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論壇 - 以高質量發展推進中國式人口現代化－鑽石舞台

中國式現代化是二十大報告中一個醒目的概念。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莊嚴宣示：「從現在起，中國共產黨的中心任務就是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第二個百年奮鬥目標，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式現代化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既有各國現代化的共同特徵，更有基於國情的中國特色。

人口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有機組成部分。人口規模巨大是中國式現代化的突出特色。中國的總人口、勞動年齡人口、老年人口規模長期居於世界前列。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中國總人口超過14億人，15-59歲勞動年齡人口接近9億人，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2.64億人，65歲及以上老年人口1.91億人。這既是中國的基本國情，也是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力量。總量壓力和結構挑戰被視為中國面臨的主要人口問題，在新發展理念下，充分利用人口規模巨大的特點，變壓力為動力，化問題為優勢，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題中應有之義。

中國式現代化為中國人口發展提供了理論指引。長期以來，人口領域的主要理論圍繞人口轉變展開。人口轉變是基於歐洲國家的人口發展實踐，對死亡率、出生率、人口自然增長率三個主要人口指標變化的概括總結，歸納了人口再生產類型從「高高低」經歷「高低高」到「低低低」的轉變過程。目前全世界包括中國在內的很多國家都完成了人口轉變，也有一些國家仍處於轉變前階段和轉變過程中。不同國家的人口轉變道路有所不同，中國僅用了幾十年的時間就完成了發達國家耗時上百年才完成的人口轉變歷程，具有壓縮性和超前性等特點，為世界展示了一條獨具特色的人口轉變道路。人口轉變理論的基礎是現代化理論，但對於「傳統」和「現代」的界定與分野、以及從傳統到現代的路徑等仍存在很多爭論。通過中國式現代化概念理解中國人口發展，不僅將以往隱含在人口轉變理論背後的現代化理論推至前台，對現代化做出新時代的新解讀，更能清晰突出中國式道路的特徵、重點，為世界現代化歷程更好地貢獻中國經驗。

中國式人口現代化代表了中國人口發展的方向。1992年，人口學家劉錚教授首次提出人口現代化的概念，並將人口現代化與優先發展教育結合起來。他認為，人口現代化的提法有助於站在戰略高度看待和分析人口問題，是遵循人口發展規律所作的科學概括。人口現代化的內涵既包括人口再生產類型的現代化，也包括人口素質的現代化。人口再生產類型的現代化就是通過人口轉變所實現的「低出生率、低死亡率、低自然增長率」的人口再生產模式，反映人口自然變動的特徵；人口素質的現代化則是加速國家現代化實現過程的必要條件，甚至是前提條件。當前中國已經完成了人口轉變，在某種程度上意味着當時所描摹的人口再生產類型的現代化已然實現，但是低出生率和低自然增長率的現實發展超越了人們的預期，特別是持續低迷的生育率、迅速加深的人口老齡化和即將面臨的人口負增長成為新的挑戰，亟待建立生育支持政策體系，實施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也要求我們重新認識反思人口再生產類型現代化的內涵要義；人口素質的現代化雖然已經取得了巨大成就，但距離建成人力資本強國還任重道遠。

反思人口再生產類型的現代化，需要轉變數量意識為質量意識，協調人口發展、家庭發展與個體發展，促進人口長期均衡發展。經典人口轉變理論聚焦人口增長，預測了出生率與死亡率實現雙低後的低自然增長，但並未預料到出生率進一步低於死亡率後的人口負增長；第二次人口轉變理論認為個體主義興起和婚姻家庭制度變化是造成生育率持續低迷的原因，歐洲各國先後實施家庭政策，促進家庭發展、幫助生育率提升。在以人民為中心的理念下，人口再生產類型的現代化不應僅表現為出生率、死亡率和自然增長率實現「三低」，還應該通過助力個體發展、賦能家庭發展，實現可持續的人口發展。

後人口轉變時代的中國更加依賴人口素質的現代化。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中國文盲率進一步下降至2.67%；15歲及以上人口的平均受教育年限提高至9.91年。2021年，高等教育毛入學率達到57.8%，高等教育進入普及化發展階段。黨的十八大以來，教育事業投入力度不斷加大，教育普及成效顯著。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要全面提高人才自主培養質量，着力造就拔尖創新人才，聚天下英才而用之」，這既是對人口素質現代化的具體要求，也是通過高質量發展推進中國式人口現代化的必由之路。通過教育優先發展、科技自立自強、人才引領驅動，建設教育強國、科技強國、人才強國建設，將人口規模巨大的優勢轉化為人力資本強大的優勢，推進中國式人口現代化。

作者：宋健，中國人民大學人口與發展研究中心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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