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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晝溫參加了由【科幻研究在倫敦】主辦的線上研討會,分享了她的短篇科幻小說《星星是如何相連的》創作靈感和幕後。
《星星是如何相連的》是未來局2022科幻春晚小說作品,發表於「不存在科幻」。晝溫把她擅長的語言學和腦科學拓展到了宇宙開發時代,探討人類和遙遠殖民地之間的語言文化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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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文為本次研討回顧(略有修訂)

老呂:
非常感謝晝溫接受我們的邀請,和我們一起探討她最新譯入英語的小說《星星是如何相連的》。一直以來,「語言」都是您創作的關鍵詞,而且在2019年的採訪中,您也提到:
「我相信語言是人類大腦最神奇的產物,而寫作也是一種帶有語言的魔法。我經常把語言學理論作為故事的核心,因為語言可以觸動世界上的一切,觸動人類的每一顆心,也可以引發孤獨靈魂的強烈共鳴。在我的作品中,人物往往通過對語言的深入理解找到自己的方向。」
請問,您為什麼會對語言+科幻這個組合情有獨鍾?
晝溫:
謝謝大家的邀請!就像很多中國幻迷一樣,我是在高中的時候,受到了劉慈欣作品的啟發,愛上了科幻。起初,我所有的主題都會嘗試去寫,例如人工智能、外星人入侵、技術發明等等。但是那時,我的作品並沒有很有辨識度,不夠獨特,並且也無法承載更深入的主題。讀者們讀到那時的作品只會覺得:好吧,就這樣,故事就結束了。沒有給讀者們留下任何的深入思考,或是印象深刻的地方,這其實是我最不願看到的。
當我讀翻譯學的碩士的時候,我學習了很多有關語言和語言學的課程。那時我發現,當把一個東西鑽研到很深的程度後,就會覺得,真的太有意思了。所以,我基本把每一門我上過的課都寫成了一篇科幻小說。比如,基於翻譯理論基礎課,我寫了《最後的譯者》,這是一個關於人類翻譯和人工智能翻譯的故事。基於同聲傳譯課,我寫了《偷走人生的少女》,這是關於一個女孩試圖通過同步別人的思想來當同聲傳譯,而最終丟失自我的故事。2019年,我因為這篇故事,獲得了喬治·R.R. 馬丁的地球人獎(George R. R. Martin’s Terran Prize),並得到了機會前往阿爾伯克基的「TaosToolbox寫作營」(Taos Toolbox Writer Workshop)學習。
晝溫的科幻作品集
除了這兩篇以外,我許多小說的主題都同語言學息息相關,比如「如何用聲波殺人」「語言是一種有生命的存在」「如何利用蝴蝶效應影響語言」。這些比較有特色的語言學小說也獲得了一些讀者的喜愛。當然,嚴格的來說,我並非一個真正的語言學家,我也並沒有從事語言學的嚴肅研究。我只是一個被語言魅力迷倒的人,會去閱讀、了解各個方面的語言學知識和研究。在這個基礎上,我繼續研究語言與科幻,也對這個組合也越來越感興趣。
我認為語言是理性的基礎,也是人生的隱喻——語言是人類與動物的區分。語言也有許多有趣的屬性。我們的語言儘管有很大差異,但都是在同一套生理基礎上,是對同一個地球環境的反應。我從一個理論中學習到,如果一個文明的語言中只有兩種表示顏色的詞,那一定是黑色和白色,如果有第三種顏色,一定是紅色。那麼,沒有眼睛的種族,活在岩漿或者深海中的生命,他們的語言又是什麼樣的呢?這些都是很有意思的想象。我就繼續以語言元素為核心,寫了很多很多跟語言和語言學有關的故事。語言是一種寶藏,其中蘊藏着無窮盡的可能性。
老呂:
請問您能和我們分享一下關於《星星是如何相連的》這個小說的靈感來源嗎?小說中有許多想象都十分有趣,比如大腦構造,以及對居民的三種分類等等。您是怎樣想到這些元素的,又是怎樣想到把他們結合起來的?
晝溫:
其實關於大腦構造的靈感來源沒有那麼複雜。我對腦科學的了解,基本都來自英國科學家蘇珊•格林菲爾德(Susan Greenfield)的《大腦的一天》(A Day in the Life of the Brain,2016)。關於整個故事的靈感來源,正如我前面所提到的,我們的語言儘管有很大差異,但都是在同一套生理基礎上,對同一個地球環境的反應。所以我開始設想,當人類遠赴太空之時呢?首先,到那時人類所面臨的環境完全不同,有的星球全是氣態,溫度很高或很低。有的星系可能有三顆太陽,就像劉慈欣的《三體》中所提到的那樣,生命要忍受嚴酷的環境。年月日的表述肯定也完全不同。其次,為了適應不同星球的環境,人們很可能要對自身進行改造。到那時,人類的生理基礎也不同了。第三,隨着距離變遠,溝通成為一個問題。語言不斷進化,語種之間的差異越來越大,到那時該怎麼辦呢?

對晝溫影響很大的著作,貫穿討論始終
基於對這些問題的思考,這幾年我寫了一系列探索語言在太空時代的變化的故事,有短篇有長篇,都是探討這個主題。除了這篇《星星是如何相連的》,我還有一個作品也是採用了相通的「星門」背景,最近剛在國內出版。這裡面也是兩個女孩子的故事。確切地說是兩姐妹。姐姐感念語言是很脆弱、很容易變化的東西,飛向群星的人類很容易丟失彼此的聯繫。於是她選擇穿越星門,把自己研究出的人類語言演化規律刻進一個遙遠星球裡面。這樣易變的語言就變成了對於人類來說近乎永恆的星球。追隨而來的妹妹更近一步,將人類語言演化規律的信息編制在一顆脈衝星的光芒里。這樣不管人類飛往多少星球,只要能接收到這顆脈衝星的光芒,就不會丟失彼此交流的能力。這篇小說的名字叫《星海言燈》,寓意是茫茫星海中一盞永恆的語言燈塔。希望這篇小說在未來也能有機會被翻譯成英文和大家見面。
《星海言燈》被收錄本集中
老呂:
我注意到,您曾多次參與國際交流和合作創作,剛才您也提到了喬治·馬丁寫作工作坊,請問您能否分享一下和大師喬治·馬丁一起寫作的經歷?
晝溫:
這段經歷對我而言很精彩,也非常不可思議。寫作坊是為期兩周的大師課,不僅是科幻也包括奇幻寫作。由沃特·喬恩·威廉姆斯(Walter Jon Williams)和南希·克里希特(Nancy Kress)教授,喬治·馬丁作為特殊嘉賓參與其中。
活動影像,晝溫為第2排右3
活動影像
每天的主要活動是互相評論作品。這對我而言很有挑戰性,因為英語只是我的第二語言。我們會閱讀兩三個同學的作品,每個人都有兩分鐘時間來提出批評。這期間不能被打斷,作者本人也不能進行反駁或辯護。等所有學生都評論結束,沃特和南希也會談談自己對該作品的看法,最後我們一起討論。在這個過程里,作者會收到所有人在閱讀過程中對這個作品方方面面的建議。
有天,喬治·馬丁也來了工作坊,給我們做了一個小講座,我從中受益良多。比如他說作者應該多和他人合作,就像寫作工坊。他給我們分享了自己合作寫作的經驗,他會先寫二十頁,另一人再重寫他寫的那二十頁,然後他繼續寫。作者不應該閉門造車,很優秀的作者也可能會一直重複自己的錯誤,所以對他而言,合作是非常重要的。這個經驗對我而言也很重要,在參加工作坊之前,我是一邊讀碩士一邊寫作,我會對自己未知的未來產生疑惑甚至恐懼。我不知道自己離開校園後會怎樣,是否能應對一切挑戰。但在阿爾伯克基的經歷的確改變了我,我所見到的同學們都用自身豐富多彩的經歷證明了這件事:以夢為馬,可馳騁天涯。(有夢想,就能獲得年輕時預想不到的生活)。
於是,未來就不那麼可怕了。我的老師和同學都處在人生中的不同階段,面對不同的困難,但他們同樣都持有對科幻奇幻寫作的喜愛和熱忱。不論年長年輕,都擁有好奇心和創造力。我可以將科幻和奇幻作為武器,來對抗現實的重力和時間的流逝,以一個個故事在廣闊宇宙中尋找意義。我唯一可以確信的一點是我不會停止寫作,正如喬治·馬丁說的,「為什麼寫,因為無法停下寫故事。」
老呂:
我覺得這段經歷實在精彩,特別是你提到互相批評的部分,被評論的時候不能辯護,你真勇敢。我覺得自己沒勇氣被詰問我的學術論文,這太可怕了……
今天一起參加活動的,還有《星星是如何相連的》這篇小說的英文譯者黃思穎(Judith Huang),非常感謝Judith的支持!我們剛才聊到,有很多寫作工坊為創作者提供交流的機會,想請問譯者Judith是否有參與過像這樣或許有評論其他譯者的作品,給譯者提供交流的工作坊?
Judith:
謝謝你的問題。我此前沒有參加過像寫作工坊這樣的翻譯工作坊,但我有和其他作者合作翻譯一本書的經歷,也就是小說合集《春天來臨的方式及其他故事》(The Way Spring Arrives and Other Stories),而本書的作者、譯者和編輯全部來自女性與酷兒群體,而我翻譯的那篇小說,是遲卉的《背屍體的女人》。在將譯稿正式提交給編輯之前,出版方Tor會讓譯者兩人組隊完成一輪校對,這個過程很有啟發。對我來說,翻譯工作是一人之事,但不同譯者間相互切磋技藝,分享經驗,自然也是必要的過程。我其實很喜歡參加各種科幻大會中的翻譯專題研討,而且現在很多活動也都在線上,對身處澳大利亞、不論去哪裡都很遠的我來說,倒也是比較方便。
近年來重要的科幻作品集,我們曾討論過其中的故事
老呂:
那麼,您是如何挑選您翻譯的作品呢?
Judith:
晝溫的這篇小說實際上是《未來紀事》的編輯艾利克斯·施瓦茨曼(Alex Shvartsman)給我分配的任務(當然是很讓人開心的任務)。通常,Alex會收到很多故事簡介和摘要,他會根據故事主題的不同,再聯繫我們譯者。不過,我也有權選擇是否接受翻譯這個故事,當我最開始看到《星星是如何相連的》的簡介時,我甚至都沒有完全讀完,就覺得這篇小說實在是太酷了,當下便立馬決定接下這個任務。其實通常來說,確實知名度更高的小說會被優先考慮,不過大部分小說都會以我剛剛提到的方式送去《未來紀事》,再由編輯和譯者共同決定。
老呂:
那請問你為什麼決定翻譯這一篇呢?正如你剛剛所言,你其實也是有選擇權的,是什麼讓你選擇了這篇小說呢?另外,請問你在翻譯的過程中,有沒有哪些地方是你覺得特別有趣或者特別難以翻譯的呢?比如說,你需要和原作者反覆溝通才能確定某處該如何翻譯,請問你能分享一下在翻譯中遇到的故事嗎?
Judith:
我其實很欣賞故事中的女主角,我之前翻譯過的大部分故事都是以男性為主人公,或者是以男性的視角來敘述的。這篇小說描述了兩位女性角色之間從學生時期到成年後的友情,而且故事的敘述視角非常女性化,這在我看來這是這個故事的核心。我很欣賞她們在故事中能夠互相扶持,也很欣慰能看到她們的友情在成年後依舊得以延續。
關於翻譯中遇到的趣事或者困難,其實晝溫中文原版中有很多句子結構非常複雜,使得這部小說的中譯英過程不算輕鬆——我經常需要調整句子中從句的順序和結構。另外,小說中還提到了兩首唐詩,我因此也需要將它們翻譯成英文,於我而言也是一個挑戰,但我非常享受翻譯這則故事的過程。我覺得很有意思的地方是,這個故事的每一個小章節都會以一段不同科學史開頭,我覺得這個安排非常有新意。
晝溫:
非常感謝Judith!我其實寫了很多以兩位女性為主角的故事。我其實覺得譯者是這個世界上最專注的讀者,因為你們必須很認真地推敲作者的想法,我其實一想到譯者會仔細閱讀我寫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的時候,就會挺不好意思的。
Judith:
我記得在你寫給我的郵件里也提到了這點。確實,我們需要很仔細地閱讀每一句話,推敲用詞中的每一點微妙的差別,然後將它們呈現在翻譯中。老呂剛才還提到另一個有趣的問題,那就是為什麼譯者會和作者一起反覆確認和斟酌翻譯,其實我們遇到了一個和A-還是A+有關的問題。我們想要給讀者呈現最地道的翻譯,因此也對這個標準做了一些解說,否則A-和C++對於英語區的讀者而言會非常令人疑惑,不過最後編輯Alex拍板說覺得我們翻譯的版本是可行的,最後也就這樣定了。
我和晝溫也探討了關於人名翻譯的問題,因為我有些擔心英語區的讀者是否能很容易區分她們的名字。事實上我最初和編輯Alex建議說最好還是保持原名,因為讀者對中國科幻感興趣自然也會對這些名字感到好奇。而且兩位主角的性格非常不同,讀者應該也會比較容易將她們區分開。
老呂:
我看到,您在翻譯過程中,將人名中的三個字拆開了,所以「展信顏」就變成了「Zhan Xin Yan」而不是更常見的「Zhan Xinyan」。請問這樣是出於什麼考慮呢?
Judith:
這其實源於我在新加坡的生活經驗,我們通常會將名字寫成三個詞,比如我的名字(思穎)在新加坡會寫成Si Ying而不是Siying,這是拼寫習慣的不同。
晝溫:
我想補充一下,關於那些角色的名字,開始我沒想好英文要怎麼寫,比如女主的名字展信顏,「信顏」來自中國的古語,通常是寫在信件的開頭的話:「見字如晤,展信開顏」。意思是看到這封信就像見到我本人,希望你打開它可以展開笑顏。這在故事裡是一個隱喻,暗示了兩個女孩子如何交流和她們最後的結局。
其實我還有一版日文翻譯,我想給大家看一下裡面的插圖。不過因為我不會說日語,所以也不知道他們翻譯得怎麼樣,哈哈。
小王:
再次感謝晝溫和Judith的分享!我的問題關於小說的設定,為什麼在人們學習了新的語言以後會那麼快就忘記舊的語言呢?這讓我想到巴別塔,我想知道在故事中是如何做出這種設定的呢?就是說來自遙遠地方的人們創造了一種新的語言,為什麼他們那麼快就把之前的語言忘記,把歷史遺棄了呢?
特德·姜的短篇小說《巴比倫塔》
晝溫:
這其實是我從格林菲爾德《大腦的一天》這本書里得到的靈感,我就此做了一些推想性的誇張。事實上,我們平時使用的語言都是一些碎片,比如兩個人在交談的時候,不需要在一句話里就把所有的信息說完,就可以理解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那麼我們是如何做到相互理解的呢?我們會藉助「語境」。如果大家有相似的經歷、共同的文化背景、共同的朋友等等這些,就更容易相互理解,因為可以用更少的詞語來傳達更多的信息,或者是更簡練、特殊的詞彙來表達更豐富的感情。
所以在這個故事裡我設定了一個非常極端的情景,有這種相似背景的人聚在一起,來到一個非常遙遠且孤立的環境當中,通過與新的環境的交互,很可能就會進化出一種新的語言模式,就是只屬於他們這一小撮人的、更方便交流的語言模式。這就意味着不是這個群體裡面的人如果想要和他們溝通的話,需要用到更多的語句來解釋他們想要表達的內容的來龍去脈,也就是說和這個群體之外的人溝通變得十分困難。然後再根據小說中的一些設定,最終就導致他們的思維也發生了變化,久而久之,以前的語言變得沒那麼有效,他們便會放棄使用,也不太願意跟其他人去交流了。
所以,並不是他們不能夠和地球文明交流,只是因為他們彼此之間更加熟悉,他們認為和自己的同類交流更加高效,於是主動地選擇不再往地球發回任何信息。故事中的另一個主人公丁小兮是個特例,她的思維模式其實並不是B,而是借用了展信顏的檔案。所以,小兮並沒有完全割捨與過去的連結,她將自己化作某種密碼信號,用只有她和展信顏能看懂的方式,重新回到她朋友的身邊。
David:
感謝晝溫!我覺得這個小說特別有意思,結構也很吸引人!請問你計劃之後寫後續嗎?
晝溫:
謝謝!在同一背景設定下,我其實寫了一系列故事,最近我也在寫同設定的長篇小說,希望有一天能夠被翻譯成英文與大家分享!
其實在故事的結尾,我留了一個懸念,一個線索,是一個人類大腦和星門的比喻。在《星星是如何相連的》之後,我確實構思了一個續篇,同樣與格林菲爾德《大腦的一天》有關係。語言就是我們大腦的一種特殊產物,大腦如何運作、影響語言,以及影響人類文明,還有大腦的計算能力等等,都很值得探索。
Angus:
我很喜歡小說中關於星門的設定,請問在有關星門的科幻電影或者小說中,您有哪些特別喜歡的作品嗎?
晝溫:
在很多太空歌劇中,都有星門的存在,人們用它進行穿梭,但是沒人告訴我們它為何在那裡、原理是什麼。我目前一時想不到最喜歡那一個有關星門的作品,不過其中吸引我的一個問題是為什麼星門總是作為背景存在,它可以是故事的核心嗎?我們可以討論,星門為何存在,誰建造的,如何建造的,人們與之如何交互。
1994年由Roland Emmerich執導的科幻冒險電影
老呂:
最後,讓我們再次感謝晝溫和Judith來參加我們的活動!我們還有一個保留問題,二位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的近期寫作計劃嗎?剛才晝溫談到最近在寫同設定的小說,除此之外,你還有什么正在進行的寫作項目嗎?或者是其他的活動、工作等等?
晝溫:
最近這些年我都在寫跟太空時代人類大腦和語言的變化有關的小說,敘事有的宏大,也有的比較細膩。我真的很想探索這個話題,畢竟對我而言,如果能對同一主題進行深入的探討,這樣好於在不同主題間跳躍卻無法深入探索。在正在寫的這些小說里,我會嘗試書寫更多女性之間的關係,比如母女、上司與下屬等等。希望可以不負大家的期待!
Judith:
其實除了翻譯之外,我也一直在創作自己的作品,前幾年也出版了一本科幻小說《索菲亞與烏托邦機器》(Sofia and the Utopia Machine,2018),而我也正在寫第二部小說,目前暫定的名字是Called by the Nose,希望可以早一些與讀者見面。與此同時,我也在策劃一個VR展覽,主題是《馬科斯和影子》(Marcus and the Shadow)。在海報中,有一個戴帽子的小男孩,天空中有花朵,這是虛擬現實的沉浸式體驗。我有時感覺自己就是過着一種科幻的生活,創作在虛擬現實中的作品。我最近沒有在進行翻譯工作,不過前一段完成了給一本日本雜誌翻譯的工作。這個展覽的信息會在我的主頁公布。目前我們還是在做博物館中的布展,不過之後可能可以使用VR設備觀看。‍
Judith小說的書影~
預告:小王
主持:老呂
撰稿:思齊、雯迪、旦雪、睿穎、Scarlet
排版: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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