政府的對賭,對賭目標不是銷售額,不是房價,而是產業,是人口。
這完全不是房地產開發,而是造城+招商引資。獸爺的好友你包叔看完這個協議後沉默了很久:
現在的開發商已經這麼全能了嗎?
這份協議的背後,是一個新城市的迫切。
臨平是杭州最年輕的城區,2021年4月9日,在杭州行政區劃大調整中,臨平從餘杭獨立,成為杭州三大副中心之一。
臨平和餘杭本來是和平分手。分手大師包叔和我說過,讓前任難過的最好方式,就是找一個更優秀的新歡。
但臨平的這位前任實在是太優秀了,餘杭區作為阿里巴巴的註冊地,占盡了一城的風水,別的不說,光阿里的稅收,就像給餘杭印鈔機。
阿里所在的未來科技城,更是事實上的杭州中心。而被規劃為下一個未來科技城的「雲城」,也留在了餘杭。
反觀臨平,雖然也有產業基礎——臨平最大的產業園裡,有7家上市公司,也是浙江第一資本重鎮。但無論是城市建設還是產業發展,似乎始終缺乏一個精神支點。
獨立成區後,臨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自己的原點。
於是就有了開頭的那次土地出讓,這不是一塊普通的地,而是整個臨平區位置最優越,配套最齊全的地塊。為了這次出讓,區政府以極強的執行力,在短時間內完成了6000多位村民的拆遷安置,整出了525畝乾乾淨淨的土地,交給了中駿。
中駿給它起的名字是:
鼎湖未來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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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鳥瞰圖
項目腳下的土地,是古湖鼎湖,「鼎湖出而天下平」。南北朝有位皇帝曾經為了製造天下平的祥瑞,令人開鑿過鼎湖。
一切都是新的。它最高的兩幢大樓分立在臨平第一大道的兩旁,是這個新城區的標誌。毫無疑問,未來臨平的城市封面中,鼎湖未來雲城就是C位;對於普通臨平人來說,它將是城市坐標的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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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寄託着全村希望的項目,當然不會輕易交給別人。
為了避免鼎湖項目成為地產項目,臨平設置了重重條件,比如商務建築的最小分割單元不小於500平米,而且不能賣給個人;1.3萬方商業需要自持十年;部分人才公寓不得預售和轉讓。
這就要求,開發商不僅要會建造,還要懂運營;不僅要懂運營辦公樓和商場,還要懂服務式公寓。
有人看到的是限制,有人看到了機會,中駿黃老闆就是後者。他十年前就開始做的事情,似乎終於在今天派上用場了。
十年前,中駿就在北京國貿CBD里拿下了一個商場,做了中駿世界城。
2013年,中駿瞄準了尚處在建設中的上海虹橋商務區,以當時看起來很高的價格拿下了虹橋體量最大的一個地塊。這就是後來虹橋的中駿廣場。
當時的虹橋商務區還是一片荒地,企業家們大多在觀望。黃老闆的這個決策,卻成了中駿歷史上最正確的決定之一。
黃老闆很快說服平安買了七幢樓,然後「平安」就成了他的賣點;很快,華夏人壽也出手買了四幢樓。然後就是唯品會,把上海總部搬了過來,接着,安踏、貴人鳥等企業也來了。
按杭州的標準來看,每家都是鯤鵬企業。
如今,虹橋已經成了宇宙中心,據說中駿廣場的幾位買家總是很懊悔,懊悔當年沒有多買幾幢樓。
虹橋中駿廣場
而商業綜合體「中駿世界城」也已經達到了39個,去年月它也單獨上市了。
中駿也是為數不多同時還在做長租公寓的開發商之一。他們和投資基金的合作越來越頻繁,私底下,中駿的黃老闆甚至表達過一個願景:
未來要成為全球最大的長租公寓公司。
黃老闆的對住宅開發已經沒那麼濃厚的興趣,他更願意關注長租公寓和商業運營。中駿內部對這三個業務的表述是:
一體兩翼。
還有一個不可忽視的潮流,黃老闆是福建南安人,泉州和南安商幫的消費品牌正在強勢崛起,世界城成為它們品牌升級的一個重要輸出渠道。
十年來做的事,讓中駿有了做鼎湖項目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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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新當然是困難的,瑞士心理學家卡爾榮格曾說過:
如果你面前的道路非常清晰,你恐怕是在屬於別人的路上。
鼎湖未來雲城中的「未來」二字,不是玄幻的未來,而是「未來社區」,浙江省正在大力推行的新城市理念。鼎湖項目是浙江省第二批未來社區試點的重點項目、臨平首個未來社區。
用傳統的眼光來看,鼎湖項目將6100位居民原地拆遷,然後新造了辦公樓、公園、商業街、學校,它的角色就是臨平的CBD,是樓宇經濟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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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湖未來雲城
樓宇經濟的魔力當然很大,樓宇是一個立體的產業園,是垂直的印鈔機。
但作為未來社區的鼎湖項目,革命對象也包括CBD和產業園。
傳統的地產項目,是以功能來指導規劃;但未來社區,是用場景來做規劃。未來社區共有九大場景,除了居住、辦公、商業,還細化到了社交、教育、交通、健康等場景,每個場景都有自己的技術指標。
比如交通場景塑造,傳統項目也許只考慮規劃車道和步道,但未來社區還要考慮共享停車的覆蓋、包裹配送時間、路口間距等。
在做規劃和設計的時候,很容易把一個項目當成一個整體;但是當真正去執行的時候,要面對的是具體的人和事。
未來社區最大的優勢,就是關懷具體的人和事。很難想象,一個社區內會同時有頤養健康驛站、共享眾創空間和摩天聚集區。在這個超級社區中,九大場景互相交織,構建了完整的生活。
中駿•鼎湖未來雲城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編織城市(Woven City)
鼎湖未來雲城發明了一種新的城市編織方式,東湖綠道、中央公園和街區公園,和超層高相融在一起。超高層辦公樓之間的連接通道,是一條傳統建築風格的商業街。而大部分住宅底部,都設成了架空層,這是和南洋開發商學習的結果。
還有一條兩公里的社區連廊,串聯起了公園、辦公樓、商業街和住宅社區,它從超高層建築的公共層穿過。再加上大量的地下通道和地鐵出口,公園和居住的邊界、辦公和居住的邊界,公共交通和社區交通的邊界,都被消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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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樓間的商業街及連廊示意圖
辦公樓下的公共綠地,不再是少數人的專屬,而是社區公園,一切配套都是可以被共享的。
公共資源的協調,則通過數字化來實現,這又是一種新的連接方式。
它試圖矯正前一輪工業化和城市化的後遺症,很多城市是在攤大餅,但功能定位出了問題。早高峰主城區成了「堵城」;晚上新城是「睡城」,工業區和CBD只有職場人,沒有城鎮,沒有社區,沒有居民。
這種城市規劃方法帶來的衰敗,40年前的美國人就經歷過了,《美國大城市的生與死》裡面說:
一個「中央商務區」如果完全符合這個名稱,那它肯定是一塊無用之地。
現在,發達的城市開始用「職住比」來衡量城市板塊,就業崗位和居住人口理想的比率是0.6,也就是說一個理想的城市板塊,如果有1萬名居民,那它理想的就業崗位是六千個。
未來社區試圖重塑的,是整個操作系統。以前的城市發展思路是,城市吸引企業,企業吸引人;而像鼎湖項目這樣的未來城市,思路是:
城市吸引人,人吸引企業。
風起之前,先做一個無人能拒絕的城市。
4
一個項目改變一座城的重任,就壓在中駿肩上。
2019年,有行業協會曾測算過浙江全省1283個鄉鎮街道的綜合競爭力,臨平的東湖街道排在第一,是全省的「第一街道」。
臨平最大的產業園裡,有7家上市公司,以鎮的級別來排序的話,它是「浙江第一資本重鎮」。但直到今天,臨平人到主城區都說是「去杭州」。一個帶着傳統製造業烙印的城區,孤懸在杭州之外。
這正是臨平面臨的問題,表面上看,它的產業基礎很好。但掌握着臨平經濟命脈的企業,基本都是傳統的製造業;園區裡的產業工人,也無法讓臨平形成消費中心。整個區功能劃分太明顯,工業區、商務區和住宅區各自獨立,缺乏聯繫。
製造業的成功,前一輪工業化和城市化的輝煌,是臨平引以為傲的歷史,也是未來的桎梏。
中駿•鼎湖未來雲城的重要使命,就是打破這個由製造業串聯起來的穩定社會結構。這從中駿和政府的對賭協議上就能看出來,他們要給臨平帶來新經濟、新產業、新的鯤鵬企業。
除此之外,中駿還承諾帶來6000個年輕人,他們是新杭州人,或者叫「新臨平人」。未來,他們將工作在鼎湖,居住在鼎湖,為這個新城市,尋找新產業的希望。
編織的手法和針腳,決定了衣服的品質。作為杭派女裝的發源地,「編織」是傳統;更多的是未來的願景,作為編織城市,要重新編織居住和產業的關係,重新編織城市肌理。
臨平人知道這個項目的意義,鼎湖未來雲城的住宅部分最近兩次開盤,都是被秒光的。
而臨平的野心,絕不僅僅是編織杭州的一個城區。
從地圖上可以看到,臨平是杭州的東北大門,幫助杭州連接海寧、桐鄉、德清等城市,也是杭州離上海最近的地方。
2019年,臨平開通了直達上海的高鐵路線。從上海虹橋到臨平南站只用四十多分鐘,比到杭州東普遍節省:
15分鐘。
關鍵的十五分鐘,可能就是臨平的時間窗口。
包叔說他算了一下,從臨平南站到上海動物園,高鐵加地鐵只需要51分鐘;然而到杭州動物園,地鐵需要兩個小時。
臨平人想看小豹子,反而去上海更方便。
臨平是杭州對滬合作最主動的區域,他們發動了很多次融滬的策略會,主動對接上海張江、臨港等高新園區以及同濟大學,積極承接上海產業溢出, 甚至喊出口號要打造:
「滬」字號衛星城市。
我們總說長三角一體化,但長三角最重要兩個城市上海和杭州的牽手,一定是從臨平開始的。
中駿作為一家總部在上海,資源遍福建的企業,最終承擔起這個歷史重任的一部分,絕對不是偶然。
能做住宅+辦公+商業+長租公寓的開發商,一隻手都數的過來。這兩年,中駿憑藉這個優勢,拿下來很多不少優質的土地,其中很多是超級TOD綜合體地塊。
招商、引資、造城,往往是政府的基層官員們一次次談下來的,現在臨平政府把最艱難的任務,交給了中駿。中駿不僅掏了腰包買地,還毫不猶豫地簽了一份對賭。
責任越大,能力越大,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包叔感嘆:
敢給需要膽量和眼光,敢接可需要真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