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舞台

近日，成立僅兩個多月的杭州李未可科技有限公司獲得了字節跳動的獨家融資。

啟信寶數據顯示，杭州李未可科技成立於 2021 年 10 月，打造了名為「李未可」的 AR 科技潮牌及同名虛擬 IP 形象。

和清華大學虛擬女學霸華智冰一樣，李未可是一個虛擬女生。在抖音、小紅書平台上，李未可通過視頻形式展現虛擬人的世界。截至目前，李未可在抖音上擁有超 50 萬粉絲，獲贊超 150 萬；在 B 站，李未可的視頻漫劇《未可WAKE》也同步上線。

而早在2021 年 6 月，字節跳動旗下子公司收購杭州看潮信息諮詢公司，該公司是虛擬偶像女團 A-SOUL 成員的美術著作權所屬公司。

A-SOUL是字節跳動旗下、樂華娛樂共同打造的虛擬偶像女團，成員由向晚（Ava）、貝拉（Bella）、珈樂（Carol）、嘉然（Diana）、乃琳（Eileen）五人組成，於2020年11月以「樂華娛樂首個虛擬偶像團體」名義出道。

A-SOUL一經推出即在B站掀起熱議，一年來發展迅猛，目前已然成為國內頂流虛擬偶像。五位成員的B站粉絲總數超300萬，一周年紀念直播實時熱度高達1000萬。

資訊公司量子位發布的《虛擬數字人深度產業報告》顯示，到 2030 年，我國虛擬數字人整體市場規模將達 2700 億元。根據 Research And Markets 研究，預計到 2028 年，全球虛擬活動市場規模將達到 5047.6 億美元（約 32707.44 億元），與虛擬人有關的虛擬活動市場規模正在不斷擴大。

虛擬人，正在越來越多地走進我們所生活的這個真實世界。

虛擬偶像並非新生之物，在20世紀80年代，由英國人創造的虛擬人物Max Headroom通過參演和拍攝廣告，宣告了世界上第一位虛擬偶像的誕生。

不過在這之後，虛擬偶像並沒能得到更多發展。直到2007年日本虛擬歌手「初音未來」的誕生與流行，虛擬偶像市場才真正引起了社會性熱潮。

十年之後，2016年12月1日，在YouTube上出現了一個用MMD（3D動畫製作軟件：Miku Miku Dance）製作的自我介紹，出鏡的少女名字叫做Kizuna AI，在視頻中她用Virtual與二次元來修飾自己，將自己稱呼為「VTuber」。

也就是這一天，來自日本的絆愛正式出道，並首次提出Vtuber的概念——「利用動態捕捉程序達成虛擬形象與真人結合的角色」或「由電腦圖形所繪製的插畫風格的人物YouTuber」。

近年來，日本的二次元文化不斷深入中國年輕人的生活，「VTuber」也隨之邁入二次元們的視線。在二次元文化濃郁的B站，愛好觀看虛擬主播的粉絲們自發形成了「V圈」。

五年後，2021年12月4日，這個女孩在B站和YouTube上同時發布了一期視頻，同一個人，同樣的背景，此時的視頻內容卻變成了無限期休眠的通知。

在新興主播不斷占據市場，人氣不再之後，絆愛決定暫時與支持自己的粉絲告別。

就在當天，絆愛官方賬號在B站發布的公告視頻登上熱榜第2名，迄今已有超300萬次播放。V圈的網友們紛紛感慨這五年虛擬主播行業變化太大，屬於絆愛的時代終究落幕了。

絆愛之所以人氣衰退，與其團隊對「中之人」重要性的忽視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Vtuber由虛擬形象，以及負責演繹角色的「中之人」組成。通過AI圖像、動作表情捕捉等技術，中之人的一言一行都能與虛擬形象同步，為「皮」賦予該人物所特有的性情。

Vtuber不僅只是二次元，更準確的說法應當是，它是二次元和三次元的結合，其靈魂歸根到底，是由「中之人」演繹的。

因為Vtuber的二次元大多是可愛爛漫的少女形象，儘管技術高低不可避免地會影響其動作細節，但一般來說，並不會直接決定Vtuber的人氣狀況。

「中之人」是否保持前後一致，是否擁有過硬的直播素質，是否能夠留住粉絲，才是決定Vtuber發展前途的核心因素。

一旦「中之人」離開或更換，虛擬主播就必須「畢業」，也就是停止以該人物形象活動。

而在2019年，絆愛的運營公司Activ8卻突然推出三個新的絆愛分身，分別由不同中之人扮演，粉絲甚至認為，公司在有意無意地打壓初代中之人。

Activ8此舉遭到粉絲強烈抗議，短短几天掉粉數萬，已經對絆愛造成了重創；同時，虛擬主播行業整體規模擴張，新生力量不斷湧入，市場競爭越來越激烈，絆愛的粉絲活躍度自然大不如前。

公司策劃的失敗和市場的變化，最終導致了絆愛時代的終結。

與絆愛休眠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本土虛擬偶像團體A-SOUL的蒸蒸日上。

和其他虛擬主播相比，A-SOUL的起點就與眾不同，五位少女由字節跳動負責開發，樂華娛樂負責運營。前者是國內首屈一指的互聯網公司，後者則是深耕偶像市場多年、具備毒辣眼光的藝人經紀公司。

據媒體報道，A-SOUL的日常直播使用了電影《阿凡達》同類型光學動捕棚，一個攝像頭價格數十萬，一個棚根據精度需求可能有數十個這樣的攝像頭。

除了直播技術領先，其背靠的兩家公司在國內的娛樂市場也頗具分量，還會推出原創歌曲、全3D舞台表演、與品牌聯動等活動，產業鏈上下游逐漸發展成型。

另外，現下的虛擬主播市場還有一個極其明顯的變化：傳統Vtuber運營內容以視頻為主，而如今則以直播為主。

業內認為，「視頻勢」沒落，現在「直播勢」是主流。精心製作的視頻內容固然能吸粉，但是直播的成本更低、互動感強、變現快，各大虛擬主播紛紛轉向。

以A-SOUL為例，五位成員每周都需要進行一次單人直播和一到兩次團體直播，在直播過程中，成員可以聊天、唱歌、跳舞，並不斷與彈幕進行互動。

在常規娛樂活動之外，虛擬主播的人氣往往會直接受「整活」能力高低的影響。

「整活」，考驗的是虛擬主播「中之人」造梗、接梗、控場的綜合能力，需要帶動觀眾的情緒，收穫觀眾的哭或笑。

直播過程中遇到的突發事件，技術是無法預料和臨時處理的，非議也好，讚美也罷，都由「中之人」承受和消化。

這就意味着，「中之人」的個人素質對虛擬主播的影響進一步加深。

這也恰恰解釋了，為什麼A-SOUL的五位成員擁有幾乎完全一樣的資源，卻有着較為明顯的人氣分層。其中嘉然在B站（ID：嘉然今天吃什麼）已經擁有153.6萬粉絲，其餘四位成員的粉絲則都在60萬左右。

具有二次元文化屬性的圈子，對外來資本入侵是相對敏感的。A-SOUL出道之初的輿論並不好，甚至是敵意滿滿，都認為有字節跳動和樂華娛樂加持的虛擬主播並不純粹，會破壞「V圈」的和諧。

嘉然紀念達成十萬粉絲的B站動態，收穫了一萬多條評論，但基本都是批評甚至辱罵，彈幕環境則更為惡劣。

在這種情況下，中之人仍然能夠保持良好的心態，從鋪天蓋地的惡意中找到些許歡迎，維持了Vtuber「嘉然」的體面。在之後的直播中，中之人更是用優秀的業務能力逐漸實現了對黑粉的轉化，並一步步將「嘉然」帶入虛擬主播圈的高峰。

據艾媒諮詢發布的《2021中國虛擬偶像行業發展及網民調查研究報告》，2020年中國虛擬偶像核心產業規模為34.6 億元，預計2021年將達到62.2 億元；2020年虛擬偶像帶動周邊市場規模645.6億元，預計2021年為1074.9億元。

第三方網站 Darkflame 的數據也側面驗證了這一發展趨勢，虛擬主播的月直播收入已經從 2020 年 1 月的 761 萬元增長至 2021 年 11 月的 5466 萬元。

虛擬主播市場似乎已經無聲無息地擴張到了不容忽視的規模，隨着越來越多的人進入虛擬主播的圈子，虛擬主播自身向外也越來越有影響力和吸引力。顯然，這是一個相輔相成的過程。

但虛擬主播和其他職業不同，主播本身一直並將永遠只以「二次元」形象面向大眾，在它發展的過程中，就格外容易忽視，最真實的人對虛擬主播而言的重要性。

真實的人，擁有最真實的喜怒哀樂。儘管在這份事業里，所有的情緒都藏在了那一層「皮」背後，但說到底，人才是虛擬主播的靈魂。虛擬主播行業未來的發展如何，一定程度上也正是由源源不斷湧入的「中之人」們掌舵。

END

給大家推薦一個公眾號「後海二哥」：

這裡侃天侃地侃空氣，可能還有一些不讓寫的、不讓發的料......歡迎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