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它在電子科技的眼中也許就是一隻笨拙的發條玩具，但在平行的替代宇宙里，它是機械與魔法的有機結合。」6月14日是國際蒸汽朋克日！
作為一種亞文化，蒸汽朋克在ACG與影視小說圈的受眾並不少。所以借着這個節日，動畫學術趴在此以一篇圖文盛宴來補全我們的蒸汽朋克科普。
在前段時間發布的上篇：《從宮崎駿到<愛死機>，他們都喜愛的「蒸汽朋克」是什麼？←點擊閱讀》里，筆者介紹了蒸汽朋克的來源以及它在不同文化語境下的衍生，並引用了珀胥安教授的三條定義在理論上闡述了蒸汽朋克的特點，即科技幻想、復古未來主義、超古着風格。正如珀胥安所說，蒸汽朋克並非單純的科幻子類型，它作為一種美學，「被運用在裝飾、潮流、音樂、生活方式」等各個方面。
上篇：《從宮崎駿到<愛死機>，他們都喜愛的「蒸汽朋克」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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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條廣為流傳的調侃如是說：「蒸汽朋克是找到了褐色的哥特。」和哥特相似，蒸汽朋克的出現被歷史、經濟、政治、科學等多維度的文化因子所牽動。對蒸汽科技意難平、對維多利亞時期的輝煌懷舊的愛好者們共同回看歷史，互相在彼此的虛構世界觀上疊加自己的幻想，創造出具有共性的蒸汽朋克美學。
緊接着上篇，以下，我們便從建築景觀、交通、機械、服飾與生活方式等方面詳細地列舉這些共同的美學表現。在上篇我們提到，維多利亞時期是蒸汽朋克的主要靈感來源。在當時處於鼎盛時期的歐洲，科技日新月異地空前發展，工業化高速進行，每隔幾年就是一場大變革：1851年，第一屆萬國博覽會（Universal Exhibition）在倫敦水晶宮舉辦；鐵路被大規模鋪設；1863年，倫敦地鐵開通；1882年，電動路燈被啟用……在人們陶醉地信仰理性思考的無限力量時，蒸汽朋克時代開始了——或者說，「它開始了，但又從未開始」。*珀胥安認為蒸汽朋克的特徵之一是「復古未來主義」，既「我們認為過去會怎樣看待未來」。翻開十九世紀的記載，Steamers能在這些重大發明的時間線上看到一重又一重的蒸汽朋克「歷史」疊影，但事實上，它們不過是作家基於草蛇灰線與軼事的發散想象。蒸汽朋克從來沒有發生過，正如《蒸汽朋克宣言》說的，「殖民過去，讓我們可以夢想未來」。在當時實力最強的大英帝國，倫敦和格拉斯哥這兩個最大城市聚集了全世界最優秀的科學家和能源學家。我們在很多作品裡都能見到英倫風格建築的影子。《哈爾的移動城堡》
遊戲《教團：1886》
《哈爾的移動城堡》
遊戲《生化奇兵：無限》
在電子工業大量發展以前，冶金、機械、能源等重工業一直是大型城市的支柱產業。隨着蒸汽與煤煙滾滾升起，隆隆作響的鍋爐和輸送帶唱起十九世紀的生產號子。人們供奉這些由笨重金屬搭建起來的龐大神獸，自我投射地膜拜人之偉力。《蒸汽男孩》
《哈爾的移動城堡》1836年，約瑟夫·帕克斯頓（Joseph Paxton）設計了被認為是最早的蒸汽朋克景觀，也是當時最大的玻璃結構建築——「The Great Stove」（英格蘭德比郡查茨沃斯莊園的溫室）。地底火車將煤炭送至莊園，再由鍋爐供暖系統控溫維護溫室里的植物。Chatsworth: the Conservatory dated 1843，William Callow在此基礎上，帕克斯頓於1851年設計了倫敦海德公園的水晶宮（The Crystal Palace）在這座壯觀的玻璃鋼鐵結構里，蒸汽驅動的機器、熱帶植物，以及第一屆萬國博覽會的工業器械被和諧地布置成「機械花園」（Hortus in Machina）的景觀。《哈爾的移動城堡》
《阿薇爾與虛構世界》
1869年，世界上最大的蒸汽井在美國布魯克林的希望公園（Prospect Park）建成。遊客可以在上方觀看鍋爐和水泵運作的全過程，欣賞這一「裸露」機械運轉的美學。1879年，蒸汽朋克景觀第一次正式出現在文學作品裡。在地攤小說《小弗蘭克·里德和他的蒸汽驚奇》（Frank Reade Jr & His Steamwonder）的虛構故事裡，退休了的探險家、發明家弗蘭克·里德創造了一座蒸汽花園與農場，由他發明的蒸汽機器人與機器馬與他一同生活在這裡。十九世紀，曾被稱為「發明神殿與想象力學校」的巴黎工藝博物館(Musee des Arts et Metiers)被改造。館內被安上了軌道，讓機器可以在地面移動，以作教育展示之用。1900年，巴黎的萬國博覽會（Exposition Universelle）在埃菲爾鐵塔對面搭建了以蒸汽科技為核心的機械畫廊（Galleries des Machines）。在蒸汽朋克的幻想世界中，有時架空的技術會在視覺上呈現出怪誕的特徵，比如《星銀島》中的太空帆船或《天空之城》中的飛行島——這些天馬行空的交通工具其實都能在現實生活里找到原型。蒸汽船的歷史可以說是最早的。1707年，當法國物理學家丹尼斯·帕潘（Denis Papin）設計了第一艘帶有蒸汽引擎的船後，河上的擺渡人很快嗅到了競爭的威脅，於是將之毀壞。蒸汽船「克萊蒙號」，由發明家、企業家羅伯特·富爾頓主持建造於1807年，被認為是世界上第一艘用於商業水上運輸的蒸汽船。1800 年，羅伯特·富爾頓（Robert Fulton）為拿破崙製造了世界上第一艘成熟的人力潛艇——鸚鵡螺號。鸚鵡螺號以蒸汽推進發動機為驅動，船尾有雙葉螺旋槳，船上方有可拆除的風帆。而七十年後凡爾納在《海底兩萬里》中創造了一艘以富爾頓的真實作品命名的虛構潛艇「鸚鵡螺號」。但凡爾納的「鸚鵡螺號」在設計上的靈感其實來源於他在1867年的萬國博覽會上看到的法國潛水者號潛艇現實中的蒸汽船在視覺上也影響了很多幻想作品裡的設計，比如《星銀島》里的太空帆船。1769年，法國的陸軍技術官尼可拉斯·約瑟夫·庫格諾（Nicolas Joseph Cugno）在軍方的資助下，通過6年研究製造了世界上首輛完全靠自身動力行駛的蒸汽車。1771 年，庫格諾的「蒸汽車」意外撞到了牆上。這是世界上第一起涉及「汽車」的道路交通事故。英國發明家理查德·特里維西克（Richard Trevithick）在庫格諾的研究基礎上，於 1801 年向公眾展示了「吹氣的魔鬼」（Puffing Devil）——首輛用於載人的緊湊型蒸汽車，並在兩年後製造了更成功的「倫敦蒸汽車」。這種交通工具在《哈爾的移動城堡》《狩獵愉快》和《阿薇爾與虛構世界》等作品裡也出現過。有時候還會與自行車結合，變成人力蒸汽混合式的交通工具。1804 年，特雷維西克製造了世界上第一台蒸汽機車。在此後的一個世紀裡，這種交通工具都占據了陸地運輸的主要地位。相應地，在蒸汽朋克的作品裡，很多場景都發生在蒸汽鐵路機車上。從這個角度來說，《湯瑪士小火車》也算是一種蒸汽朋克蒸汽機車和蒸汽船的發明是科技史上的巨大飛躍。許多在年輕時騎馬出行、曾未想過出國的人，此時在數月內即可重複麥哲倫之旅；各大陸與城市之間的距離也被拉近——人類似乎不再有交通障礙。蒸汽引擎僅在現實里統治了150多年的時間——當二戰結束時，它不可挽回地失去優勢，敗給了柴油發動機和內燃機。如上文所說，蒸汽朋克並未發生——因為熱能損耗和自身過重等限制，蒸汽引擎裝置無法提供足夠的能量，接踵而至的新能源也沒容它喘息，所以它從未發展到足以促生蒸汽朋克的高度。於是，那些戛然而止的古老蒸汽科技成為了傳奇的存在，並受到後世蒸汽朋克愛好者的關注。*珀胥安定義的蒸汽朋克另一特徵是「科技幻想」，既基於真實原理對技術做出設計虛謬、充滿靈感的空想。Ryan Atendido 的插畫，描繪了生活在十九世紀的人們眼中的「未來主義」火車的模樣。貫穿蒸汽朋克設計的另一類常見的交通工具是飛艇和飛行器。在上篇我們提過，協助巴貝奇差分機寫了代碼的艾達·洛夫萊斯，在少女時期曾研究過鳥類翅膀的構造並着手設計過蒸汽飛行器。當時，維多利亞時期的達爾文進化論研究為人們提供了跨越物種的發明參考，所以蒸汽朋克里的一些飛行器具有形似鳥翼的特徵。1882年，俄國的莫查伊斯基製造過一架機翼像平板的蒸汽飛機。1886年到1890年，法國的阿代爾先後造過蒸汽飛機。1893年，英國的馬克西姆也造過一架大型蒸汽飛機。1896年，美國的蘭利造過蒸汽飛機的模型。雖然最後被公認為現代飛機發明者的是使用了原始的燃油噴射發動機的萊特兄弟，但是在他們之前的蒸汽飛機無疑為復古未來主義者們提供了許多替代歷史的啟發。《伊卡羅斯之炮OL》（Guns of Icarus online），一款飛艇射擊遊戲這些飛行器在蒸汽朋克世界裡甚至可以是一整座巨型機器景觀，比如《哈爾的移動城堡》里的城堡與《天空之城》里的拉普達。拉普達的概念來自英國作家喬納森·斯威夫的《格里佛遊記》中的飛行島。沿襲維多利亞風格的繁瑣花紋、層層嵌套的齒輪結構、粗暴的鉚釘拼接、飾有槓桿、滑輪、彈簧、氣缸的部件……站在復古與現代、魔法與科學的邊緣交界地帶，凡人眼中的奇特混搭在蒸汽朋克世界裡都是人手一件的基礎款。如果一款蒸汽朋克設計沒有出現至少一個齒輪，那它就是不完整的。如上篇所說，蒸汽朋克類型作品以《差分機》作為開端，暢想的是由巴貝奇的機械計算機改寫的歷史。因此，許多蒸汽朋克美學自然地參考了差分機的運轉機構，將齒輪作為最顯見的視覺元素。齒輪是機械鐘錶的心臟，所以蒸汽朋克極其青睞各種形狀尺寸的鐘表。憑藉閃閃發光的金屬和裸露的機械裝置，鐘錶是真正展示蒸汽朋克之粹的完美工具。形象地說，時鐘也提醒人們，蒸汽朋克發生在獨立替代歷史的時間範圍內。懷表是維多利亞時期有產階級的象徵，通常使用黃銅或者貴金屬打造，鑲嵌着寶石或雕刻有華麗的花紋。作為那個時期最常見的材料，銅、鋼、黃銅、深色木材和皮革被大量地運用到蒸汽朋克設計里。其中，「黃銅+皮革」的搭配成了蒸汽朋克最鮮明的特徵，而金黃與褐也成了這一美學的主色調，是機械與復古的視覺符號。此外，黑、灰、棕褐、煙青等也是常見的配色。它們看起來像鏽化的金屬、磨損的皮箱、狄更斯小說里孤兒腳下滿布灰塵的鞋幫、倫敦城上氤氳的煙霧。與銅、鋼等金屬一同出現的，還有最原始可靠的機械緊固件——鉚釘。在焊接與螺栓廣為使用之前，這種解決了艾菲爾鐵塔承重的安全鎖是統治整個工業革命的技術。除了焊接飛機、大炮、船舶，在蒸汽朋克的替代歷史中，鉚釘還能組裝智能機器人。1893 年，一位叫Archibald Campion的美國教授發明了一台名為「Boilerplate」的機械機器人。他為參戰而生，執行過許多複雜行動，甚至表現出了智力跡象。不幸的是，Boilerplate 於 1918 年消失在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戰場上，而它的創造者後來也在默默無聞中死去……以上是一個虛構的故事，這是美國作家Paul Guinan 在2000年花費大量時間通過編輯照片創作的藝術項目。Boilerplate的「事跡」卻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出現在衍生的小說、漫畫裡，也算是一種另類的蒸汽朋克。蒸汽朋克作品裡對古典科幻氛圍的文字描寫激起了讀者們的想象。於是維多利亞式的復古未來視覺風格開始在服裝DIY愛好者和coser等小眾群體中流行起來。曾被紐約時報稱為「祖母的地下收藏室」的電商平台Etsy主打復古和手工藝設計產品，它的興起推動了蒸汽朋克服飾的發展——愛好者們踴躍地在禮帽、束腰、大擺裙、蕾絲和皮具等維多利亞衣物上輔以黃銅裝飾的復古機械裝置，融合了哥特、朋克、工業風格，甚至各地的文化，逐漸形成了獨特的蒸汽朋克服飾美學。這也是珀胥安提出的蒸汽朋克的第三條特徵「超古着風格」。蒸汽朋克的典型角色可謂是穿越自維多利亞時代的外來之客，更準確地說，是活在當代觀點裡的舊時人物。除了柯南·道爾的福爾摩斯和狄更斯的霧都孤兒，蒸汽朋克的角色原型還包括：像瑪麗·雪萊和凡爾納筆下的維克多·弗蘭肯斯坦、征服者羅比爾那樣的瘋狂科學家；像福爾摩斯的頭號死敵「莫里亞蒂教授」以及開膛手傑克那樣的天才犯罪瘋子；以及像《八十天環遊地球》里的斐利亞·福克與《海底兩萬里》里的尼莫船長那樣的先驅旅行者……這些生動的形象也都被眾多蒸汽朋克作品參考，他們的性格與命運特徵也在服飾甚至生活方式上有所映射。煤黑、煙灰的深色西裝、禮帽、馬甲，或是一些代表十九世紀職業身份的服裝經常出現在相關的作品裡。男人們穿着綴有粗糙金屬鉚釘的衣服以及帶着碩大扣環的高跟靴，而女人們穿着吊襪帶、緊身胸衣和帶荷葉邊的裙子。
《大偵探福爾摩斯》源於古代歐洲的束腰在愛好者的改進下，增加了攜帶小件道具與分散重力的功能，成了與工業文化中工人服裝中的腰帶、背帶相似的設計，有了「解放婦女」的先進意味。在倫敦滾滾的煙塵中，人們為了防止吸入霧霾和化學氣體紛紛佩戴過濾面罩——這也成了蒸汽朋克美學的元素。愛好者們甚至從中世紀黑死病時期的瘟疫醫生身上吸取靈感，將鳥嘴面具作為一種符號放入作品，呼應與科技相對的魔法和神秘主義。蒸汽朋克的槍械和武器同樣也結合了復古與機械之美，材料上多以木材和黃銅為主，在設計上融入了花紋和徽記的雕刻，並且會利用零件的拼接和對複雜結構的裸露來凸顯其科技的成分。因為飛艇和飛行器的出現，所以飛行服和護目鏡自然也成了常見的蒸汽朋克裝束。從城市景觀、交通工具到個人配件，蒸汽朋克世界裡大大小小的機械日不停歇地運轉，於是，大批的機械維修工也應運而生。為了工作幹練，他們多選擇皮革服裝；為了改善視力、保護眼鏡、適應不同工種，可遠望又顯微的複雜護目鏡也成了他們的標誌性行頭。《阿薇爾與虛構世界》
延續這一準則，蒸汽朋克的首飾和配件看起來也像是在珠寶上增加了機關的精密儀器。蒸汽朋克亞文化美學也成為了不少高定時裝的靈感來源：
Alexander McQueen, Christian Dior, John Galliano而在古着家居領域裡，蒸汽朋克也逐漸成了一種獨特的風格。以上說到的美學元素幾乎都是文字與視覺的。音樂流派里並沒有「蒸汽朋克」這樣的類型，但混合了黑色卡布萊（dark cabaret）、藝術搖滾、工業音樂和暗潮等流派的音樂因為能讓人聯想起十九世紀末期而被認為是聽覺上的蒸汽朋克。一切新事物都是被遺忘的舊事物的轉世。因此，聽起來或許極不協調，但在對蒸汽科技的幻想與對古着的戀物情結中，復古與未來優雅地合二為一，蒸汽朋克誕生了——或者應該說，重生了。儘管它在電子科技的眼中也許就是一隻笨拙的發條玩具，但在平行的替代宇宙里，它是機械與魔法的有機結合。那麼，在6月14日國際蒸汽朋克日這天，Steamers可以做些什麼來應節呢？以下是幻想小說作家Theresa Meyers在2011年提出的十條「如何慶祝蒸汽朋克日」的建議（此處為配合中文語境做了適當調整）：8．戴一頂帽子：禮帽，飛行員帽，報童帽，這些都算！7. 拔掉電源，借着油燈或燭火的光線閱讀一本蒸汽朋克的書。5. 使用蒸汽朋克的慣用語，比如，表達感嘆時說 「多麼精彩絕倫啊！」 ，找車時說「我把我的航空機械停在哪兒了？」，在想要失陪一下的時候說「請原諒我，我得去給我的齒輪上個弦」。4. 喝一杯茶：可以選擇配上鬆餅、凝塊奶油、果醬和小份三明治。3. 學跳華爾茲：一路華爾茲過去，能跳華爾茲的時候為啥還要走路？2.看蒸汽朋克漫畫「Girl Genius」：現在還在更新呢！https://www.girlgeniusonline.com/comic.php1. 嘗試玩蒸汽朋克飲酒遊戲：任選一部蒸汽朋克的電影或書籍，當遇到（以上提及的所有）蒸汽朋克元素時按量飲酒，看看誰能堅持到最後。[1]《認真地聊聊蒸汽朋克：我們為何如此敬畏機械之美》，Giovanni，機核網，2017年10月。[2]《不只是蒸汽：蒸汽朋克視覺體系簡介》，JustCz，機核網，2021年1月。[3]《漲姿勢！「蒸汽朋克」到底是個什麼鬼？》，被嫌棄的唐唐一生，知乎，2019年1月。[3] The Steampunk Landscape, Chip Sullivan, Ladscape Architecture Magazine, 2010年5月。[3] Ten Ways to Celebrate National Steampunk Day!, Theresa Meyers, Steamed!, 2011年6月。[4] Defining Steampunk as an Aesthetic, Mike Perschon, Steampunk Scholar, 2010年5月。[5] Steampunk Manifesto, prof_calamity, LiveJournal, 2004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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