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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大家都有這樣的疑問:直播是如何賺錢的呢?首先需要認真思考三個問題:第一直播面向的用戶到底是誰?第二用戶為什麼會付費?第三直播公司到底通過什麼賺錢的?通過這些問題你一定會對直播賺錢有一個更深刻的了解。推薦想要了解直播賺錢的童鞋閱讀。


題圖來自Unsplash,基於CC0協議

全文共10711 字,閱讀需要 21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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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對於中國來說是草莽當道的一年。

那年的夏天,持續數月的《超級女聲》點燃了全民的整個夏天,李宇春成為那個最幸運的女孩,她抿嘴輕笑的青澀照片登上了《時代周刊》,成為中國草根和民意崛起的標誌。

那一年對於互聯網行業也是極為特殊的一年,很多標誌性歷史事件在那一年相繼發生:

中國網民首次過億,成為僅次於美國的互聯網大國;

第二波互聯網創業潮興起,老牌互聯網公司的高管們紛紛離職創業;

百度等互聯網公司相繼在海外上市,中國互聯網公司股票市場價值總和達到了史無前例的100億美元;

……

也正是在那一年,以中國南方的兩個城市為起點,兩名創業者正朝着兩個迥異的方向,探索出網絡直播的兩種發展模式,也以此拉開了中國直播發展歷史的大幕。

2005年,杭州。

一位經歷過電影下載軟件、網上書店和搜索引擎等項目,連續創業失敗的年輕人正在公司樓下的演藝吧里盡情釋放着壓力。

在那裡,他看到一些老闆在這一晚上消費少則幾千,多則數萬,這些錢除了酒水之外,大部分就是花在給走秀的模特送花籃和皇冠。

每次送禮就會有工作人員用麥克風大聲喊道「某某老闆送給某某小姐多少個花籃」,有時候送的太多了,演藝吧里禮物數量不足,就會幹脆直接報個數——畢竟模特也不在乎花籃和皇冠,她們更在乎的是消費的錢;而老闆更是不在乎這些,他們更在乎的是場面。

這些深深地啟發了這位掙扎在溫飽線的年輕創業者,他興奮地向演藝吧的銷售經理問到:「如果我把這個業務搬到互聯網上,你覺得一個月賺20萬,行不行」,「行!」,他繼續追問到,「一個月賺100萬呢?」,依舊得到斬釘截鐵的肯定答覆。

與此同時,在遠在數千公里外的韓國,有一個叫做「十人房」的在線視頻交友平台爆火。

從線下copy到線上,從國外copy到國內,這個項目屹然符合了那個時代互聯網創業成功項目的兩條鐵律,這讓這位年輕創業者下定決心再次創業。

彼時的他很難想象到,就因為這個決定,在9年後自己會成為一家上市公司的老闆,而他就是傅政軍。

於是在2005年年底,傅政軍創立了一個陌生人視頻交友社區——「久久情緣」,並順利拿下150萬美元的天使投資開始自己的第N次創業。

無論是傅政軍,還是「久久情緣」,他們的名字可能會讓人感到十分陌生,但日後傅政軍給他的項目換了一個更為大眾所熟知的名字—9158,一個提到中國網絡直播發展史,無法被繞開的名字,也是秀場直播的開山鼻祖。

一個直播間就像是一個包廂,裡面有主播表演,你要進直播間看看就要先付費;看到有喜愛的人表演,你可以為表演者贈送購買的虛擬禮物,也就相當於線下的「付小費」。

傅政軍原封不動地將自己在那個演繹吧獲取的靈感通通搬到了線上,搖身一變成為了「秀場直播」。

一切都如同他最初想的那樣進行着,但業務收入卻並非是他當時所設想的那樣月入百萬,而是月入5千萬,毛利潤近90%,這一切都歸咎於他的線上演繹吧是一家擁有千萬月活用戶的線上超級演繹吧。

這在當時主要以廣告收入為單一商業模式的中國互聯網行業,也算得是平地起驚雷了,也讓更多同行將目光投向了9158,投向了秀場直播。

六間房創始人劉岩正是眾多側目的同行中一個,此時的他剛與新浪網創始人王東安分道揚鑣,創立了主打UGC視頻分享平台——六間房,與同期的土豆、優酷一樣,夢想着做中國版的Youtube。

雖然經歷了一些波折,但是六間房起初的發展還是不錯的,誕生了諸如《鳥籠山剿匪記》等爆款視頻,手握互聯網賺錢的密碼——流量。

儘管始終無法實現有效的變現,但這也是那個時代互聯網公司的普遍現象,唯一的盈利方式就是靠融資,這當然也為日後埋下了巨大的隱患。

2008年,美國雷曼兄弟公司的倒閉,引發了世界範圍內的金融海嘯,「中國版Youtube」開始出現了融資的速度趕不上平台的發展速度的危機,這也使得一直沒有盈利的六間房,在面對逐日累加的版權費用和帶寬成本瀕臨崩盤。

而9158和它獨創的秀場模式的橫空出世,讓六間房仿佛看到了絕境中的一絲希望,也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事後劉岩把它稱之為「這是一場靈魂深處的革命」。

理想主義者也被迫向現實主義低頭。

於是乎,在2008年六間房正式轉型做秀場直播,從那一刻起,六間房公司的賬戶里開始響起了錢的聲響。

也就是那個月,創業4年的六間房終於用盈利的錢給團隊發了第一次工資,這也讓劉岩真正見識到了秀場直播的營收能力。

2005年,廣州。

另一位年輕的創業者從網易離職,拿着雷軍的100萬美元投資開始了自己首次創業之旅。在廣州天河租了一間民居,買了個服務器,叫來了幾個網易的前同事,就開始做起了狗狗網和多玩網。

此時的他還只是想專心地做遊戲資訊垂直網站,也並未想到在不久的將來自己會和直播,這個陌生的名詞扯上關係。

次年一款名為《魔獸世界》的遊戲火遍全球,當然也包含了擁有眾多遊戲玩家的中國。

魔獸的爆火除了給他的多玩網帶來巨大的流量外,還讓他發現了一個新的機遇。

在這款被稱為MMORPG遊戲類型的遊戲裡,出現了副本這個嶄新的遊戲概念——用戶需要通過組隊的形式去協作完成任務,多則需要幾十人。

在這種既需要操作又需要協作和溝通的場景下,文字聊天就非常不方便也很累;而市面上已有的語音聊天系統並非專門為遊戲所打造,玩家在遊戲中用起來體驗非常不好,延遲、卡頓、掉線嚴重。

於是他決心打造一款不卡不掉不延遲的多人語音聊天軟件,不久後YY語音誕生了,並迅速占領了遊戲市場。

而他就是李學凌,歡聚時代創始人。

YY語音也改變了魔獸世界玩家的社交方式。

即便是沒有在玩遊戲,也會有人使用YY語音進行交流,慢慢延展出唱歌,講故事等娛樂活動。

看到同期9158的風生水起,李學凌也順勢而為,在YY語音里加入了許多娛樂性付費性的功能,使得YY從一個「多人語音軟件」逐步轉變為一個「直播平台」,並最終在2012年登陸紐約納斯達克——這甚至比率先起步的9158還早了兩年,成為國內直播界第一家海外上市的公司,穩穩地坐住了直播的第一把交椅。

上市同年,李學凌從YY內部抽調了20人的聯合項目組啟動YY遊戲直播業務,也就是後來的虎牙直播。

幾乎與它同時發生的是:剛剛接手當時還是二次元航母A站的陳少傑也決定成立鬥魚項目組進軍遊戲直播領域。

至此,秀場直播與遊戲直播,這兩種最主要的直播內容形態都逐一出現在大眾視野之中。

兩年後的2014年,傅政軍的天鴿互動在港交所上市了,YY和9158的上市代表着直播在PC端時代格局已經塵埃落定。

但隨着移動互聯網的急速發展,直播的內容供給側和需求側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直播正式進入到了一個人人都可直播,人人都可打賞的階段。

這也徹底點燃了每一位直播覬覦者的野心,都渴望搶到移動互聯網的門票,創造一個新的直播秩序;於是各路資本和創業者紛紛湧入直播這條新賽道,這便在2016年拉開了「千播大戰」序幕。而現在人們所熟知的直播產品,都只不過是那場慘烈戰役中的勝利者,或者說是倖存者罷了。

因為他們都很難料想到,正當這場戰役血雨腥風之時,時代變了。

2017年,一檔名為《中國有嘻哈》的選秀節目像極了05年的《超級女聲》,在那年夏天紅遍了中國大江南北,「你有freestyle嗎?」成了許多人口中的口頭禪。

這也讓說唱這種小眾潮流文化第一次出現在了主流大眾市場上,隨着節目的爆火作為節目冠名商,一款名為抖音的短視頻APP也進入了大眾視野,隨後它的用戶數量並乘以幾何式的爆發增漲,也帶動了短視頻這條賽道進入了爆發增長期。

天下,一時間成了短視頻的天下,而正激戰正酣的傳統直播公司們似乎成為了被時代遺忘的人。

同年一家名為快手的短視頻公司借着與YY合作的關係,通過流量置換主播的方式,迅速完成了直播業務的冷啟動,隨後抖音迅速跟進。

基於短視頻巨大的消費用戶和創作者,抖快這種流量玩法對於之前的直播產品幾乎是一種降維打擊,也就很快占據了整個直播市場的半壁江山。

再後來,便是一些耳熟能詳的故事了。

透過直播發展的簡史,你會發現,直播的發展伴隨着的是互聯網商業模式的發展。

賺錢是直播發展的第一動力。

正因為它有着出色的營收能力,才使得無數的資本與創業者投入進來,而正因為無數的資本與創業者投入進來,才使得直播在不斷變革中發展,在發展中演進。

直至今日,直播也依然活躍在大眾視野,不過卻是以直播電商的形式。

直播儼然成為了一種基礎工具,做到了真正萬物皆可+直播,可以賦能於各種業態。

當然,這都是因為直播行業發展到如今已經處於成熟衰退期了,自身流量、變現效率以及增長趨勢都處於一個下滑趨勢,所以才使得更多的被互聯網公司當做一個插件工具,用於自身業務和商業化賦能。

本文呢,主要是圍繞單純的直播業務所聊,因此也不會去探究直播+業態。

直播,靠什麼賺錢

直播到底是如何賺錢的?

想要回答這個之前,我們還需要去認真思考三個問題:

直播面向的用戶到底是誰?

用戶為什麼會付費?

直播公司到底通過什麼賺錢的?

1. 直播是反精英的

回望直播發展之初的狀況,「草莽」或許是一個貼合到不能再貼合的代名詞了。

這不僅僅是對那個年代的概括,更是對那個時代互聯網創業者的概括,以及直播發展模式的概括。

無論是傅政軍還是李學凌,無論是9185還是YY,都毫不避諱地表示他們瞄準的用戶,正是中國社會的基本盤:那一批生活在三四線城市或者農村,消遣娛樂方式甚少,業餘生活枯燥無聊,時常混跡KTV和網吧的普通人。

傅政軍直接把他們稱之為「屌絲」,李學凌則親切地稱他們為「草根」,而現在我們把他們稱之為「下沉人群」。

但無論時代和社會如何發展,無論我們給這批人冠上什麼代名詞,都無法磨滅他們才是占全國70%人口的大多數這一事實。

任何成功的產品本質上是在解決最大公約數的需求,而直播產品同樣如此,是在解決這批大多數人的需求,面向他們提供相應的服務。

正因為如此,早期的秀場和語音房才會被所謂的「主流社會精英人群」打上「土味」、「低俗」的標籤,完全入不了他們的法眼。

但這絲毫並沒有影響直播行業的迅猛發展,反倒是擁有了更大的勢能。

這種巨大的勢能當然一方面得歸咎於這群人具有足夠龐大的基數,而另一方面或許才是更重要的,他們天性充分的暴露,需求足夠的原始。

人性本惡,這種惡倒不是說罪惡,更多的是諸如暴食、色慾、貪婪、暴怒、懶惰、憂鬱、虛榮及傲慢的人性缺陷。

所謂的「屌絲階層」相比於「精英階層」來說受到教育程度、生活環境、經濟基礎的客觀因素的影響,對於人性中的「天性」有極大的保留與放縱。

當然,正因為如此才凸顯出教育的意義,人們常說教育是反人性的,教育的目的就是為了教化和克制人性的缺陷。

言歸正傳。

馬斯洛需求理論把人類的需求歸為5種模型,分別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實現需求,層級由低至高,構成一個金字塔形;層級越低的需求,需要程度越大,具備的勢能越大。

人性使然的需求自然都是層級非常低的需求,同時又是迫切需要被滿足的需求,從而使「屌絲」願意付出超乎常人目光的代價去滿足自身所需,也成為了最優質的直播目標用戶。

2. 直播是一種一對多的社交方式

「互聯網最早的商業模式是廣告,後來遊戲是『仇恨』,而我們是基於『愛慕』。」 這是傅政軍在9185時期接受採訪時對於秀場直播商業模式的描述。

現在回頭看,不禁為他對於直播受眾人性的拿捏而鼓掌,不過準確來說,直播基於的不僅是「愛慕」,更是「愛慕」與「虛榮」。

直播這個商業模式之所以能夠成立,是基於用戶對於主播「愛慕虛榮」的情感,而情感產生的原因就是直播本質上是一種一對多的社交。

我在自己以前的文章里對於社交有過深度的剖析,凡社交必存在三要素:內容、互動、關係鏈。

基於以人為本的內容而產生文字或語言等的互動行為,進而產生關係沉澱為關係鏈,再促使內容持續產生形成社交生態閉環。

反觀直播,不論是遊戲直播或是娛樂直播,主播通過直播向用戶不斷傳遞內容(這種內容既包括顏值、身材、年齡,又包括唱歌、表演、遊戲技藝),基於信息要素的不斷釋放,用戶會跟感興趣的主播進行互動。

相比於傳統社交、社區產品里的互動,直播中除了評論、彈幕還可以通過送禮等付費方式去與主播進行互動,而互動本身會幫助建立主播和用戶的關係,加深感情,甚至產生歸屬感和擁有感,並且這種感覺會在直播這種一對多的群體同步社交場景中增強許多。

當然,正因為直播的社交屬性,也造成了大部分用戶看直播是為了特定的主播,付費更是如此,這也會為直播平台埋下隱患。

用戶在這種場景下的付費,其實是為自己的情感付費。

我自己曾思考過一個直播用戶付費模型 :

付費意願=(衝動程度*愛慕虛榮)/決策時間

衝動是必要條件,一個完全理智的人是不可能購買任何一件非必需品。

而在直播里,絕大多數需要用戶花錢的東西都是非必需品。

此外衝動程度分為內在和外在兩種:

內在是個人性格所導致的,有些人就是易衝動人群,而有些人不是;

外在就是外部環境所致,比如時間、氛圍、節日等外部因素。

這兩者都會影響一個用戶的衝動程度。

「愛慕虛榮」則是說的用戶在直播產品中是否存在對於主播的愛慕之情,以及虛榮之心,這種情感因子是對於衝動程度是一種倍增,也是撬動用戶付費的關鍵因素。

而決策時間則是用戶在這次付費過程中考慮是否消費所花的時間,雖說是用時間衡量,但涉及到理解門檻、付費門檻、心理閾值等多種因素。

這些因子環環相扣,相互作用下,決定了一個用戶是否會進行付費。

所以在直播的營收設計當中,任不任務,沖不沖榜,功不功能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圍繞主播如何製造用戶的衝動點,如何建立並滿足用戶的愛慕虛榮,如何縮短用戶的決策時間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3. 直播賺的還是一份辛苦錢

時至今日,直播早就不是一個像9158那時毛利率接近90%暴利的行業了,毫不誇張地說大部分的直播公司賺的是一份辛苦錢。

圖片來源鬥魚財報

前不久,鬥魚公布了2021年第四季度及全年未經審計的財務報告。

報告顯示,2021年全年鬥魚總營收91.65億元,其中第四季度鬥魚總營收為23.28億元,同比增長2.6%;毛利潤達2.45億元,同比增長34.3%。

鬥魚直播的毛利率僅為10.5%,其他直播平台的毛利率大概也都這般,大差不差。

圖片來源網絡

毛利率10.5%是一個什麼概念呢?

拿各個行業大致的毛利率對比一下就知道了:這個毛利率在常規行業里排在倒數第三,僅高於快遞行業9%以及普通打工人;而廢品回收行業毛利率是直播的3.5倍,更別說網絡遊戲的毛利率是直播的9倍。

可以說:10%的毛利率已經算是非常低的水準了——當然這也是因為直播自身盈利模式造成的。

大部分直播平台的盈利模式都特別單一,大體還是9158當初那一套,無外乎是禮物打賞、廣告收入、流量變現、付費直播等,但最主要的收入來源還是來自於用戶的直接消費打賞。

早在9158時期,傅政軍曾對媒體表示「正是圍觀的多數「屌絲」促使少數「土豪」為9158貢獻了收入」,時至今日大部分直播平台賺的依舊是頭部大哥的錢。

直播平台想要賺更多錢就得找到更多的大哥,而這個過程打個比方就好比是美國西部老電影裡的淘金一樣,主播只不過是淘金工具篩網,用戶流量就像是河水,漫灌之下透過篩網,留下極少數的金沙,這些金沙就是直播平台的大哥。

這個過程單靠產品設計是沒用的,更多的需要運營來介入,這也迫使直播公司跟電商公司一樣,同屬運營勞動密集型行業。

盈利的困境1. 永無止境的軍備競賽

要想結束一場戰鬥,最好的辦法就是打敗所有的對手。

中國互聯網歷史上無論是「百團大戰」,還是「網約車大戰」,無不是在印證這句箴言。

但經歷過慘烈的「千播大戰」之後,直播行業並未像歷史那樣出現一家獨大,贏者通吃的局面,反而是優勝劣汰之後,呈現出百家爭鳴之勢。

就是在這種異常溫和的環境下,甚至後來還孕育出並未參與過「千播大戰」的行業營收規模Top2,這便使得一場燒錢閃電戰被迫轉為了一場持續消耗的陣地戰。

戰鬥不息,競爭不止。

上文中也說到直播的社交屬性為平台的發展埋下了巨大的隱患,這便是用戶對於主播有着強大的連接和依賴,流量和營收都附着在頭部主播身上。

遵從二八法則,絕大多數平台頭部主播占據整個平台主播營收的8成左右,頭部主播即流量,頭部主播即營收,各家直播公司的競爭也始終是圍繞頭部主播而來的。

但想要培養出一個頭部主播又是非常難的,看看現在市面上的頭部主播你就知道了:

娛樂主播不能僅僅長得好看,還要有才藝,幽默會嘮嗑;遊戲主播不僅僅要會玩遊戲,還要會講段子,會來活兒——簡而言之,頭部主播就是一種觸類旁通的複合型人才。

直播公司既然不好培養,就只能去市場上購買了。

本來頭部主播少就算了,可偏偏競價者還多,使得頭部主播奇貨可居,簽約費用少則千萬,多則上億。

不僅如此,正因為頭部主播過於稀缺,使得各家公司對於競爭對手的頭部主播虎視眈眈;也導致平台之間相互挖角成風,行業逐漸陷入一個惡性競爭的漩渦之中,才會出現諸如鬥魚違約挖角被罰4970萬的案例。

在行業紅利逐漸消失的情況下,這種無效的惡性競爭只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徒增成本,也讓背後的資本坐不住了。

自2020年起,作為鬥魚和虎牙背後共同的大股東騰訊就一直有意撮合遊戲直播老大和老二合併聯姻,以此在局部可以停止這場不必要的競爭。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隨着近些年國家對於互聯網行業反壟斷監管持續加壓。

2021年7月10日,國家市場監管總局直接發文申明依法禁止虎牙與鬥魚的合併,認為如兩者合併後將占據遊戲直播市場份額超過70%,將使騰訊單獨控制合併後實體,不利於整個市場公平競爭。

隨後,騰訊也只能無奈發文接受了審查決定,宣告這場備受矚目的合併事件最終告吹,關於直播的軍備競賽徹底失去了暫停鍵。

2. 令人頭大的分成問題

直播平台的主播一般分為公會主播和素人主播兩種類型。

公會主播即由公會運營的較為專業的主播,素人主播即沒有公會的普通主播。

公會這種制度最早是由原YY的CEO陳洲建立的,靈感也是基於遊戲公會——公會相當於是經紀公司,會去簽約和培養主播,然後讓她們在直播平台進行直播獲取收入分成。

創立這種制度的初心就是為了通過下放主播管理運營權,以此降低直播公司的運營成本,當初YY也確實通過公會制度由少量運營管理了數百萬的主播,公會制度也很快在所有直播公司都推廣開來。

但隨着直播不斷的發展,以及競爭逐步升級,圍繞着主播的競爭也使得公會主播的收入分成水漲船高,公會主播行業普遍分成水平在60%左右,有更高的達到百分之八九十,甚至超高的分成比例都成為了惡性競爭的一種武器——用近乎百分百返點來吸引更多公會和主播的入駐,同時公會利用超高返點進行無限刷流水,一方面製造一種假象使得大哥跟進,另一方面則是拉高整個直播平台賬面流水。

但這種超高的分成,也正是導致直播公司表面盈利看似上漲但是毛利可能並沒有相應的上浮的罪魁禍首。

相比於公會主播的超高分成,素人主播分成就會低的很多,但相應的問題就是素人主播在業務能力以及營收能力上的欠缺。

大部分素人主播受制於自身條件以及專業能力,使得直播內容更趨近於純粹的社交,結合我上文中的用戶付費模型來看,幾乎是很難讓用戶去為之付費的。

因此在任何直播平台里,幾乎沒有純靠素人主播作為供給側來源,而不去與公會進行合作的。

雖然諸如快手直播在發展之初,也是試圖在這塊進行一些突破,但是目前看起來還是成效甚微。

3. 時間戰爭中的輸家

圖片來源極光iAPP

若把國內互聯網的競爭拆解成不同的階段的話,我認為最主要的是兩個階段:

第一階段圍繞着需求展開的競爭,國內互聯網行業從無到有,處處是藍海,你做了就可以成,因此對於互聯網公司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找准沒有被滿足的需求並快速占位;

第二階段圍繞着時間展開的競爭,國內互聯網行業發展比較成熟了,處處是紅海,賽道和對手越來越多,可用戶留給互聯網的時間是有限的,各家公司最終是在爭奪有限的用戶時間。

需求即流量,時間即流量,不論第一階段還是第二階段,最終競爭的就是流量。

圖片來源極光iAPP

再說回直播,起於2005年,興於2016年,按早的算誕生距今也有快近20年的,也經歷了兩種階段的競爭。

尤其是在第一階段的競爭中,直播就是誕生於需求競爭,因此快速地獲得流量並發展起來。

但在如今,在對於用戶時間的競爭中,直播顯然是變得愈發乏力了。

不同於誕生之初,與長視頻、網絡遊戲混戰於各種城鎮網吧的年代,如今的直播雖然也已經進入了移動互聯網時代,但依舊帶有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特徵:實時性要求高、單場時間長、有效內容密度低。

在這個分秒必爭,寸土寸金,就連時間都被碎片化的時代,圍繞着用戶時間的戰鬥已經是到了顆粒度競爭的地步,你很難去讓用戶在固定的時間段,花很長的時間去獲得無法持續且短暫的歡愉。

且不說直播無法滿足當代用戶的需求罷了,更何況還出現了比過去長視頻、網絡遊戲更強力的競爭對手與它正面硬剛。

這個對手便是短視頻,擁有着與直播恰好相反的特徵:用戶花相同單位的時間便可以獲得持續不間斷的多巴胺刺激,並且依託於算法,使得這種刺激效率變得十分高效。

根據極光的數據來看,移動網民人均app每日使用時長中,短視頻占據了其中30%並且有持續擴大的趨勢,可以說是當下絕對的time killer,而直播只能望塵莫及。

流量的缺失就像第一塊倒下的多米諾骨牌一樣,會產生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首當其衝的就是流量變現,其次就是廣告收入,然後就是最重要的打賞營收——上游建了水庫攔水,下游還怎麼淘金?最終使整個直播生態陷入惡性循環。

4. 被掐死的邊緣營收

整個直播紅利的消逝是伴隨着邊緣營收的消逝。

所謂邊緣營收,就是游離於未監管與被監管灰色地帶的風險收入。

直播最初就是將線下會所通過視頻直播的方式搬到網上來,通過顏值出眾身材火辣的主播來挑動需求旺盛的下沉人群,使他們為自己過於旺盛的多巴胺買單,就是如此簡單粗暴的商業邏輯,造就了早期直播時期的暴利。

時過境遷,直播在商業邏輯上其實沒有太大變化之下,且內容和品類有了較大的擴展,但利潤卻早已大不如前了,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在於監管問題。

在最初的發展過程中,直播屬於一種缺乏監管的野蠻生長狀態,但隨着行業發展愈發成熟,相關部門的監管政策也隨之跟進與完善。

無論是色情也好,擦邊球也罷,甚至是私密直播間,這些最受直播受眾喜好,並付出高價的內容都必然遭到監管部門的持續重拳,直播平台為了明哲保身也不得不做好自身內容的監管,迫使走向「尺度越小,付費越少」的僵局。

除了內容監管風險外,未成年人消費風險也是令各大平台頭疼的問題。

通過上文說的付費模型來看,未成年人是最優質的直播用戶——年齡和心智的不成熟造就了其衝動程度高、愛慕虛榮高、付費決策時間短的特質,因此在很多平台未成年人消費的占比可不低,尤其是對於遊戲直播來說。

隨着未成年巨額打賞新聞不斷爆出,逐漸成為一個社會性問題,相關部門對於未成年人打賞問題也越來越重視,監管也在持續加碼。

2021年3月8日,十三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在北京舉行,最高人民法院院長周強在會上作最高人民法院工作報告。

在報告中,周強院長提到在加強未成年人司法保護方面,法院審理未成年人直播打賞無效案,直播平台全額返還158萬元打賞金。

此案同樣入選最高人民法院未成年人司法保護典型案例。

這也意味着一旦未成年人的監護人以未成年人打賞作為理由,並且提供證據證明為未成年冒用成年人賬號進行打賞,就可以向平台申請退款。

監管的逐步加碼也在一刀一刀切掉了一塊又一塊過去被直播公司視為誘人的蛋糕。

To be or not to be , that is a question

困境之下,生存或者毀滅,這是一個值得直播行業思考的問題。

不得不承認的一點,國內整個直播行業經過十幾年的發展,到如今已經處於一個成熟期向着衰退期過渡的階段。

單一的直播業務賺錢越來越難,增長越來越緩,而競爭卻越來越激烈,很難支撐得了一個講得下去的故事,所以這才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圖片來源網絡

「維持」和「鞏固」成了當下這個行業的主旋律,有的公司希望在末日狂歡之下榨乾用戶最後一絲價值;而有的公司即便是面臨如此困境之下,仍在積極尋找着「第二發展曲線」。

歡聚時代在2020年接連將旗下虎牙直播、YY直播出售給騰訊和百度,完全退出了國內直播業務,帶着僅有的BIGO直播備足糧草輕裝上陣,All in海外直播業務。

出海使得眼下的困境也不再是困境,也不失是讓直播這個賺錢遊戲能夠繼續維持的明智之舉。

早在2019年,李學凌曾說「BIGO幫助YY證實了一件事:直播在海外的收入模式是成立的。」,而那時已經是BIGO在海外深耕第五個年頭了。

在當年歡聚時代收購BIGO後的內部公開信中,李學凌表示:

「世界上最終將是三大市場的競爭:歐美市場、中國市場、正在崛起的第三世界市場。

未來主力的互聯網公司,就是在這三個市場發力的。

未來十年,是東南亞振興的十年,第三世界國家將迎來發展機會。」

逃脫國內市場的禁錮,劍指廣袤的海外市場是歡聚早就做好的打算,近幾年很多公司也紛紛下海。

除了海外市場,對於直播盈利模式多元化的探索或許也是一條出路。

一說到這,可能有人會想說直播電商。

的確,近幾年直播電商發展迅猛,但這更像是直播工具對於電商業務的賦能,除了抖快對於傳統直播公司並不太適用。

而真正的探索,往小了說,可能是模式的變革,像是一些社交APP,基於純素人的多人互動直播模式,也做到了近千萬可觀的月流水;往大了說,更是需要將新的事物融入舊的事物中進行持續創新,比如元宇宙、NFT、雲遊戲等熱門概念的助力打造新的直播模式,也有很多公司正在嘗試。

當舊直播已成往事,新直播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以一種嶄新的方式再次與大家見面,這場關於賺錢故事還未完待續。

參考資料:

江岳、陸緣《2005年,中國互聯網發生重要轉折的一年!!》2017.09.06

南方人物周刊《傅政軍 視頻秀場屌絲逆襲記》2014.08.27

直面傳媒 《李學凌發跡史:記者出身,20年創業史見證中國互聯網版圖變遷》2020.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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