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舞台

原文作者：Katharine Sanderson

研究人員急於想知道，北溪（Nord Stream）天然氣管道爆炸攪動的二戰後遺棄化學武器的污染物，是否進一步加重了環境問題。

9月26日發生的爆炸事件致使波羅的海的北溪管道破裂，爆炸地距離丹麥博恩霍爾姆島很近——1947年，作為德國戰後非軍事化的一部分，大量的化學戰劑曾被遺棄在這裡。

丹麥奧胡斯大學的環境科學家Hans Sanderson說，該地存放了約3.2萬噸化學武器——含1.1萬噸活性化學戰劑。隨着時間的流逝，大部分廢棄彈頭的金屬彈殼可能全都腐蝕了，導致填充物滲入周圍的沉積物中。Sanderson擔心北溪管道破裂釋放的大量甲烷會將這些污染物帶入水體中，對海洋中的野生動物構成危害。這些污染物包括放射性同位素銫-137，有毒的阻燃化學物多溴聯苯醚，以及汞、鎘、鉛等重金屬。

「波羅的海可以說是地球上污染最重嚴重的海洋之一，它的沉積里滿是垃圾，」曾在北溪管道最初鋪設時參與環境影響評估的Sanderson說道，「這些爆炸事件離這些化學武器的廢棄點非常近。」

當他在照片中看到釋放的甲烷在破裂管道周圍的一大片區域翻騰而起時，「我就知道會有很多沉積物回到水體中」，Sanderson說，「那裡的沉積物很鬆，所以會輕飄飄地到處移動。這會導致很多沉積物在海水中懸浮。」他的團隊正在利用該區域的持續監測數據模擬爆炸後沉積物的擴散程度。之後，該團隊還將根據不同海洋物種的毒性閾值研究是否有海洋生物因此受到嚴重傷害。此外，團隊已經對該區域的海水和沉積物進行了採樣，以此提高他們模型的精確度。

Sanderson說，所有被攪起的沉積物都會在海水中懸浮很長一段時間。波羅的海相對平靜，沒有很大的潮汐或海浪。而且，水體的溫度梯度也意味着水體有明顯分層。他說：「這些懸浮的污染物在短時間內無法沉降下來。」

英國赫爾大學海洋科學家Rodney Forster說：「我認為擔憂是有必要的。」Forster做了很多關于波羅的海的研究工作。從這次甲烷泄漏的規模和程度來看，他說，「會有很多沉積物被捲起。」

波羅的海常年有漁船進行拖網作業，這也會破壞海底沉積。美國地質調查局位於聖克魯茲的太平洋海岸與海洋科學中心的地質學家Ferdinand Oberle研究了底拖網對於這片區域沉積物的影響。他說：「底拖網在博恩霍爾姆二戰武器廢棄點的這片區域十分常見。」他還指出，任何因為底拖網已經在海水中懸浮的沉積可能因為這些爆炸事件飄到了更遠的地方。

英國杜倫大學的海洋生物化學家John Bothwell認為，爆炸的時間點可能會緩和一部分對海洋生物的潛在傷害。他說：「海洋生物的周期到了10月中旬就會為了過冬而慢下來。」爆炸點位於一片鱈魚產卵區，但產卵一般要等到春季開始。Bothwell說，「不過，那裡仍有很多生物會受到傷害：遲到的藻華在每年的這個時間並非罕見，還有那些一旦受到破壞就會產生連鎖反應的生物。」

Forster表示，來自該地區周邊國家的科研人員或許能提供更多有用數據。「德國、瑞典和丹麥在這片區域都有很好的科考船，周圍集中了大量科考活動。」Forster說，任何一路飄到海面的沉積物應該都能從衛星圖像上看到。

雖然還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能看到結果，但Sanderson已經迫不及待了。「我擔心最後發現這些沉積物污染嚴重，」他說，「而且這種被污染的沉積物會有生物可利用性，從而引發潛在問題。」

「我們現在需要搞清楚情況是不是這樣，而眼下我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