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NESS現在 - AAAAAAA????－鑽石舞台

Sep 25 Sun 2022 01:01
NOWNESS現在 - AAAA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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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WNESS 圓一桌」

本期圓桌，我們試着從「A」出發，

尋找它的一百萬種可能。

你相信簡單的字母「A」能蘊含一切嗎？

如今，我們早已習慣用表情包、標點符號進行碎片交流，但是否存在某個符號，捕捉、串聯那些斷裂的碎片信息，延伸出一百萬種可能？「A」能夠代表萬物的起點，你可以將「A」理解為：

Abandon——終於放棄自證；

Alive——一種活着且被愛的感覺；

Arm——父親的手臂爬上衰老的斑點；

Accelerate——一個加速異化的世界；

Adolescence——十年前；

Adult——十年前的一個心愿；

Add——如果增加的是年齡而不是經驗；

Adventure——活着的每一天；

Aesthetic——一種天生的玄學；

Action——在走進派對的池林之前，你作為自己的導演；

Alpha——當絕對自私被美化為充滿主見；

Acid——一種口感，有時候你的心頭也會有這種感覺；

Ambition——心裡快被燒焦了；

早C晚A——一種被消費主義過度營銷的的護膚理念；

All——堅信神靈有眼；

A piece of jacket——一件完美的夾克衫可以讓一切從簡；

Already——其實你從來沒有準備好；

Autumn——一個懶洋洋的秋天。

「A」似乎擁有着無限的切面，你能從中延展出無限對當下、對自我的完整解讀，甚至在與其他人的交流中碰撞出新的含義。

那麼對你來說，「A」是什麼？

就讓一切從「A」開始。在逆全球化的背景下，短短几年，疫情似乎成為人與人、世代與世代、文化與文化之間交流的最大阻隔，而與此同時，全球青年創意團體正在發生轉變，當世界展現出重新開放的姿態，為衝破隔絕的牢籠，主張無性別與多元化的買手店MACHINE-A以上海旗艦店的開幕作為契機，將「A」視為線索，特別創作了創意影片《雙城映像THE「A」》。

這支影片分別在倫敦和上海進行拍攝，透過聲色光影，高級時裝與街頭的壁壘再次被打破，青年文化的影子在時代的幀像中變幻流淌，來自東西方的異聲交響，收放交錯中奏演出新時代的澎湃聲浪。

在「A」的串聯下，迥然不同的風格與社群環環相扣，影片中，7位設計師Raf Simons、Martine Rose、Ottolinger、Coperni、Yueqi Qi、Matthew Williams和WINDOWSEN相繼從各自職業生涯初期的靈感和經歷出發，將對於A的見解濃縮為7支語音故事。

如你所見，「A」的力量足夠包容囊括一切有形及無形，然而在橫亘A的線索之下或許我們也需要對影片背後的故事進一步探討發現，譬如：新銳就一定等於難懂嗎？敘事站在抽象藝術表達的反面嗎？今天的青年都在焦慮什麼？以及在不確定性持續增加的今天，是什麼在驅使個體的表達？本期圓桌我們邀請到三位來自不同領域的創意人基於短片，各抒己見。

BohanQiu邱博瀚

BOH PROJECT創始人，擁有多元文化背景的Bohan致力於以年輕、創新的方式聯結東西方文化，同時也以時裝愛好者、模特、撰稿人等多重身份在行業發揮着無限潛能與影響力。

蕭勇

postpost書店經營者。postpost是一個集書店/咖啡廳/買手店於一體的獨立空間，蕭勇曾在紐約從事出版相關工作，熱衷於販賣、音樂和圖像研究。

AJ DUAN

新銳導演。也是執導本次《雙城映像 THE「A」》的導演。她的創作通常以短片為載體，傳遞出簡約、摩登、不設限的風格理念。

NN：「A」對三位來說可以意味着什麼？

Bohan：A for A New Age。一直以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能將東西方的視角和文化放到同一個層級發生對話，這是我們做每一件事的初衷和終點。

蕭勇：作為序列符，「A」既可以是排序第一或最優的，也可以是無主次排序中恰好出現在最先的那個（希望排名不分先後時，通常採用首字母順序排列來避免主次輕重）。前者片面，後者則輕鬆有趣、隨機平均。

AJ DUAN：A for A beginning.

NN：在7支創意影片中，三位分別最喜歡哪一支，為什麼？

Bohan：每支影片都很喜歡！每個都是大家一起徹夜無眠「生」出來的，挑不出！

AJ DUAN：我個人喜歡Yueqi Qi那一支。因為除了打麻將的設定，環境裡其他因素在拍攝時都發生的很隨機，這種隨機性其實也給了很大空間和驚喜。

NN：在這7支創意短片中，不同設計師做出不同的呈現，回到短片本身，有的片子是有一些敘事的成分在（比如Raf Simons、Yueqi Qi），有的短片內容則像碎片的集合（比如Martine Rose），還有一些則比較抽象和意識流。這對於了解時尚的觀眾來說或許能夠感知到設計師為何做出這樣的構想與視覺呈現，但對於沒那麼了解的觀眾來說可能就是「霧裡探花」，先鋒和故弄玄虛之間好像只有一堵觀念的差別。

——所以想問針對「時尚短片」，各位的理解和偏好各是怎樣的？是更偏向抽象刺激的藝術性表達，還是更希望看到有明確的線性情節在？

Bohan：這一次每一條設計師的短片其實都是我們從收到了他們發給我們的「A」和起點的含義出發，然後我們再去討論和創作的。每個設計師，以及我們尋找短片中的每一個合作者，本身都具備着與眾不同的味道和思考，我們最開始的時候是希望能夠給他們都尋找一個同樣的載體，最後發現其實「不同」才是相通的所在。

「A」之於MACHINE-A是一切事物的開端，對於Stavros來說象徵着可能性和起點，所以這是我們抽取出來的開放性主題。敘事和藝術性兩者之間對我們來說並不衝突，比如WINDOWSEN其實每一季的系列都是一直連貫在一起的一個大型未來科幻「連續劇」，但這次我們以抽象的手法去表達，而Yueqi Qi的每一季也都是一個很深入的情感故事，她之前也為Gucci Fest在她的家鄉拍攝過一個藝術和敘事兼顧的影片，這一切其實可以互相切換，融會貫通。

蕭勇：敘事性短片更難是肯定的，就像實驗音樂誰都能做，情歌金曲就有門檻了。

時尚短片也是短片，按短片的評價標準來看就行。說類型的話，比如Roy Anderson，既有「World of Glory」這樣抽象硬核的短片，也拍了眾多氛圍感具體幽默感爆棚的廣告短片，另外也得看抽象是什麼：無敘事，還是反敘事，還是沒能力敘事所以只能意識流。

AJ DUAN：我覺得對於時尚短片，它不一定局限在某種特定的形式里，它可以是敘事類的，也可以是抽象視覺類的，甚至是實驗性的短片，更重要的是能傳達出品牌想要表達的感受和內容，這種不拘泥的形式，其實也是我喜歡它的原因，相對其他廣告而言，它的創作空間會更大。

NN：讓我們聊聊青年文化。以前一提到青年文化我們就會想到RafSimons（現在同樣），但現在提到青年文化我們也會想到MartineRose，或者像WINDOWSEN也代表了一類青年的面貌。總之到了今天，青年文化似乎變成一種更多元的指代。

所以想問作為青年的各位，你們會如何理解今天的青年文化？從你自身的領域出發，你覺得今天的年輕人/創作者都在關心什麼？焦慮什麼？

Bohan：我覺得這次在倫敦和上海兩個地方拍攝同一個項目就很有趣地展現了不同地區的青年文化，以及他們如何影響時裝和創意語言。

倫敦在過去半個世紀中一直都在產出很多元的青年文化，而上海的青年文化族群其實還在快速組建和成長並且開發出自己的聲音的路上。青年文化是推動社會和創意發展的永恆源泉，只有沒有顧慮的年輕人才能不斷推陳出新。今天國內的年輕人/創作者在看望國際的同時，這幾年也開始向內挖掘，而我覺得今年和明年則又是一個向外走的趨勢了，只有我們不斷的競爭、學習、合作才能夠一起變得更好更有趣。

蕭勇：音樂之於RafSimons就像象棋之於杜尚，腳之於昆丁，很難想象沒有聽過《She'sLostControl》（JoyDivision）的RafSimons會不會是現在這樣。

其實我不太認同「青年文化」這個特定稱謂，這樣就人為設置了青年/中年/老年各自該愛好什麼，互聯網時代給了人人成為弗蘭肯斯坦的機會，因為「在線空間」是異托邦式的遊樂場，Raf Simons的少年時代受限於地理環境和家鄉唯一的唱片店，但Martin Rose和WINDOWSEN不同。比如在Martin Rose FW21我看到了normcore，銳舞宣傳冊配色，80年代辦公高定，拍攝場地像是yakuza某某組的辦公室。WINDOWSEN的視覺令人想到Arca和SOPHIE的音樂，A Cyborg Manifesto，Timur Si-Qin的展覽。

總之今天年輕人應該關心一下別人，焦慮一下健康。

AJ DUAN：我覺得如今⻘年文化很多元，資訊很多，看到的東西也很多。比方說我身邊做影片的朋友，大家的思路很活躍，有很多想法，但同時也會有一種浮躁感，因為每天網絡上會有大量的資訊，影片更新，工作的強度也大，籌備拍攝一條片子的周期也可能很有限——這也會讓創作者有點迷失，漸漸忘掉自己想要拍的表達的東⻄是什麼。

NN：雙城映像「The 「A」」這支短片在上海和倫敦兩地拍攝，只是在觀看影片時就能感受到創作的氛圍、氣質和節奏的很大不同。從各位自身的經歷出發，上海和倫敦這兩座城市給你們帶來的印象有什麼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城市能夠給創作者帶來怎樣具體的滋養？

Bohan：倫敦大家都很自由，拿着DV機走在街頭，人們都更放鬆，隨意。而在上海畢竟城市本身的限制相較來說還是更多，所以有時候比較難走到街頭，所以很多青年文化也是在不同的場景中誕生和發芽的。

不過相比起來我能感受到在上海的大家對於創作的認知和標準和倫敦的確是不同。當下的上海更追求完美的藝術表達，也更為極致。兩邊都有各自的有趣和鮮活的的地方，我也更希望這種交融能夠更多發生。以往我們經常掉入一個「在中國拍本土內容」，在國外拍國外內容的平行路線，這也是由於世界對中國的青年和創意文化並不夠了解。我希望在後疫情時代來臨的時候全球的青年和創意者可以更自由平等地交流和創作。

蕭勇：局部氣候的不同導致光線顏色/色溫有微妙的區別。上海有黃魚面，倫敦有炸魚薯條。吃的不同做的東西就不同。但人在流動，水土隨之變化，積極和消極的同質化同時在發生。

AJ DUAN：我之前在倫敦念書，對倫敦的印象當然就是很快樂很自由的大學時光。因為工作原因，今年我搬到上海來住，所以上海對於我來說是一個新的開始。

NN：現在的年輕人有相當一部分過着四處飄搖的生活：他的家鄉、成長環境、受教育的地方、工作地可能是在不同國家或城市進行的，這樣導致的結果是一種「異鄉人」情結——他走到哪裡都感覺自己像局外人。想問各位有沒有這樣的經驗？當一個人在接受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文化衝擊後，該如何在這個世界尋找自己的身份認同和歸屬感？

Bohan：是的。我們幾乎所有參與拍攝的團隊和角色都有過海外背景，代表着一整代視野寬廣又不想要屈服於主流文化的人。我們這兩年在Zoom上就可以操控首爾、洛杉磯、香港、巴黎的拍攝與活動進行，反之亦然。甚至誕生了一代「線上全球合作」的創意工作者，更加模糊了地理限制帶來的影響。這個世界其實新的身份認同和歸屬感其實不在於地域了，我們在全球各個地方都有好朋友和自己的社群朋友。比如我在哥本哈根有幾個我當年一起做過品牌的「哥哥們」，巴黎也有一堆讀書和後來工作時期的鐵朋友，香港也有一群共同工作生活的「親人」，甚至我們平時合作的品牌散布在世界各地，我們通過價值觀和喜好的事物聚在一起，這個不存在同一個地方的族群就是我們的家。

蕭勇：如果把地域意義上的附近當作唯一的附近，我們早就身處點狀孤島了。但真的是這樣嗎？異地豆瓣友鄰不是興趣意義上的附近嗎？英國的同行不算專業上的附近嗎？舊金山中國城裡的賣粿條的大媽不是我們文化親緣上的附近嗎？後工業/互聯網時代的人們像弗蘭肯斯坦，只有配置，沒有身份。如果有的話，「未來在地性」會從弗蘭肯斯坦的夢中驚醒，而與絢爛的民族傳說毫無干係。

AJ DUAN：當面對文化衝擊的時候，其實也是在感受差異的時候，其實這種感覺挺刺激的，我會比平時更認真去觀察周邊發生的事物。我覺得不用故意排斥或者掩蓋這種作為「局外人」的感受，但也不需要強烈捍衛着自己身上的某一套價值觀或者行為規則，因為認同更多是自己給予自己的，而不是刻意找回來的。周圍的環境是不會怎麼變的，就看你能不能融入，融入了其實就會有歸屬感了。

NN：世界正在重新走向開放。在這種氛圍下，如果我們再去一味地強調「中國本土設計師」「中國設計」這樣的標籤/字眼，算不算在與全球化的潮流背道而馳？

Bohan：我覺得2020年這個標籤就早該撕掉了。只要看看這一代的中國設計師和創意工作者，我們雖然是中國人，但是很多人做的事情和想法都是全球人都可以共鳴的，甚至會影響到世界其他地方的族群。WINDOWSEN在美國有一群忠實粉絲，RUI開創的包容身體的設計理念世界任何一個地方的人都可以理解，我們也不希望只是做給中國人看的東西，想要每一個訊息都能夠傳遞到世界。「中國設計師」這個概念限制了大家的視野，我們本身作為生長在中國的人，此時此刻做的一切其實都代表了當代中國的一種面貌了。

AJ DUAN：不算背道而馳，但不需要一味的去強調「中國設計」，這有點標籤化把國內設計歸類成某種派別的意思。其實很多國內有才華的設計師，他們的設計⻛格都很明顯各不一樣。

NN：限制只能帶來負面影響嗎？有一種說法是人無法生活在一個毫無規則的世界中，只有在約束下才能迸發更多「有意思」的創造。各位怎麼看？在當下這個不確定性持續增加的時代氛圍里，是什麼驅使你繼續前行？

Bohan：我覺得約束不是，競爭才是。這裡的競爭指的不是「內卷式」的競爭，而是更寬廣的視野和看見了解更不一樣的聲音和文化，並且能夠互相啟發。我們這一代不像以往的小圈子式，任何人都可以同時存在於不同的文化圈層之中，每一個圈層都能夠給予我們一種身份，單一的身份本身也不存在。毫無規則的世界迫使我們去適應和系統更新。當你存在於一個約束之下的時候系統是無法持續演變的，在這個時代不演變等於死亡。在這個時代是一種文化軟實力的使命推動着我不斷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