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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世紀60年代,父親在省一建當工人,公司就在武漢,一年回一次。媽媽,奶奶,哥、姐、我,則守在鄉下的土屋裡過日子。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叫半邊戶,即一半在鄉下,一半在城裡。我們家,一大半在鄉下,只有「一丫」在城裡。媽斷斷續續讀了8年書,卻終身不會寫字,這大概是富家女不知珍惜造成的吧。她給父親寫信,就到村子東頭邦其叔叔那裡,請叔叔代筆。請人代筆的信,是不能說悄悄話的,父母這一生,多半時間就是這樣分居兩地過來的。我讀到4年級,媽媽要給父親寫信,就是我代筆了。別的都不記得,只記得關於炊箅的事。我真不會寫這兩個字,我們那裡的方言叫「區壁」,是我長大了,才感覺到應該是炊箅。我在信里請父親過年帶個「區壁」回來,怕他不懂,在信紙上畫了一個圓,上面點了許多點,我想,他要是再不懂,那就真沒有辦法了。父親過年時還真帶了一個炊箅回了,我記得是陶土做的,上面的眼,全是筷子捅出來的,反面毛糙的泥,都沒清理乾淨,好在已經燒制好了,那泥,也已經與炊箅成了一體,只是洗的時候不順暢。
上圖是網上下載的,這是沔陽出土的古代炊箅,我家的那個,眼子很小,以不漏飯為宜。
關於這個炊箅,現在回想起來,應該包含了兩大信息。一是家裡根本沒錢買這個,那樣的炊箅街上不乏,也就一兩角錢,還是買不起,才給父親寫信讓他帶回。二是家裡用炊箅的時間不多,天天吃稀粥喝菜糊糊,哪裡用得着炊箅?一樣是奶奶把地里的小白蘿蔔拔回來,洗乾淨後直接放到稀飯里煮,一屋的騷味,吃到口裡真不是滋味。但,不是全家好這一口,而是家裡實在沒有可以充飢的糧食,就只能這樣瓜菜代了。一樣是麥米稀飯。麥米是大麥米,燒了大量柴禾,它們總是不熟,吃到嘴裡,麥粒滿嘴跑,且味道實在難吃。我那時候還有點小脾氣,到了午飯時,就提前睡午覺了,我感覺到每餐飯都是一個折磨。大人喊起來吃飯,看到一碗清湯麥米稀飯,又燙又難吃,便氣不打一處來。農村都是很大的鍋,煮啥都是這一個鍋。稀飯那個稀啊,小半鍋清水。我不知事,便用鍋鏟慢慢往前推,其實是想濾些乾的起來,奶奶就喝止,說我恨不得豎着鍋鏟把撈乾的。這應該是鐵證如山,不能抵賴了。記得有一回,王家河老表健哥來我家裡有事,我們吃了中飯,給他做一碗湯飯,飯少水多,就得加菜。媽媽正要切菜,健哥說,不切,他們那裡煮糊糊煮湯飯都是整片菜葉下鍋,這樣吃起來「肉砣」些。從此我們家就這樣做。幾十年後回起這事,感覺到當年是多麼辛酸,你切碎煮和整片煮不都是菜?我記事時好像家裡有多年餵豬,但不能私自殺豬,要送給街上食品所,殺豬後可以買回豬油和一點下水,這是豬主人家的一點特權。因為長年吃不了幾次肉,即便煨湯,也不是今天的排骨,而是肥肉切塊,下些海帶和蘿蔔。所以,我長到20歲,只要吃肥肉就拉稀,腸胃因為肉類生疏,不認識,不接受!有一次放學回家,在一個水塘里撿回了一隻奶狗狗,是人家不要的,丟在水裡想淹死,它爬到了水邊。我抱着濕漉漉的它,回家為它揩乾了水,從此它就與我們相依為命。我記得從來沒有餵它一頓白米飯,連稀飯都沒有。每次餵它,就是從糠缸里舀出半瓢糠,偷偷地在鍋里舀出半碗米湯,拌好熱乎乎地給狗吃。看着它狼吞虎咽,心裡特別滿足,就像自己養了一個兒子,但又很慚愧,我養了它一場,居然沒能讓它吃一頓米飯。後來姑娘七八歲時,拿起飯碗就喊「又盛這麼多」,我就想,要是這日子提前到我養狗的那陣,該有多好。父親帶回的那個炊箅,總算派上用場蒸了幾回飯。小時候盛飯有個習慣,看到鍋底米飯比平日鼓囊一些,心裡便很滿足,終於可以吃一頓飽飯。但仍然不信真的是多了,還是底下有了炊箅,就用筷子往飯里插,感覺到有硬硬的炊箅在底下,便大失所望。如果一筷子可以插到底,是「貼鐵飯」,便很幸福。自然,那個炊箅也不能用多少年,應該是哪一次失手,或者蒸長了時間發裂,就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再到改革開放之後,農村便有了鋼精鍋,有了像樣的蒸格,也有了像樣的飯食。不過那時,我就到城市裡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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