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聯生活周刊 - 一味桂花，「觀」看自然之趣－鑽石舞台

怎樣觀看一幅中國畫？

這問題要是放在古代，或許得從挑選天氣開始。不，從約上三五密友開始。預約，而後挑上個天清氣朗的好日子，在院子裡鋪陳桌椅，幾人落座，點茶焚香，花鳥成趣，這才能請出畫作來。

或讓書童掛而細觀，或置於桌上慢品，當然最多時候則是手展畫卷，一卷看罷，再陳一卷，就這樣細細捉摸，宛若縱身躍入畫卷。好友幾人從畫作者、畫作筆法、再到論到畫中故事，一個高興，甚至還會即興提筆或加蓋印章，在畫側來個「二次創作」。

圖 | 《宋人十八學士圖軸之畫》

論及對畫作「二次創作」，熱愛加章、寫詩的乾隆帝當屬第一人。

這時候的觀畫，更多的是一種遊興，一種雅士趣味。時間歸回現代，將中國傳統的賞畫方式與園林意境相融，展陳齊白石寫意大作的畫展，正在北京、米蘭兩地進行。

以「不喜平庸」為題的齊白石畫作展，把本就布局章法奇崛的大寫意花鳥畫、書法作品，通過高低、藏露、窄闊等方式張弛有度的展陳，一花一世界、荷塘清風、詩畫之間......其間布置揮墨、互動區域，讓觀畫人如入移步異景之境，盡得觀畫之趣。

觀畫之外，「觀」一杯茶，雅興亦然。

由門廊進入齊白石舊居，秋花、紅窗、灰檣，竹葉的影子映在牆上，自成水墨畫的樣子，而茶桌上則一晃一晃的滿是漏下來細碎的日光，映在杯里的桂花茶上。

齊白石畫展上，從「草間偷活」到「蝴蝶飛蛾」，一花、一草、一蟲，寥寥數筆，但見鮮活與生機。畫裡生氣勃勃，畫外，桂香明媚。手側的桂花烏龍，金燦的桂花輕盈盈地墜在茶里，如金墨入水，龍井的鮮爽亦因此平添了許多許多的生動。

喝茶間隙，小蜜蜂聞香而來

直喝到日暮時，走出小院，抬頭就見那一彎如勾明月掛在天幕，呼吸間還隱約有着剛才落肚的桂花香氣，一句「暗香浮動月黃昏」忽的就上了心頭。

歸家路上，「觀」茶得了趣，那一抹桂香揮之不去，憶起前些年去杭州找花。

聽聞杭州最美的桂花在滿覺隴，一行人說什麼也要去看看那天香桂子。於是就順着虎跑一路向北，剛拐進山里，空氣中忽然桂香襲人，和老翟一對視，心裡瞭然，這是進滿覺隴了。

早秋，金桂開的矜持，星星點點的墜在枝葉後面，卻香的濃烈、明媚。不需要刻意捕捉，那極具穿透力的香就那麼盪在風裡，融在空氣里，滿山皆是桂花香。

當時香滿空山，直吹得遊人心醉。

回過神來發現，半晌前喝的那桂花龍井的香甜，竟和記憶中的桂香重合起來。

把八月桂花和三月春茶放在一起的做法，不是現代獨有。早在宋時劉士亨就曾寫桂花茶，「葉含雷信三春雨，花帶天香八月秋。味美絕勝陽羨種，神清如在廣寒游。」觀，香桂之姿如燦爛繁星；飲，鮮爽之中甜香溫軟；品，回味之間香韻勾人。清絕龍井、靈動天香，兩相交織，堪稱一絕。

到如今，做桂花龍井，取桂花之香濃、色明，金桂是首選。

作為上古花木，桂花的品種非常多。除卻香氣尖銳高揚的四季桂，成一樹樹的有丹桂、銀桂、金桂幾種，花色一如其名，丹桂香濃、銀桂清雅，尤其金桂最是燦然明媚，香氣濃郁。

而製作方式也並非花、茶隨便一拌。早在明代典籍《茶譜》寫，「茉莉、......桂花、梅花，皆可作茶。諸花開時，摘其半含半放之香氣全者，量茶葉多少，摘花為茶。花多則太香，而脫茶韻；花少則不香，而不盡美。三停茶葉，一停花始稱。」花、茶的品質之外，比例是制茶師需要掌握的關鍵。深諳此道的，非江南不可。

有着春茶與桂花生於一地的便利，江南一帶制茶師早已深諳桂花龍井製作之道。在紹興茶樹、桂樹相間而生的茶園裡，春采龍井，鮮葉從外到內均勻殺青，在兩片葉子的包裹下芽葉緊實裹在一起，形如劍鞘；秋日裡，抖落金桂，趁花香最盛的時候封存；而後，同一片土地上生長的龍井、金桂歸攏一處，「茶為骨，花為香」，春鮮與秋香便就此成了眷屬。

由此，便有了觀畫時飲的那杯讓人掛懷的桂花龍井茶——北京畫院定製、三聯生活愛茶出品的觀畫系列中國茶-桂花龍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