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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說

劇本劇本,一戲之本。其重要性毋庸置疑。只是搬上戲曲舞台後,或多或少地都會與劇本有所差異,甚至完全顛覆。在不斷演繹的過程當中,有些劇本雖紅極一時卻終被淘汰,有些則成為永恆經典傳唱不衰。《竇娥冤》顯然屬於後者。這部耳熟能詳的劇目,在方寸間不知被多少劇種演繹。今天,小編通過《竇娥冤》在京劇、崑曲、蒲劇、秦腔舞台上的呈現,來領略元雜劇的獨特魅力。



有日月朝暮懸,有鬼神掌着生死權,天地也,只合把清濁分辨,可怎生糊塗了盜跖顏淵;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天地也,做得個怕硬欺軟,卻元來也這般順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哎,只落得兩淚漣漣。(出自關漢卿《竇娥冤》雜劇第三折【滾繡球】)


對於這段經典,最忠實於元雜劇的當屬崑曲。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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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曲《竇娥冤》

(張靜嫻版)

有日月朝暮懸
有鬼神掌着生死權
天地也只合把清濁來分辨
可怎生兀糊塗了盜跖顏淵
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
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
天地也做得個怕硬欺軟
卻原來也這般順水推船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
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
只落得兩淚漣漣
京劇舞台上,有直接叫《竇娥冤》的,也有叫《六月雪》的,後者似乎更為常見。不僅唱詞做了很多改動,就連主題也變了,由悲劇改成了大團圓的結局。你聽,程硯秋先生1957年的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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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劇《六月雪》
(程硯秋版)

沒來由遭刑憲受此大難
看起來世間人不辨愚賢
良善家為什麼反遭天譴
作惡的為什麼反增永年
法場上一個個淚流滿面
都道說我竇娥死得可憐
眼睜睜老嚴親難得相見
霎時間大炮響屍首不全
之後便是竇娥與婆婆的一番生離死別,眼看着要行刑,「一霎時狂風起烏雲遮滿,為什麼六月間雪滿街前。莫不是老天爺把我憐念」,得,「救星」來了,竇娥一案重新覆審,劇終。

不是我竇娥罰下這等無頭願,委實的冤情不淺;若沒些兒靈聖與世人傳,也不見得湛湛青天。我不要半星熱血紅塵灑,都只在八尺旗槍素練懸。等他四下里皆瞧見,這就是咱萇弘化碧望帝啼鵑。

你道是暑氣喧,不是那下雪天;豈不聞飛霜六月因鄒衍?若果有一腔怨氣噴如火,定要感得六出飛花滾似綿,免着我屍骸現;要什麼素車白馬,斷送出古陌荒阡。

你道是天公不可欺,人心不可憐,不知皇天也肯隨人願。說什麼三年不見甘霖降?也只為東海曾經孝婦冤。如今輪到你山陽縣。這都是官吏每無心正法,使百姓有口難言。

(關漢卿《竇娥冤》雜劇第三折【耍孩兒】)


三樁誓願,讓觀眾看到了一個弱女子的悲憤與絕望。對於這一段,仍然是崑曲最忠實於元雜劇,蒲劇和秦腔雖有所改動,但依然沒有脫離元雜劇的模板。戲曲念白在這裡展現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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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曲《竇娥冤》

(張靜嫻版)

老爺呀

你道是暑氣喧

不是那下雪天

豈不聞飛霜六月因鄒衍

若果有一腔怨氣噴如火

定要感得六尺冰花滾似綿

免着我屍骸現

要什麼素車白馬

斷送出古陌荒阡

老爺

你道是天公不可欺

人心不可憐

不知皇天也肯從人願

說什麼三年不見甘霖降

也只為東海曾經孝婦冤

如今輪到你山陽縣

這都是官吏們無心正法

使百姓有口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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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劇《竇娥冤》
(王秀蘭1959年電影版)

今日斬竇娥
取來淨席一領
讓我站立
再加丈二白練
掛在旗槍之上
刀過頭落
一腔熱血都飛在白練之上

非是我竇娥罰下這無頭願
只因冤情重大口難言
我不讓半星碧血紅塵染
定要飛濺素練感皇天

若是我着實冤枉
如今是三伏之際
瑞雪紛飛
掩蓋我竇娥屍體

昔日飛霜因鄒衍
而今竇娥更屈冤
定要冰花滾滾
冰花滾滾把屍掩
方免清白屍骸曝荒原
  
若是我着實冤枉
讓這楚州地面亢旱三年

竇娥女含悲憤裂眥碎膽
飛霜雪染素練心猶未甘
恨深似海冤重如山
天哪
定要定要
這楚州地亢旱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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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竇娥冤》
(馬友仙戲曲藝術片錄音)

我竇娥質得天地見得鬼神
臨死之前
允我說出三樁誓願
死而甘心

第一樁
請用丈二白練掛在槍旗之上
我的一腔熱血要飛在白練之上
不讓半點落在塵埃污穢之地

我本是貞節孝婦肝膽見
滿腔怨恨怒沖天
不讓鮮血落塵埃
紅花點點練旗懸

第二樁
竇娥身死之後天降大雪
將我的清白屍首掩蓋

昔日飛霜因鄒衍
竇娥也算女中賢
三尺瓊花寒骨掩
渾身乾淨雪一般

第三樁麼
我竇娥死得委實冤枉
從今以後
叫這楚州大旱三年

昔日三年天大旱
只為東海孝婦冤
今日輪到你山陽縣
百姓有口苦難言
「百姓有口苦難言。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哎呦,跑偏了。「興亡」那句出自元曲大家張養浩的《山坡羊·潼關懷古》。不論是關漢卿還是張養浩,為民代言、為民做事,是他們畢生的追求。


京劇、崑曲、蒲劇、秦腔四個劇種對元雜劇《竇娥冤》的演繹,你最喜歡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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