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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王大力。今天和大家分享的案件發生在加拿大。1991年至1992年間,安大略省接連發生了兩起少女綁架及謀殺案。案發後,加拿大警方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甚至向FBI側寫師求助,卻始終無法破案。

直到1993年1月,一起家暴事件,意外成為了警方偵查的切入口,而加拿大最臭名昭著的案件之一,也由此揭開。

(字數:7,899)

兩起少女綁架及謀殺案

聖凱瑟琳市是加拿大安大略省的一個小城,緊靠加美邊境,距美國只有19公里,製造業、工業發達。因聖凱瑟琳城市內有很多花園,它又被加拿大人暱稱為「花園城市」。

(俯瞰聖凱瑟琳)

1991年至1992年,「花園城市」及其鄰市接連發生了兩起兒童綁架及謀殺案,兩名受害人都是未成年少女,都是在家附近遭人綁架。

第二起案件發生於1992年4月16日,次日,整個加拿大都將迎來為時三天的復活節假期。

當天下午2:45分,15歲的克莉絲頓(Kristen French)在放學後,像平常一樣步行回家。

克莉絲頓是聖凱瑟琳聖十字高中的學生。1992年她15歲,是個自信、聰明、穩重的棕發姑娘,不僅學習成績全A,還是划船隊的一員。

(克莉絲頓的照片)

克莉絲頓的家離她上學的高中很近,只有1.1公里,步行不超過15分鐘。絕大多數時候,她的步行路徑都緊靠一條車來車往的馬路,還會經過一間教堂。

(克莉絲頓回家路上會路過一間教堂)

平日裡,克莉絲頓每天幾乎都會在3點左右準時到家,即便臨時有事,她也會負責任地打電話和家裡交代一聲,但在4月16日下午,她卻一聲不響的消失了。

下午4:30,克莉絲頓的父母控制不住地焦慮了起來。他們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出現的地方,給她的朋友打了一圈電話,但沒人知道克莉絲頓在哪裡。

更讓人憂心的是,不到一年前,該地區剛剛發生過一起兒童綁架及謀殺案。

1991年6月15日凌晨,14歲的萊斯利(Leslie Mahaffy) 在自家後院失蹤。

(萊斯利的照片)

她失蹤14天後,警方在聖凱瑟琳市的吉布森(Gibson)湖中,找到了7塊裝有她屍塊的水泥。她的軀幹後來被一位釣魚愛好者意外撈起。

萊斯利案發生後,警方為破案投入了上百萬加元,成立了專案組,可惜一無所獲。而克莉絲頓在失蹤前,還提醒過其他同學要注意安全。

1992年4月16日下午4:55分,當一位女士匆匆路過了教堂停車場時,她注意到地上有隻側翻的紅棕色女式皮鞋。這正是克莉絲頓的皮鞋。

(教堂停車場)

因為這位女士當天下午實在很忙,她飛快地瞥了一眼皮鞋就走開了,幾個小時後,當她返回教堂時,皮鞋依然躺在原地。

1992年4月16日下午6時許,克莉絲頓的父母焦急地報了警。

因為之前發生過萊斯利案,警方對克莉絲頓的失蹤非常重視,立刻着手調查了此事,找她的老師、同學、朋友談話,組織人員搜尋克莉絲頓,並通過廣播和電視報道她的失蹤。

晚上11時許,警方終於在的停車場發現了那隻紅棕色的皮鞋。當他們把皮鞋遞給克莉絲頓的母親辨認時,克莉絲頓的母親一下哭了出來。

(克莉絲頓的照片)

在紅棕色皮鞋的附近,警方發現了一角地圖碎片和一縷棕發。警方從頭髮斷口形狀判斷,棕發很可能是被刀割斷的。因為案發當天下雨,被打濕的棕發和地圖碎片,留在了鞋子附近,沒有被風吹跑。

像前面提到過的,這間教堂靠近一條繁忙的街道,克莉絲頓失蹤的新聞一出,警方很快接到了提供線索的電話。遺憾的是,沒有人看清綁匪的長相。

據一位目擊證人回憶說,當天下午3點左右,她開車路過案發地時,曾經看到一個男人背對馬路站着一輛車前,試圖把某物塞進副駕駛座。當時,她以為他只是想把一個大件放進車裡,沒多想就開走了。

(示意圖)

除此之外,這位目擊證人還回憶稱,該男子駕駛的車看起來像是一輛大地色的雪弗萊科邁羅,但她不確定。

另一位目擊證人報告,當天下午,她曾遠遠看到兩個年輕人試圖把另一人推進車裡,她同樣沒多想,以為只是青少年鬧着玩。

1992年4月30日,克莉絲頓失蹤14日後,兩個路人在聖凱瑟琳臨市一條公路旁的地溝里,發現了克莉絲頓赤裸的屍體。

屍體有明顯被性侵及被毆打的痕跡,兇手在拋屍前仔細清洗了克莉絲頓的屍體,還剪掉了她的頭髮。

從克莉絲頓屍體上的傷痕出發,警方懷疑,殺害克莉絲頓的兇手,與1991年,綁架及殺害萊斯利的是同一人。

(萊斯利的照片)

綜合萊斯利案遺留的線索、多位目擊證人的證詞、FBI側寫師(加拿大警方向FBI尋求了幫助)的側寫,加拿大警方判斷,他們要找的是兩個藍領工人,開一輛大地色的舊科邁羅,很有可能從事機械維修行業。

克莉絲頓案發後,專案組幾乎翻遍了整個安大略省,卻始終找不到偵查突破口,直到9個月後,真正的犯人落網時,他們才發現,自己的搜尋方向錯得離譜。

士嘉堡連環強姦案

當尼亞加拉警方(聖凱瑟琳市所屬地區)努力試圖找到兩起少女謀殺案的兇手時,100多公里外的士嘉堡警方正專注在另一起舊案上——士嘉堡連環強姦案。

(聖凱瑟琳斯與士嘉堡,紅線為美國邊境)

士嘉堡(Scarborough)位於多倫多東部,城市靠近安大略湖,風景優美。士嘉堡於1998年時被併入多倫多,如今算是多倫多市的一個區。

(士嘉堡的位置)

1987年5月至1990年5月間,當地發生了一系列連環強姦案,受害者都是女性,年齡通常在14歲到22歲間。

罪犯經常在夜間活動,大部分受害者都是在下了公共汽車不久後、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時遇襲。

作案前,罪犯會先尾隨她們一段距離,然後從身後襲擊受害者,或者提前埋伏在路邊的灌木叢後,突然跳出。

他會暴力毆打並捆綁受害者、用刀威脅她不許出聲、不許看他。為了保命,受害者通常不敢反抗。接着,罪犯會在性侵(包括雞姦)受害者的同時毆打她們,還會強迫其為他口交。

精神折磨受害人是士嘉堡強姦犯的另一特徵。他會逼問受害人的名字,然後給出極具侮辱性的指令(「把屁股撅起來!」)。他還會在性侵受害人的同時,要求她們不斷讚美他,強迫她們一遍遍告訴他「我愛你」。

在後期案件中,士嘉堡強姦犯發展出了另一項惡劣的折磨手段。他會假裝離開受害者,然後在她們終於鼓足勇氣,發着抖,準備從寒冷的地面上起來時,再次從身後攻擊她們。

除此之外,士嘉堡強姦犯還極其擅長精神操控。他會在強姦過後拿走受害者的錢包或證件等私人物品,威脅受害人稱,自己知道她是誰,她家人住在哪裡,如果她敢報警,他就殺了她/他們。

從1987年1990年,「士嘉堡強姦犯」性侵了至少11名受害者,並製造了至少5起強姦未遂,考慮到當時強姦案報案率還不到50%,實際受害人數只會更多。

1989年3月,警方成立了強姦案專案組(雖然這麼說,但這個專案組僅有10名警察,人手嚴重不足),負責調查所有發生在該地區的強姦案。

但到了1991年,這個猖狂的連環強姦犯突然銷聲匿跡,停止了作案。

224位嫌疑人之一

案件的偵破得益於一份警方按工作慣例採集的DNA樣本。

在士嘉堡強姦犯停止活動前,警方曾向社會公開徵集過線索。

1990年5月,士嘉堡強姦犯從正面襲擊了一位受害人。這位勇敢的年輕女士精確描述了嫌犯的外貌:

年輕白人男子、身高在1.8米 - 1.9 米之間,中等體格,有肌肉,金髮淺眸(眼睛可能是藍色的),小麥色皮膚、沒有留鬍子。

根據她的描述,警方用電腦繪製並公開了士嘉堡強姦犯的嫌犯肖像。

(電腦繪製的嫌犯肖像)

其實早在1988年3月,通過幾個受害人的描述,專案組就曾繪製過嫌犯肖像(與上圖高度相似),但沒有選擇公開。

警方為什麼會這麼做?一方面或許是因為警方不希望打草驚蛇,1988年5月,一位在巴士站附近巡邏的警察曾差點抓到嫌犯,遺憾的是他最終逃脫了。

另一方面,當時多倫多警方內部對強姦犯存在一種刻板印象——他們不大相信一個長相英俊的人會強姦,這樣的人應該不缺性資源。

這種對於強姦犯的錯誤看法,即使在30年後的今天,依然廣泛存在。雖然強姦涉及性,但正如犯罪學家彼得·佛倫斯基在《理智向左,瘋狂向右》一書中所言,大部分強姦犯的目的不是性,而是控制與支配。

1990年,當多倫多警方公開了畫像後,他們收到接近一萬六千多條線索。其中,有三條舉報說畫像和保羅·伯納多(Paul Bernardo)看起來一摸一樣。

(保羅與嫌犯肖像)

在這三條舉報中,最有分量的一條來自保羅朋友的哥哥亞歷山大和他的妻子蒂娜。亞歷山大一家住在保羅家斜對面,他從小就認識保羅。

根據亞歷山大的形容,保羅是一個英俊、狡猾、操控欲強、愛吹牛、易怒,而且沒什麼道德感的人,他開一輛白色的卡爾皮(此前,有幾個受害人告訴過警方,罪犯開一輛白色的卡爾皮),車裡放了一把刀。

亞歷山大告訴警方,保羅總是腳踏好幾條船,喜歡和比他小很多、沒什麼主見的女孩交往,還曾嚴重虐待、包括性虐待過他的前女友珍妮佛。

他還提到,當年3月,保羅和他弟弟去美國佛羅里達州玩時,強姦了一個醉酒昏迷的女孩。而且他以前和自己弟弟出去開車兜風時,也提到過要弄些女孩來強姦。

(保羅的照片)

和亞歷山大聊過後,警方找到了保羅的前女友,她肯定了亞歷山大的證詞。但直到2個月多月後,警方才找到保羅。

除了人手不足,更重要的是,警方沒太把「怪人」亞歷山大當回事。亞歷山大一家是希臘移民,他的英語說得磕磕巴巴,前言不搭後語,還煙不離手。警方並不認為他的證詞可靠。

1990年11月19日,警方問詢了保羅。

一進審訊室,這個身材高挑結實、英俊、彬彬有禮的年輕人就和警察開起了玩笑:「這可比工作面試還緊張。」

(保羅與母親和姐姐的照片)

保羅告訴盤問他的警察,他剛從多倫多大學畢業不久,現在父母一起住士嘉堡,很快就要通過會計師考試。在過去的幾年裡,他一直在普華永道工作,但他最近辭職了,決定自己創業。

保羅說,他深愛自己的女朋友卡拉·霍莫卡(Karla·Homolka),兩人一見鍾情,已經戀愛3年了,她住在聖凱瑟琳市,是一名獸醫助手。他們很快就要結婚。婚後,他將從士嘉堡搬去她在的城市。

(保羅和女友卡拉)

保羅主動向警察提到,他知道他看起來和嫌犯畫像很像,亞歷山大和其他幾個朋友老是拿這事開玩笑,但他覺得這一點都不好笑。他永遠不會這麼對女性。而且他不需要強姦任何人,他一直有女朋友。

在接受警方談話的35分鐘內,保羅表現地就像一個自信的精英青年。

按照慣例,多倫多警方採集了保羅的DNA樣本(警方之前成功從受害者衣物上提取到了罪犯的DNA),但沒有把保羅列為需要加急處理的頭號嫌犯。

1990年,DNA比對技術雖然已經出現,但並不成熟。當時,整個多倫多市只有一間法醫學實驗室能比對DNA,但排隊等着這間實驗室分析的樣本則多達5萬件。

保羅的DNA樣本和其他223個嫌疑犯的樣本,一起這間實驗室的架子上等了整整兩年,直到1993年1月底,DNA比對的結果終於出來了。

士嘉堡強姦犯的DNA與保羅的高度重合,這個看似陽光開朗,人畜無害的年輕人,就是士嘉堡強姦犯。

此時,保羅早已搬到聖凱瑟琳市,1991年2月,他和卡拉一起租了一棟2層獨棟房屋,兩人不久後結了婚。

(保羅與卡拉)

保羅與卡拉的同居生活開始4個月後,萊斯利被人從臨市綁架,後被拋屍於聖凱瑟琳市的吉布森湖邊,不到一年後,克莉絲頓在聖凱瑟琳市被人綁架。

突破口

得知士嘉堡強姦犯住在聖凱瑟琳,負責調查兩起兒童謀殺案的警察可謂是喜憂參半。

喜得是距萊斯利案發將近2年後,終於有一個「靠譜」的嫌犯出現了;憂得是他們手裡沒有任何證據,幫助他們判斷保羅是不是真兇。

尼亞加拉警方迫切地需要一個突破口。

湊巧的是,保羅的妻子卡拉前不久剛離開他。

(卡拉)

卡拉出生於1970年5月4日,父親是一名捷克移民,母親是加拿大人。她家一共有三個女孩,她是最大的那個。

她與保羅相識於1987年,當時卡拉還在讀高中,在一家寵物店兼職,保羅已經24歲,從大學畢業,在普華永道工作。

(卡拉與保羅)

那一年10月17日,卡拉與好友參加了一個在士嘉堡的寵物展。晚上兩人在酒店餐廳吃東西時,偶遇了保羅與他的朋友。

保羅與卡拉一見鍾情,兩人隨後發生了關係,第二個周末,保羅開車從士嘉堡到聖凱瑟琳探望了卡拉,兩人開始交往,並陷入熱戀。

(卡拉與保羅)

當時,保羅幾乎每個周末都會開車去聖凱瑟琳看卡拉,後來在卡拉的要求下,每周三下班後,保羅也會去見她。

雖然高中未畢業前,卡拉曾想過去多倫多大學讀犯罪學專業,但因為遇到了保羅,她決定不讀大學,繼續在獸醫診所工作。1989年12月末,交往2年後,保羅向卡拉求婚了,兩人在1991年6月時結婚。

(卡拉與保羅的婚禮照片)

儘管這對情侶間差了6歲,但在周圍人看來,卡拉與保羅非常般配,兩人都金髮碧眼、相貌美麗,都出身中產階級家庭,有同樣的愛好(喜歡犯罪題材的小說與電影),而且在一起時也顯得十分快樂。

(卡拉與保羅)

直到一年前(1992年),卡拉的同事注意到,她身上越來越頻繁地出現着解釋不清的淤青。

1993年1月5日,卡拉因家暴入院。當時,她肋骨骨折,手臂、大腿和臀部都有淤青,頭骨有裂紋,兩個眼睛周圍全黑了(這是因為大腦移位造成的淤血)。

(卡拉被家暴的照片)

卡拉告訴家人,保羅先是用拳頭打了她,在抱怨打得他手酸後,又用手電筒打了她。據收治卡拉的醫生說,這是他從醫以來見過最嚴重的家暴病例。

住院後,卡拉因家暴起訴了保羅,趁着他被捕偷偷回家收拾了行李。為了避開保羅,出院後,她住進了在多倫多的叔叔嬸嬸家裡。

1993年2月9號,警方在卡拉的叔叔家詢問了卡拉。一開始,卡拉還以為警方是就家暴來了解情況,很快,她意識到,他們真正想了解的是那兩起兒童謀殺案。

當着警察的面,卡拉否定了一切,但當警察離開後,她崩潰了,她哭着告訴嬸嬸,保羅殺死了萊斯利與克莉絲頓,還逼着她參與了犯罪。

卡拉的叔叔嬸嬸相信了她的話。他們不知道的是,卡拉交代的僅僅只是她與保羅犯下罪行中的一部分:

除了上訴兩期謀殺案,卡拉還曾協助保羅迷奸自己的親妹妹,最終導致她意外死亡。除此之外,她還曾協助保羅強姦了另一名15歲少女。

這對情侶到底做了什麼?卡拉真的像她所宣稱的那樣,只是一個因家暴被迫參與犯罪的妻子嗎?

因為案發後,卡拉與保羅各執一詞,互相指認對方才是兇手,讓我們先來看看這兩個人的作案經過,然後再來討論誰是真兇,以及他們各自的犯罪動機。

邪惡的計劃

第一起命案發生在1990年12月23日深夜。

這是聖誕節前兩天,整個聖凱瑟琳市都洋溢着濃厚的節日氛圍,卡拉全家人都在家中,保羅也和他們在一起(保羅那時已經從普華永道辭職,搬進了卡拉家)。

(卡拉與保羅裝飾聖誕樹)

卡拉一家住在一個半獨棟(semi-detached)的4層房屋內,卡拉的臥室位於房子的地下室,門外就是起居室,放着沙發和電視。

晚飯過後,卡拉的家人陸陸續續從餐廳轉移到了溫暖的起居室內,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聖誕甜品。

在卡拉家的起居室落地燈旁放着一張的沙發,23日晚上,這個座位被塔米占領了。她的手裡舉着一杯蛋酒,看起來有點暈暈乎乎的。

(塔米 截圖自保羅的錄像,因此像素不高)

塔米是卡拉家最小女孩,還有兩周就要過16歲生日了。

塔米性格活潑、喜歡運動,她是聖凱瑟琳市最出色的青年足球運動員之一,田徑也很厲害。和姐姐卡拉一樣,塔米長着一頭金髮,又大又圓的眼睛讓她顯得十分童真可愛。

(塔米的照片)

雖然塔米還沒成年,但在聖誕假期,她可以和大家一起喝幾杯。當天晚上,保羅特別給她調了雞尾酒。

到了深夜,塔米看起來昏昏沉沉地,還會對自己傻笑。當時,卡拉的父母和勞拉(卡拉的二妹)都以為塔米只是酒量太淺,喝醉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保羅和卡拉往塔米的酒里放磨碎了的三唑侖粉末(鎮靜催眠類藥物)。

保羅與卡拉手中的藥片來自卡拉工作的寵物醫院。除了藥片,卡拉還偷了一些液態的氟烷。

這是一種麻醉效果非常強的危險藥物,極容易引發麻醉過深,導致被麻醉人呼吸抑制、心律失常等問題,只有受訓的專業人士才有資格使用,卡拉顯然不在此列。

按照這對情侶的計劃,他們將藥暈塔米,然後在起居室內強姦她。

說起這兩個人的動機,還得提到卡拉上一段戀情。因為認識保羅前,卡拉已經與前男友發生過性關係,保羅一直對卡拉不是處女一事耿耿於懷,兩人因此說好,塔米的貞操是卡拉對保羅的補償,也是保羅的「聖誕禮物」。

(卡拉與保羅,塔米的照片在角落裡)

為了實現這個邪惡的計劃,23日早些時候,這對情侶還租了一部電影,並邀請塔米晚上和他們一起熬夜看片。

24日凌晨,一切按計劃開始了。當其他人上樓休息後,塔米留了下來。

為了讓塔米儘快失去意識,保羅又給塔米泡了一大杯熱巧克力,並往裡投放了大量的三唑侖。電影開始沒多久,在藥物與酒精的作用下,塔米在沙發上昏了過去。

聖誕悲劇

當卡拉戳了戳塔米,發現她沒有醒後,卡拉往一塊毛巾上倒了一些氟烷,捂住了塔米的口鼻,保羅則拿出了他的錄像機,

早些時候,保羅曾用這台錄像機,拍下了卡拉一家歡樂的聖誕假期片段,現在,這台錄像機對準了他與塔米的下體。

保羅先是猥褻了塔米,然後強姦了她,而卡拉則一直用毛巾捂着塔米的口鼻。

(塔米)

在保羅與卡拉的作案過程中,卡拉始終顯得緊張不安。一開始,她不停地催促保羅,讓他快點,後來則反覆催促他戴套,並因此生氣罵人。

與卡拉相比,保羅像是感受不到房間內緊迫的氣氛,意識不到此事的風險(無論是塔米出事的風險,還是他們被發現的風險),他幾次呵斥卡拉閉嘴,肆無忌憚地猥褻着失去意識的塔米,一點也不着急結束這一切。

接着,保羅從塔米身上下來,把錄像機的帶子換了。與此同時,他開始反覆催促卡拉用嘴性侵塔米。

卡拉拒絕了(塔米當時正在經期),保羅抓起她的頭髮,把她的頭摁到了塔米的兩腿之前。之後,他又要求她用手指性侵塔米,還命令她舔自己的手指,嘗一嘗塔米月經的味道。

保羅的命令短促、押韻,就像是軍隊訓練時喊得口號,充滿了狂熱的重複。

「美味嗎?嘗起來不錯吧?(Taste good?Not bad uh?)」

「不。」卡拉厭惡地說道。

「美味嗎」

「不!」

「美味嗎?」

「他媽的噁心死了!」

保羅把錄像機關了,狠狠錘了卡拉胳膊一下,這不是他期待的回答,卡拉本應告訴鏡頭她特別享受這一切。

「嘗起來美味嗎?」保羅打開相機,又問了一次卡拉,但她還是拒絕配合。

在強姦塔米的過程中,保羅就像一個狂熱的色情片導演(也像一個撒潑的巨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他發號施令、支配着其他人的行動,只接受他想聽的,強行試圖讓現實變成自己的幻想。

在我看來,保羅的行為很好地映照了前面提到過的觀點:性不一定是強姦案的動機,控制與支配才是。在這次犯罪中,卡拉與塔米的「臣服」恐怕才是真正讓保羅感到刺激的因素。

醜陋與可鄙的是,此時已經27歲的保羅,實現這一目的方式,是通過藥物迷暈並強姦一個15歲的小女孩。

這之後,保羅把相機遞給了卡拉,讓她舉着,而他則再次性侵了塔米。

就在保羅雞姦塔米的過程中,突然間,他發現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緊接着,塔米吐了起來,臉色發紫。

保羅和卡拉立刻慌了神。他們將塔米拖進了卡拉的房間裡,替她穿好衣服,試着清理了她的喉嚨,但塔米此時已經停止了呼吸。

隨後,卡拉撥打了急救電話,開始收拾犯罪現場,把他們之前用過的藥物藏起來,並把液體迷藥倒進下水道。房子裡的噪音吵醒了卡拉的父母,當救護車來了後,他們跟車去了醫院,卡拉與保羅則被留在了家中,等待警方問詢。

12月24日清晨,塔米到底醫院後,醫生宣布了她的死亡。

當時,塔米臉上有大片的橙色痕跡,明顯是由化學物質引發的燒傷痕跡。

(塔米在醫院時警方照的照片)

根據卡拉與保羅的供詞(在分開接受審訊前,這兩人在警局的長凳上坐了有將近一個小時,而且始終靠在一起),12月24日清晨,他們本來正在與塔米看電影。突然間,塔米吐了並嗆着了。之後,他們把她拖進了卡拉的房間裡,試圖清理乾淨她喉嚨里的嘔吐物,並撥打了911。

針對塔米臉上的痕跡,兩人解釋是,這是保羅拖拽塔米時,塔米的臉和地毯摩擦形成的。

至於保羅為什麼要把塔米從起居室拖進房間裡,勘查完現場,警方接受了兩人的解釋,這是因為起居室的燈光較暗,而卡拉房間的燈光亮一些。

雖然警方不覺得保羅和卡拉的行為有特別令人起疑的地方,但他們還是對塔米進行了簡單的屍檢,屍檢只檢出來塔米體內有一定劑量的酒精,並未發現其他異常(當時警察懷疑的方向是毒品)。

最終,警方接受了保羅與卡拉的說辭,將塔米的死判斷為一起意外事故。至於塔米臉上的灼傷痕跡,醫生懷疑,這是她嘔吐時胃酸造成的(雖然這個解釋不是很有說服力)。

1991年12月27日,塔米被葬入了維多利亞墓園了。

(塔米的照片)

在迷奸塔米的過程中,卡拉顯得恐懼緊張,但在另外3起性侵案中,她的表現卻截然不同。保羅與卡拉還做了什麼?兩人最後又獲得了什麼樣的懲罰?明早9:00我們將繼續推送第二集。

版權聲明
本文作者:王大力 編輯:Wapi
文中觀點僅代表作者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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