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諮詢師張健| 作者
註:為保護來訪者隱私,以下信息已經過文學化處理
梭羅說過,大多數人都生活在平靜的絕望中。
我有許多來訪者,也深陷這樣的生活——
「我越來越難感到快樂,每一天的生活都如此無聊、無趣,難道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我有很好的工作,愛我的老公,很懂事的孩子。朋友都說羨慕我,可是我總是不開心,我找不到不開心的原因。」
「很多人都說我有能力、有魄力、事業有成,可是我從沒感受過滿足和放鬆,永遠不敢放鬆,總在擔心。」
明明日子無波無瀾,甚至過着被許多人羨慕的生活,內心卻還是一團亂,情緒低落。
「我為什麼會這樣?」你很疑惑。
今天,我想和你分享諮詢室里遇到的兩個來訪者。
通過她們的故事,也許我們可以解決這個疑惑。
婚姻美滿,事業有成
40歲的我依舊不快樂
第一位來訪者小海,她今年四十歲,在銀行做中層管理工作。
23歲時,她經朋友介紹認識了現在的丈夫,丈夫現在在一個公司做銷售主管,兩個人結婚17年,有一個14歲的女兒。
她在諮詢中說,她和老公結婚後至今沒有大的矛盾,只是有時候感覺無法溝通。
她喜歡新事物,比如看見新型的空調,占地小又靜音,她就想買回家試一試。
過年有燈會,她也想去逛一逛。但老公會說:
「空調再用兩年,不太冷就多開一會。」
「燈會每年都一樣,去了也沒意思,不如在家看電視。」
每當這時,她經常感覺自己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很憋屈又很無力。
不僅和老公無法溝通,其他事好像也一點點在崩塌:
女兒從小乖巧懂事,但這兩年因為處於青春期變得很暴躁。
經常玩電腦遊戲,學習時間越來越少,她想說,卻不知道怎麼和孩子溝通。
職場上,和領導匯報時也經常覺得自己表達得不清楚,用詞不准。害怕領導因此質疑她的工作能力。
通過交流,我建議小海嘗試一下意象對話中度催眠。
意象對話中度催眠,是心理諮詢中的一種治療技術。
在意象對話中,來訪者有意識地可以表達她的感受,也可以選擇回應,還是不回應諮詢師。
相對於重度催眠使來訪者完全進入深度的催眠狀態,完全聽從於諮詢師的引導,中度催眠更安全些。
開始做意象對話催眠後,小海看到了一個小女孩,是七歲的自己,對面站着爸爸。
我引導着她:「你看到七歲的自己和爸爸在一起,爸爸站在你的對面,這個時候有什麼感覺?」
小海:「爸爸很高,皺着眉頭,不太開心的樣子。我有一點點害怕,還有些壓力和沮喪。」
我:「為什麼會有沮喪感呢?」
小海:「我想讓爸爸帶我去公園玩兒,我很久沒有出去玩了。
爸爸說,我帶你去單位玩兒吧!單位有很多叔叔阿姨會陪你玩的。」
我繼續讓她傾聽自己的感受:
「你想去公園玩,看到爸爸的臉卻有些害怕,也擔心爸爸不會帶你去。爸爸帶你去單位,單位有很多叔叔阿姨,陪着你,你有什麼感覺?」
小海:「我感覺失望和無奈......
因為我知道去爸爸單位,根本沒有叔叔阿姨陪我玩,只有我一個人在院子裡玩,跟在家裡沒什麼區別,我不想去爸爸的單位。
可是沒等我說話,爸爸就把我放在自行車上,我很難受,鼓足勇氣對他說,爸爸,我不想去你的單位,想去公園!
爸爸生氣地大聲說,公園有什麼玩的!單位有那麼大的一個院子,隨你玩,有什麼不好的!」
我:「這個時候你有什麼感覺呢?」
小海:「我感覺...很害怕,委屈,也很無力。
爸爸生氣的語氣讓我不敢再說什麼了,也許爸爸說得對,這次有可能有人陪我玩。
但到了單位,還是沒有人陪我玩,爸爸說沒關係,你先在這自己玩一會兒,我忙完這一點工作就帶你回家好嗎?
小女孩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想去公園玩的想法,沒有不舒服的感覺,乖乖地自己開始玩了。」
我:「你去過爸爸的單位,沒有叔叔阿姨陪你玩。這次你又努力讓自己相信爸爸,說服自己這次也許有人陪你玩,但還是沒有。你什麼感覺?」
小海停頓了將近一分鐘,才緩緩說:
「我感覺…我感覺非常失望,非常委屈,爸爸太過分了。」
她哭了起來:
「我感覺很憤怒,你為什麼總這樣!」
我:「你感覺很憤怒,你想和爸爸說什麼?」
小海:「我很害怕,不敢說…」
我:「我們陪伴一下這份害怕的感覺…」
小海和情緒呆了一陣子後,發現:「害怕小了很多了…」
我再次帶她嘗試說出憋在心裡多年的聲音:「我們試一試,能說話了嗎?」
小海這一次,終於爆發性地大哭了起來:
「你為什麼總是騙我?我感覺很憤怒!
你每次說的那麼確定,我每次都相信你!
你從不顧我的想法和感受,我太難受了,我要被悶死了!」
哭泣持續了幾分鐘,小海才慢慢停下來:「我好多了。」
我:「好,你看一下爸爸,他怎樣了?」
小海驚訝道:「爸爸滿臉羞愧,低着頭。我感覺…心裡好受些了。」
在這段催眠里,七歲的小海因為害怕爸爸譴責,所以沒有繼續表達自己不想去爸爸單位。
她把自己的需要深深壓抑在內心。
但那些失望的、被強迫的、被拒絕的、憋悶的感覺,並沒有消失,反倒越來越強烈。
甚至影響到日常生活,讓小海困在無力感中,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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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些情緒釋放出來後,小海說:「我心裡鬆了很多,也敞亮了一些。」
和領導的交流里,她發現自己有時候沒說清楚,便告訴自己沒關係。
她會和領導再重新溝通,領導也沒有不舒服的反應。
小海說她從沒想到過自己還有這樣的力量。
她感覺自己的內在和現實生活通透了很多,自己自信穩定了很多。
我沒有社交恐懼症
只是忽略了自己
小時候,如果我們沒有得到父母的關心與照顧,長大後往往更容易追求外界的認可,來彌補內心的匱乏感。
也因此,容易迷失在別人的評價中,而看不見真實的自己。
我有另一位中度社交恐懼症的來訪者小藍,她做會計工作。
在單位,她可以和身邊的同事正常交流工作內容。
但如果是閒聊,她會變成一個唯唯諾諾,說話沒有力氣,無法清晰表達意見或想法的人,和工作中的她截然不同。
這種狀態已經快八年了。
小藍幾乎沒有朋友,除了每周去父母家看一看,多數時間都在家看書或者健身。
她也希望有長期來往的朋友,但發現自己很難維持穩定關係。
別人只要一對她說重一些的話,她就會很難受,立刻切斷交往。
諮詢中,我們也一起使用了中度催眠。
她看到一個畫面。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正在恐懼地觀察着媽媽的表情。
我邀請她感受一下小女孩的感受。
她說很恐懼,小女孩緊張地看着媽媽,猜測媽媽開心還是不開心,媽媽需要我做什麼?我做什麼媽媽會滿意?
她一直在注意媽媽的感受,媽媽的表情牽動着她,她顧不上自己,只想滿足媽媽。
剛開始時,因為太過痛苦,小藍甚至無法回到這個場景中,去感受恐懼。
我一次又一次地邀請她回歸到自己的感受中。
小藍閉上了眼睛,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原來那麼緊繃、那麼絞痛。
她哭了:「我好心疼這個時候的自己。」
諮詢室中,我們靜默了片刻。
接着,我只讓她去做一件事:和感受到疼痛的身體呆在一塊,陪伴那個沒有被看見的自己…
感受了一會兒,她發現內心空蕩蕩的,有一種向外的茫然感。
慢慢的,好像有些什麼,落回了自己的身體。
睜開眼後,她告訴我,看見了自己為什麼恐懼:
「小時候,媽媽總是不高興。
我很害怕,經常害怕,害怕爆發什麼不好的事情,
所以很想她開心。」
說完之後,小藍感覺很累、很無力,但有些「實在感」了。
這種感受,是她「看見」自己的開始。
通過諮詢中的梳理、感受和交流,她的恐懼逐漸減小了,變得開朗了。
職場中,她嘗試和其他同事分享生活小確幸,發現同事們也都很願意和她聊。
最近一次諮詢,小藍和我說,最近自己主動組了個大學同學的聚會局,和老友們玩了一天,很開心。
看見真實的自己
改變才有可能發生
也許你會問,那怎樣才算看見自己?
看見二字,從來不是眼睛所能看到的外表,而在於看見自己的想法、感受、需要和能力。
看見的過程,也是了解和理解自己的過程,是自我覺察的過程,也是在走向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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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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