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收到粉絲寄來的一本老書,也是由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的正式資料。
儘管書我早已擁有了,但是他寄來的這本還是讓人驚喜。書的扉頁上有題贈(不是題給我的),落款簽名是「王嘉猷」。
王老先生是江同志的入黨介紹人,也是他在解放前從事「地下工作」的接頭上線。
翻開這本書,思緒就跟着走進那段崢嶸歲月。江同志的「地下工作」,雖不像電視劇里的余則成那樣驚心動魄,卻是當年眾多熱血青年的一個縮影。
01
時間來到了1946年4月的一天。
在上海衡山路的某公園,王嘉猷向江同志「暴露」了他共產黨員的身份。當時的特殊環境下,一名黨員向對方亮明身份,即意味着對方將正式成為「我們的同志」。
這一刻來得並不容易。
事實上,王嘉猷已經對江同志進行了長時間的考察,最早可以回溯到三年之前。
那是1943年,汪偽政權統治下的南京是鴉片猖獗、流毒甚廣。12月的一天,在地下黨的策劃,和厲恩虞等學生領袖的帶動下,南京當地的數千名大中學生集體上街,他們憤怒地沿街砸煙館、收煙槍、斥煙鬼。
時年17歲的江同志,也在學生的隊伍中。關於那天的行動,他是這樣回憶的:
在一個非常寒冷的夜晚,我們遊行到夫子廟一帶,沖砸了所有的鴉片煙館......在國民大會堂廣場前焚燒收繳的鴉片、毒品和煙具,同學們圍着熊熊的篝火,齊聲高唱《畢業歌》:「同學們!大家起來!擔負起天下的興亡!」……
沒有憤怒,就沒有正義。
在「清毒運動」的大聲勢下,汪偽政權不久後被迫停止了鴉片的銷售。
當時報紙對學生「清毒運動」的報道。
這場運動對江同志來說,意義非凡。這不僅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了中國人如何奮起反抗並贏得勝利」,也成為他「革命的起點」。
在此後的數次學生運動,江同志都在其中來回穿梭,王嘉猷也在一旁暗中觀察。
等到1946年春節後,條件已經成熟。江同志聽到了他或已期待很久的話:
你在鬥爭中表現優秀,組織上同意你加入中國共產黨。
王嘉猷後來回憶說:
江同志聽完後,表面上沒有大的激動,一如他每次面對重大活動時的冷靜。
02
冷靜的人,最適合搞地下工作。
1948年秋天的一個夜晚,黨員江同志帶着一輛吉普車,來到位於上海河南北路泰華里的一處民宅。他的任務是協助一位暴露身份的地下黨員的家屬,到碼頭乘船轉移。
這位地下黨員不是別人,正是他在南京的大學同學曹天忠。
在曹天忠的眼中,他這位念電機系的同學學習特別用功,總能見到他在學校操場角落裡背單詞,聲音大得像在「吃嘣豆」一樣。
因為志趣相投、理念一致,他們同學20人還曾「桃園結義」。這個「義」並非「江湖義氣」,而是「共產主義」。
1946年,「20位同學」的V字合影。(右五為江同志)
他們以往見面是同學,現在見面是同志。
同志和同學,一字之差,中間則有一個主義的距離。
當時,曹天忠已經結婚生子,全家轉移目標太大,組織上便打算派人將他的妻兒先行送走。
緊要關頭,王嘉猷想到了江同志。
原因有二:其一,他遇事沉着、做事細心;其二,他當時已在上海糧秣實驗廠當技術員,或許容易搞到車。
那天晚上,天下着雨,鵝卵石鋪就的小巷容易打滑。江同志在來接頭的路上,還不慎摔了一跤。
白色恐怖的環境裡,一切都頗有草木皆兵的感覺。
據老同志回憶,那時國民黨對車站碼頭的控制很嚴,多停一分鐘就多一分鐘的危險。當江同志們順利到達碼頭時,卻得知船竟然要晚點兩小時,一時誤以為身份暴露,好在最終有驚無險,完滿完成任務。
03
上海街頭巷尾的許多地方,其實都曾留下過江同志戰鬥的印記。
虹口區武進路上的弄堂,江同志的姨媽曾經居住在此。他也曾經在這裡掩護一位同志,長達兩年。
這個人,就是上面提到的「清毒運動」的學生領導人厲恩虞。1946年秋天,他在南京暴露了身份,遭到國民黨通緝,需在上海隱蔽。
又是江同志,做通了姨媽的思想工作,同意厲恩虞以給孩子補課為名住下來。
厲恩虞同志照片
厲同志比江同志年長几屆。《他改》這本書中描寫當年運動現場時,有這樣一段文字:
學生領袖之一的厲恩虞發表了講話。「我們今天的行動是勇敢的、勝利的」……此刻,江出神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認識到,愛國主義的激情可以戰勝一切。
可以看出,江同志對這位學長,應是抱有仰慕之情的。因此,他更加不遺餘力地完成組織交給的任務。據老同志回憶:
厲恩虞在上海沒有職業,沒有固定的生活來源,江同志儘自己所能接濟厲恩虞,有時候他們就一起在姨媽家吃飯,有時候江同志千方百計從聯合國救濟總署領點麵包、牛奶和罐頭等給厲恩虞維持生計。
這種隱蔽生活一直持續到1948年11月。
然而,故事到這裡並沒有結束。
解放後,厲恩虞因為早年「打入敵人內部」的一段經歷「受到誤解」,而最終「身懷遺憾」離世。
多年之後,1998年6月的一天,厲恩虞的女兒陳元元,接到一個電話。只聽到電話里傳來一個「慈祥的聲音」:
陳元元家嗎?我是北京。
他們馬上反應過來,那是「江叔叔」的電話。在這個電話里,他詳細了解了厲恩虞後來的遭遇,然後很激動地說:
如果你父親有問題,我肯定早就被敵人抓起來了,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兩年,我不了解他嗎,我要為你父親做證明。
不久後,在江同志的推動下,組織為厲恩虞作出了「正確的結論」。同時,他還親筆撰寫了一篇文章《憶厲恩虞同志》,後來收錄在《江選》中。
在這部厚達三卷的著作中,大多數是比較正式的講話、報告或批示。而這篇《憶厲恩虞同志》成為其中少有的,帶有個人色彩的文章。
江同志在文章中寫道:
在幾十年的革命過程中,有多少無名英雄為革命貢獻了一切。由於一些複雜的歷史原因,他們中有的人甚至臨死還背了包袱。我們活着的人只能對他們懷着深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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