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數據中心的變革,這股國產「大芯片」創業浪潮也正在從AI芯片,GPU、DPU湧向CPU,這引起了國內外的廣泛討論。特別是在數據中心CPU方面,因為在過去十多年裡一直是由英特爾X86處理器壟斷的市場,這就使得國內的這波創業潮獲得了高度關注,有投資者甚至將其稱之為「最後一顆大芯片投資機會」。
為什麼大家對Arm服務器芯片關注度那麼高?它們的門檻又在哪裡?其是否真的有實力叫板英特爾?帶着這些疑問,半導體行業觀察記者拜訪了半導體Arm服務器CPU初創企業遇賢微 [一家成立之初就獲得了知名機構和行業大咖們認可及支持的行業先行者] ,並與該公司創始人羅勇博士、首席架構師陳爭勝和研發副總裁彭亮等進行了一番交流,力爭與大家分享Arm服務器芯片繁榮的台前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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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有可為的服務器CPU市場
Q
服務器CPU這顆芯片的市場規模有多大?
羅勇博士:這顆CPU在中國是600億市場規模,雲計算是主要場景,比GPU的市場規模還要大很多,隨着數據和算力需求的增長,到了2030年國內預計達到1500億規模,目前市場集中度非常高,能供應的公司不多,這也是英特爾的核心造血業務。
因為這是一顆設計難度高、人才密集度高、交付周期長的產品,難度高在指定的目標內、完成高性能的設計。因為軟件兼容性的要求,在2010年,只有x86是可行。最終客戶軟件只能跑x86的芯片。經過從2010年到2020年10年行業攻關,完成了x86向Arm架構的軟件移植,現在雲計算軟件平台和服務器可以支持Arm架構和x86架構。這是遇賢和美國的Ampere都可以基於Arm架構來研發高性能服務器CPU的基礎,客戶需要一個更適合雲計算的CPU,現在也可以規模化的部署這個產品。
算力的增長,CPU的需求量持續增加。同時也需要更加強大計算能力的CPU,可以在有限的數據中心裏面增加算力密度。對研發公司的要求,要提前預判市場的需求,按照同期高性能的要求來做研發。
Q
同樣作為大芯片,和這幾年已經炙手可熱的GPU相比,CPU被一些投資人稱為最後一顆大芯片投資機會,那麼GPU和CPU的創業有什麼差異?
羅勇博士:同樣作為大芯片,GPU的火爆在於人工智能、大數據對於算力的需求,而GPU適用於AI的訓練和推理,CPU實際上真正承擔了雲端主要常規算力。大家以前之所以忽略CPU創業,是因為在這個賽道,英特爾的x86一直以來占據霸主地位,直到今天ARM化的大潮流的成型,才讓大家看到了革命的大機遇。對比GPU,CPU在服務器端的市場規模更大,而從技術落地的角度而言,做GPU創業的公司都無法迴避的難關是開發新的軟件系統或者兼容CUDA,英偉達的CUDA是獨有的封閉生態。芯片公司投入人力開發一個新的軟件系統,熟悉新軟件系統的人才又需要很長時間培養。建立新軟件、新人才、規模應用這個正向循環的挑戰非常大。而CPU不一樣,雲計算軟件是一個完全開放的生態系統,上下游已經成熟,換句話說,GPU做出來,距離客戶去學會你的軟件,去開發,去應用,需要很多努力,而Arm CPU做出來,客戶就可以即買即用了,可以說服務器CPU是能夠實現商業落地的大芯片。在過去10年的ARM架構雲計算移植中,我們團隊核心成員是主要的推動力量。大家推動了這個時期的發展,而不是搭便車。
Q
服務器CPU跟PC的CPU有什麼不一樣?能否直接用?
彭亮:服務器CPU和PC的CPU兩者都是設計難度極高的芯片,但存在的差異也是很大,主要體現在CPU算力、接口多樣化、功耗要求、封裝技術、RAS(可靠性、可用性、可維護性)、物理實現難度等,另外軟件生態也非常不一樣,這些都需要長期的知識積累才能得到其中的know-how,所以是需要有專注在某個方向的團隊才能把這兩種不同類型的CPU芯片做好。
陳爭勝:對的,從技術上看,PC的「CPU」是一種典型的SoC架構,其架構更分化,芯片上會集成有CPU Core、Graphics Processor、Nerual Processor,這每一個Processor都有自己的生態要求。而雲計算CPU聚焦在CPU 單元的彈性擴展和服務器平台需求。雲計算CPU需要考慮怎麼有效降低整個數據中心整體的TCO、怎麼滿足日益嚴苛的雲端數據安全的問題等。從微架構上看,這兩者對CPU Core的要求上也不一樣,PC的處理器規模小,線性擴展容易做,而雲計算場景要求集成大量的計算單元,大規模並發的資源衝突和性能瓶頸是必須解決的問題。因此二者技術攻關的問題是不一樣的,雲計算CPU需要解決更多難題,比如超多核線性度問題、複雜多變的應用場景帶來架構彈性問題,如何滿足高可靠性應用等等。從目前成功的商業策略上看,都是要採用不同的產品線來覆蓋這兩個市場,每個產品線要非常專注,是兩個不同的賽道。
Arm的新機遇和挑戰
Q
過去那麼多年X86都占絕對份額,您怎麼看ARM的這輪切換,為什麼認為這是未來?
羅勇博士:
a)全球雲計算CPU的趨勢
其實全球的服務器市場,一開始並不是大家理解的這樣。服務器市場在1990年代是百花齊放的,當時由市場公司主導,做系統、芯片、軟硬件一體化的服務器方案,當時代表性的架構是SUN SPARC,IBM Power, DEC Alpha等多樣化RISC系統,一台服務器要賣10萬美金以上。我在1999年加入英特爾,從那時候就在英特爾架構團隊將原本用於PC市場的奔騰處理器,「改裝」成服務器用的CPU,我們大概花了3代的時間,將這個產品真正推向市場,數據中心此時也正在經歷大變革,互聯網公司崛起,英特爾聯合服務器整機品牌,將服務器價格從百萬級別打到20萬級別,分享了互聯網時代的數據紅利,於是2010年英特爾就拿下了90%服務器市場份額,成為了服務器CPU的絕對龍頭,伴隨而生的是,浪潮、Dell等整機廠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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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000年-2010年 服務器x86架構滲透率變化
b)變化的核心原因
這一輪會產生架構切換的原因,與二十年前一樣,雲計算和雲原生的崛起,算力需求在爆發式擴張,本身雲計算對CPU的需求卻變成小核高性能化、多核虛擬化、功耗更低,「經濟適用」。ARM架構CPU在這些點上都有着獨到的優勢。Arm架構單片可以集成超過150個核。這對於雲計算公司就變成了一筆非常划算的買賣。
所以過去十年arm和軟件公司、CPU公司、生態公司,一個個軟件去推動適配,才在2019年前後,伴隨着華為鯤鵬、亞馬遜的arm cpu規模化應用,最終實現了全行業的架構更迭。
全球最大雲計算廠商亞馬遜在自己雲計算的ARM架構CPU Graviton真正部署起來,並且占到自己數據中心絕對量的20%,這是ARM架構CPU在雲計算/服務器行業上量的標誌性轉折點。包括近期,谷歌也宣布了採用ARM架構服務器CPU,也是業內一個標誌性事件。
Q
做這類型大芯片的難點是什麼?
陳爭勝:對於先進工藝下面積超過100平方毫米這樣的大芯片,不僅僅投資巨大,商業門檻高,而且其單純的芯片技術門檻也很高。要想研發一款商業成功的高性能計算CPU,需要突破的技術限制非常多,比如Memory、IO、Power、Yield以及Frequency等等瓶頸。這裡面比較為人熟知的是「Memory瓶頸」,內存帶寬的增加速度遠遠趕不上各種Core的性能增加速度,不合理的架構會導致片上堆疊的Core性能發揮不出來。核數增加,如何保障性能的線性增長,是CPU的一個大難點。我們做過多代處理器,每次都是採用多項創新性技術突破來解決這些難點。
一般的方法,要從整個硬件系統、軟件全棧的角度思考如何做最優化的設計,除了CPU架構外,對接的設備,如DIMM、存儲設備等,是否可以一起創新來做更優化的設計,還很需要對每個模塊技術的掌控。所以,既需要架構上合適的權衡取捨,又需要工程上的精益求精,加上創新性的思維以及長期的經驗積累,在技術研發中碰撞解決,通過「系統工程方法論」保障交付。這也是我們幾個這十幾年一直做大CPU的經驗。
實力雄厚的遇賢微
Q
羅博士,是什麼樣的經歷和體會讓您這樣的前輩走上現在的創業之路?
羅勇博士:我自己北美UBC計算機博士畢業後,就從事高性能計算機架構研究,在美國最大的計算中心做CPU的性能分析和架構優化,特別是推出各種不同架構處理器做一致性的性能標準,便利於我們對不同芯片做針對性的應用架構調整。這個成果對我在99年加入英特爾,把奔騰處理器應用到服務器上,有很大的作用。當時英特爾x86處理器剛剛進入服務器領域。到2000年,國內仍然很少做服務器的公司,我的聯合創始人姬信偉當時正在華為美國研究所,請我協助和英特爾服務器研發部門的合作,就這樣我們認識,協作推動了國內刀片式服務器的研發、機架式服務器的研發。當時英特爾負責服務器的部門有通信事業部和數字企業事業部,得到兩個部門的同意,我在深圳設立研發團隊,姬信偉作為科學家和架構師協助我在技術、商務、團隊組織上,做了大量的工作,是深圳最大服務器公司最有力的推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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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羅勇博士
我主要的工作在美國總部,在2005年前後,建立並管理了美國、深圳、北京和上海的100多人服務器平台技術團隊。這些團隊,正是2009年前後推動了x86進入服務器和雲計算的一個重要力量,同時培養一批中國大型數據中心的服務器系統人才。不同的處理器架構研發和雲計算公司骨幹,都有我們團隊的成員。像我的聯合創始人離開英特爾以後,推動了Arm雲計算軟件和芯片研發的工作。
中國公司在產業鏈上有系統集成的優勢,而CPU這樣的核心部件研發,還在持續發展中。回國後我在兆芯擔任高級副總裁,部署國產化CPU的研發和應用,包含PC和服務器。總結起來,我自己將近30年,都是在做服務器CPU的工作,包括研發、應用,行業和企業管理。
我的搭檔不同點是他更決斷看到Arm架構是未來方向,在離開英特爾後,就投身到Arm架構服務器的事業。在2016年,ARM服務器應用的難點在於軟件生態不成熟,於是ARM生態公司Linaro聯合ARM、歐美公司,國內的一流芯片公司和雲計算公司,主導了全行業的生態演進,協同開發突破RedHat、KVM、Ubuntu等等雲計算的軟件適配Arm架構的處理器。姬信偉在Linaro做副總裁期間,主要推出了適用於國內Arm架構雲計算的參考平台,大幅度推進了國內雲計算最終用戶的軟件兼容Arm架構服務器。
當時我正在做國產CPU,我們倆圍繞着如何做CPU、如何做軟件、如何做應用、如何有更大的市場份額形成良性的循環做了很多交流。從國產化的角度出發,我認為國內需要走一條符合高性能、通用市場需求的芯片產品道路,同時過去在英特爾實現的x86替換老架構,讓我總結了服務器變革的源動力,認為這是二十年一遇的良機;從我合伙人的角度出發,他深度推動和參與了ARM服務器在中國的發展,堅定地認為ARM替代X86的時機已到,而且國內的技術團隊中少壯派領袖已經成長起來。所以我們一拍即合,做一款國產、高性能、ARM架構的一流CPU產品,在今天的中國,是可行且必須走的路徑。沒有創業公司去踏,就由我們這些行業老兵來拉團隊先幹起來。
另外,我們創立之初對國內的行業做了很多說明工作,特別是創業公司為什麼能夠做出來、能夠做好這顆大芯片。幸運的是,遇賢創始團隊都很熟悉服務器和雲計算市場,特別是CPU的研發、雲計算的需求和產業的演進,並且核心人員在不同的項目中交叉共事過,思維模式和分工都很明確,團隊之間有默契和信賴感,所以我們才能走得那麼穩健、快速。
這一年半的發展,研發的成果,一流的技術領導團隊和精幹的研發力量,也證明我們選擇是正確的。遇賢微電子——國內第一家做高性能CPU的創業公司,給大家做了表率。我們更要集中精力,致力於我們的初心,做一流的CPU產品和系統。
Q
能否先再深入簡要介紹一下咱們核心團隊背景?
羅勇博士:遇賢微電子的獨特性和團隊獨特性,正是來自國內湧現出新一代的技術領袖。我們國內已經擁有多家一流的處理器公司,像海思、中興微電子、展訊。這些公司的核心技術高管普遍都是在過去15年專注於處理器的研發,交付了5代以上的處理器,特別是Arm架構的處理器,每一代有數百萬片、上千萬片的發貨量。我們副總裁陳爭勝和彭亮兩位80後,是業內第一梯隊芯片公司的技術大牛。研究生畢業後就分別在海思團隊和中興微電子團隊做了5代計算芯片,對Arm架構的多核計算芯片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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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陳爭勝及其負責的芯片
陳爭勝在海思超過10年,曾擔任過海思鯤鵬SEGL(首席架構師),也是大家眼中最年富力強的核心架構師;彭亮則是原中興微電子大芯片的研發總負責人,全盤主持了ARM最新架構兩代大CPU的完整研發;我的聯合創始人、遇賢COO姬信偉,他是我在英特爾多年的老搭檔,他擔任過Arm中國服務器市場的負責人,也曾是ARM最重要的生態公司Linaro的副總裁、還擔任過華為美研所和處理器研究部的總監。我自己的經歷也都是CPU研發管理和技術性工作,上一段經歷是擔任兆芯的SVP,曾在英特爾美國總部任職十一年,擔任過Intel服務器CPU架構師,後來作為事業部總經理帶領服務器CPU驗證部門完成過多代Intel主流服務器至強芯片。最早博士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數據中心CPU研發,在美國最先進的超算數據中心做架構師,我們嫻熟於當時三、四種不同架構的服務器CPU,用那些優點改造了x86 處理器,成為2000年服務器的新力量。除了我們4位以外,在軟件、硬件、前端、後端、驗證、先進封裝等全鏈路各個環節,我們都分別有了20年上下專業經驗的資深團隊leader。可以說對這顆大芯片的設計理解,在行業內遇賢是最完整和強健的。我們會研發一款非常有特色的CPU,重複我們過去兩輪的CPU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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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彭亮及其負責的芯片
市場對高性能和國產化CPU的緊迫需求,我們遇賢微電子團隊可以用雲原生處理器來替代老架構的CPU,交付這個產品,就是遇賢微電子的核心團隊的承諾。
Q
國內現在芯片做得轟轟烈烈,遇賢微電子是否能夠推出具備國際水平的產品?
羅勇博士:我們有非常明確的目標,就是不僅實現在國內的研發,產品規格也要達到同期的國際一流水平。
大CPU的研發是重度依賴技術團隊的核心經驗,並且還要具備頂層視角,在過往經驗的基礎上具備前瞻的演進能力。我們這些人過去在ARM架構計算CPU、服務器CPU、自研架構等多個領域都曾作為技術負責人,推出過國際一流水平的產品,發貨量過千萬,完成了通信領域和計算領域CPU的國產替代。堅定的往前走一步,是責無旁貸。
所以,基於歷史經驗和市場情況,我們很早就能夠把產品規格定在了新一代產品中Tier 1競爭力的位置,把以前從32核做到64核再到128核的經驗,進一步提高核數,以核心技術創新拉高整芯片性能。對未來三代,我們也制定了極具競爭力的產品技術路標。
Q
作為一家國內的創業公司,遇賢微為何能做這樣高難度的產品?
陳爭勝:毋庸置疑,高性能CPU是半導體行業的皇冠。為什麼我們敢挑戰和發起衝鋒?
首先當下出現了一個二十年一遇的架構切換機會窗口,這是格局即將變革的節點。Fabless模式有一個高度分工的產業鏈,我們得以立足在技術核心芯片設計上,跟其他成熟的產業鏈公司合作,實現CPU最終的商業化閉環。這也是海思、中興微等一流芯片公司的經驗。
雖然創業公司沒有像大公司那樣的眾多「平台」部門支撐研發,但創業公司的項目非常聚焦,協同管理變得極度簡化,資源集中,效率很高;同時公司是團隊自己的,不會是打工心態,藉由我們團隊原來在大平台的經驗可以很快形成效率組織,反而能用最精幹的部隊,最高效地做出最有價值的產品。
創業公司也有難點,核心專家的技術經驗和高度對每個技術關卡都有決定性因素,資源「對」的整合,戰略決策和方向的穩定,骨幹團隊要對、要齊,整個團隊像精密的齒輪一樣嚙合緊密、高效運轉,既要有定海神針,又要有少壯派的衝勁。有幹勁和技術基礎,我們團隊就能解決這些難點。
Q
Chiplet技術最近很多人談?會是個趨勢嗎?
彭亮:首先這是一個解決特定問題的技術,這個技術並不是今天才有的,已存在多年,業界已經採用這種技術用於解決例如單芯片規模、算力、良率、異構計算等問題,Chiplet芯片的設計交付和量產本身是個成熟方案,而在這方面我們過去做過多代Chiplet,加上和領先封測廠家的緊密合作,可以進一步加大芯片規模。
陳爭勝:對的,Chiplet並不是一個很新的技術,是沿着MCM、SiP技術發展而來。技術上強調的是架構上的拆分、先進的封裝技術掌握以及異構生態的構建。廣義的Chiplet已經廣泛使用,對國產化意義重大。Chiplet真正要帶來革命性的變化,還需要類似IP生態一樣的Chiplet生態出現,才能真正實現異構、異質系統的構建。我們也會採用這樣的技術,來滿足不同的市場需要。
Q
你們對大廠紛紛做芯片怎麼看?
彭亮:全球化分工是不可逆的。早在intel成名之前,服務器公司也是從芯片、軟件、生態、系統一體化垂直做,後來intel改變了這個格局,降低了下游的應用成本,將市場蛋糕也做大了。產業鏈上一定會有獨立第三方芯片公司作為供應商。
對大部分不以芯片作為核心業務的雲計算公司,自己做大CPU是不划算的投入,不僅要做當代產品的巨大研發投入,還同時需要構建長期競爭力。遇賢定位是芯片公司,我們團隊的經驗和投入都會非常聚焦。
陳爭勝:是的,我在獨立的Fabless公司和大廠的芯片研發部都有過研發經歷,有些大廠做芯片,是利用業務Known-how進行垂直整合創新,降低採購成本,以及提高對供應鏈的話語權。即使如此,像亞馬遜這樣的大廠,採用自研芯片的同時,也持續的採用商業化方案,構建更穩健的供應鏈。技術團隊很重要,如果自研芯片達不到通用市場水平,或者大廠本身的採購量不足以覆蓋一代代產品的研發投入,會形成很大的資源浪費。更廣闊的客戶還是需要第三方來服務。
未來將何去何從?
Q
Arm服務器芯片未來在於Intel的競爭中,會處於怎樣的位置?
羅勇博士:美國著名的ARK基金給出過一個大膽預測,預計到2030年,服務器CPU的市場占有率會有70%從X86轉變為ARM架構,這意味着英特爾會從絕對的霸主,交出寶座,而與此同時,可能會產生數家千億級的新巨頭。
從行業分工的角度而言,未來英特爾面臨很大的壓力。主要是IDM模式難以支持市場需求減弱、工廠開支增加的矛盾。Arm架構能夠勝出,也是因為眾多的合作公司分擔了軟件和架構的研發成本,分擔了代工廠持續迭代的設備投資。
未來雲計算CPU的格局,和現在手機處理器的格局會類似。系統公司自研CPU、和獨立CPU公司並存。像三星、華為、蘋果是前面的模式,而高通、展訊、聯發科是後面的模式。我們看到現在中國市場上,因為產業形態的原因,對獨立CPU公司的需求更大。這也是遇賢堅持的一個方向。在這一點上,我們從創業到現在,都是保持一致的。
Q
如你所言,服務器Arm化的趨勢,有一天也有可能會被其他架構(如RISC-V架構)突破?
羅勇博士:當然有這個可能性,比如我們也看好RISC-V的發展,但距離RISC-V的生態成熟還有需要許多年的路程要走。從x86到今天的ARM化,是二十年一遇的浪潮,得益於整個大生態環境的支持已經完善。過去十年一直有很多創新型公司都試圖用arm替代intel,用新的架構以滿足服務器和雲計算的需求,但受制於軟件應用沒有打通,一直沒有很大突破。生態公司、ARM、軟件公司、芯片公司投錢、投人力,有組織的聯合研發,耕耘了十年,直到在2019年前後,才完成軟件的適配工作。
生態的建設不是一朝一夕之力,也不是一家公司的成就,必須得新需求的拉動,加上全行業巨頭、上下游的參與,才能夠完成。
寫在最後
自英特爾一統服務器芯片市場以來,他們壟斷這個市場的地位是幾乎從沒有人撼動過的。翻看過往的統計數據,我們發現Intel在服務器芯片市場份額曾一度高達98%,即使在AMD和Arm服務器芯片強勢崛起的當下,Intel在這個市場依然遙遙領先。
據分析機構Omdia的統計數據顯示,在今年第二季度,全球服務器出貨量為 340 萬台。Omdia 衡量英特爾在數據中心市場的份額為 69.5%,AMD 為 22.7%,Arm 為創紀錄的 7.1%,剩下的0.6% 歸於其他架構的芯片。值得注意的是,Arm服務器芯片的的市場份額同比增長了 48%。我們也期盼隨着CPU的演進,國產CPU的比例也可以大幅度的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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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年第二季度 Arm 與 x86 服務器市場份額(source:omdia)
眾所周知,過去多年的發展里,即使Arm多次嘗試,他們依然僅僅是手機和嵌入式市場的王者,但在服務器芯片市場卻動不了英特爾分毫,這除了本身性能的原因外,英特爾在服務器市場上做的巨大貢獻更是其中一個關鍵因素。
但現在,一個全新的機會擺在Arm和遇賢微面前,接下來就讓我們看他們如何運籌帷幄。讓我靜待一個革命性時代的到來。
*免責聲明:本文由作者原創。文章內容系作者個人觀點,半導體行業觀察轉載僅為了傳達一種不同的觀點,不代表半導體行業觀察對該觀點讚同或支持,如果有任何異議,歡迎聯繫半導體行業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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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導體第一垂直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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