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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景物只要仍在,人便頓時安心。

——攝影家 陸元敏


「上海人」是攝影家陸元敏照片裡唯一的主人公。



他們夢想,困惑,歡樂,悲傷,寒來暑往,養兒育女,生老病死,他們有時相互依偎着取暖,有時又相互競爭傾軋。

這些年來,雖然他們並不知「歷史」如何發生,「歷史」落到他們那兒也只是「生活」,但是歷史在他們身上穿行。


普普通通上海人的生活常態和精神面貌,在那些華麗和繁榮的表象下,虛構放大着跌宕起伏、來歷不明的神話故事。

在逼仄的空間對着窗外發呆的書生氣打扮的男孩,馬路旁坐着小馬扎嬉笑打牌的老人,在長階上推着自行車依次下行的青年,對着小狗大笑的天真爛漫的女孩…陸元敏鏡頭中的上海人,真的蠻靈的。


作為一個「老上海人」,攝影家陸元敏以他獨特而敏感的視角拍攝着上海的「細枝末節」,拒絕着宏大的敘事,每一幅作品都像一部語義濃厚的市井小說,呈現出了那個年代普通市民的油鹽醬醋茶和市井百態。

現在的我們再去品味他的作品,在相似和不相似的景畫中尋找着日新月異的上海什麼被淘汰了,什麼被升級了,又有什麼被保留下來。


以下為部分為攝影家陸元敏與文藝評論家楊浪的訪談實錄:

楊浪:如果說不斷看到這個人的影像,跟別人不一樣,就會馬上記得他。十里洋場邊最具上海特徵的一個都市,被你有規模地記錄下來。

陸元敏:無意中記錄下來。

楊浪:《蘇州河》和《上海人家》這兩個題材是哪年開始進入的?

陸元敏:1990年。《上海人》為什麼比較難拍呢?因為這會涉及到進入別人家家裡去。你需要和對方打個招呼,這對於我來說是挺難的事。家裡面的父母親有時候會說家裡這麼髒,也沒整理一下。其實有趣的地方正是這些自然的陳設,沒有經過刻意收拾的。現在想想,這樣更有趣一些,但是也很可惜拍得比較少,因為我的社交圈肯定是小的。如果我錯過了這個節點,如果再晚幾年再覺悟拍照片,可能很多東西都會變掉了,你所熟悉的環境都會改變。

楊浪:你是故意用黑白拍的嗎?

陸元敏:彩色膠捲當時拍不起,沒有錢。肯定是要用一種最便宜的膠片來拍。樂凱的膠捲,13元一盤。



楊浪:暗房也是你自己來做嗎?

陸元敏:對,暗房是我最高興做的,最愉快的一件事情。樂凱膠捲在當時還是有很大缺陷的。它的質感偏差,所以在拍的時候你需要講究一下光影,做暗房的時候把光影再強調一下。這樣把它的缺陷掩蓋掉。但是無形中就會給人家一個印象,就是你還蠻追求光影的。

楊浪:你家裡是老上海嗎?

陸元敏:是,我家祖輩算是在上海的浦東,到我爸爸這一輩才到了上海浦西。

楊浪:當時浦東還是農業區。

陸元敏:到處是農村,爺爺稍微在哪個生意上稍微賺了點,就覺得把子女要受教育,送到了浦西讀書。所以我可以說是一個土生土長的上海人。

楊浪:你是在1968年插隊的時候就開始拍照了麼?

陸元敏:不可能,那時候不可能拍照片的,但是我覺得攝影的人總是有個種子可以種在心中的,你要尋找這個種子。賈樟柯他的種子是父親埋下的,有一次有個電影在他們農村裡面,《我們村裡的年輕人》,他父親看着特別激動,看着他們的拍攝現場,所以他總是在家裡講這件事,賈樟柯說他的種子在這裡埋下的。

楊浪:這就是兒時潛移默化的影響。

陸元敏:有些人記憶好,他會找到一個源頭,我記憶很差。


楊浪:你的種子呢?

陸元敏:真的很難講,但是我覺得可能有個情況是蠻特殊的,因為我到農村去,大家去的時候都是一批人,都是同一個學校,大家都有一個小團隊,我是一個人去的,特別孤獨。當時我帶了本相冊,很能緩解我的緊張感。

楊浪:我突然感覺到你從年輕的時候就是很內在,北方人講很靦腆,很情懷,用相冊寄託自己的思鄉。

陸元敏:在那種情況下,每天會翻相冊。

楊浪:它是一個影像的寄託,但是並不意味着你就開始拍照片了。

陸元敏:對,可能種子埋在這裡了,可能有關係的。



陸 元 敏

1950年出生於上海。著有《蘇州河》、《上海人1990-2000》、《記憶·恍惚間的上海影像》、《膠片時代的上海》等多部影集。攝影作品在中國、日本、韓國、法國、德國、奧地利、愛爾蘭和美國等地展出,2007年獲得第一屆沙飛攝影獎。


策劃/董博佳 張碧雪

新媒體編輯/王奕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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