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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郝圓

什麼樣的中餐可以達到人均2000元?

這個聽起來有點荒唐的問題,其實確實在現實生活中發生了。

最近一家名為「中國菜·頭灶」的餐廳在網上引發不小爭議,大眾點評上人均2000的標籤已經足夠令圍觀者側目,更不用說它還有個「中餐日作」的標籤。

一場關於「中餐」定價的風波開始在互聯網蔓延。

什麼樣的中餐人均2000?

美食愛好者楊先生年初的時候就在一些美食群看到了這家餐廳即將開業的消息,主打Omakase料理、人均2000、米其林三星團隊、這些標籤都勾起了他的興趣。由於當時這家餐廳還比較小眾,所以預定並不困難,春節後他就成功吃上了這頓「頭灶」。

從「中國菜·頭灶」的位置就能看得出,這是一家不簡單的餐廳。在「頭灶」之前這裡的餐廳是一度被稱為上海日料乃至中國大陸日料天花板的「佐佐」,吃一頓飯也要上千。2021年初,「佐佐」全面轉型為專做鴿子料理的店「宮田」,價格也再創新高,5000多一頓取代黑木成為了上海乃至全國最貴的日料。如今這地方開起了一家新餐廳,人均2000似乎也符合「地域特色」。

雖然店名就是中國菜,但餐廳卻採用的是日料中的Omakase模式。Omakase這個詞起源於日本,在日語中是「拜託」的意思,引申到日料中,就是就餐無菜單形式。它會由主廚根據當令食材,決定當日的菜品及價格。這就是Omakase料理。在日本,一頓Omakase料理,通常包含前菜、刺身、烤物、炸物、壽司、湯類、主食和甜品,全由主廚一手操辦。

「頭灶」幾乎完整地復刻了這一切,正式營業後的第一套菜單分為頭湯、茶點、小菜、熱菜、主食、甜點茶水六大章節。套餐價格高達2000元/位,外加10%服務費,也就是一餐要人均2200,預約的話還需要支付1000元/位押金。

此外,這家店還有很多標誌性的「規則」,比如從灶台到桌前不超五步的距離,為得是保留了中餐最珍貴的「溫度」;還比如在這兒吃飯不能遲到,據美食博主介紹,預訂的時候被提前告知6點半開席,遲到的話,之前的菜品不會補。雖然餐廳出發點是為了保證每一樣菜品都具有最完美的口感,但在不少網友看來這都是為了彰顯高貴的繁文縟節。

博主「大咕咕咕雞」在博文中吐槽時寫道:「普通中餐,模仿日料裝逼做法,好像叫什麼ome嘎多,特點是要預定,三四個月才能訂到,餵狗型上菜法,普通高級中餐館子,一盤炒菜一兩百,他這裡一盤子菜按人頭分。」

由於餐廳一天僅服務不到十人,因此訂位困難,據悉目前訂位需求已排至5月。

關於美食定價的「戰爭」

雖然這家餐廳吃過的人不多,但卻在全網掀起了一場關於「菜價由什麼決定」的大討論。

在不少反對者看來,如此「一人食的菜量,十人食的價格」是赤裸裸的搶錢,歸根到底是在用高端日料的概念進行包裝普通中餐,是「割韭菜」、「智商稅」。

拋開菜品食材談論價格並無意義。

目前網絡上流傳的菜品圖片如上文所述,基本都是白色瓷盤上放置這一口量的食物,比如一片烤雞、兩顆菜心、一勺豆腐等。

但美食博主「吃心一片兒」告訴藍鯨記者,「大多數網友只看到了一部分的圖片就下斷論,這其實是斷章取義。所謂的兩顆青菜兩片皮蛋其實並非主菜,而是餐廳當日額外贈送的清口菜,不收你錢的,但反而能看出廚房的誠意。事實上主菜中有不少食材名貴的菜品,比如象拔蚌、和牛、鰻魚、老虎斑、龍蝦。具體多少道菜我沒數,十幾二十道肯定有的。雖然每道菜都是一小口,但廚師是把它比較精華的部分給到食客,這麼大一套菜單吃下來是沒有不飽的。」

在「吃心一片兒」看來,這家餐廳最大的特色是炒菜技法:「他有清炒、爆炒、生炒、軟炒,像這些炒菜技法通過一套菜單來體現,這才是這家餐廳的價值所在。也許餐廳有不足的地方,但是它是一個非常值得肯定的中餐的努力方向。現在很多高級的中餐都在嘗試不同的呈現方式,你像以前中餐,你不可能做分子料理,但是現在你會看到很多中餐也在做西餐擺盤,用西餐的盤子川菜也做得非常高級,其實這都是不斷地去拓展中餐的呈現方式。他們這次形式可能就是走了一個日式板前的形式。這個步子邁得很大膽,但我並不認為這有什麼值得批判的。」

美食愛好者楊先生認為目前大眾以食材來為餐廳菜品定價的思路比較局限,「為什麼大家都覺得日本料理貴是應該的,中餐就不能貴?有很多人會說到食材,但烹飪技法本來就是中餐的一個主要的點,為什麼烹飪技法就不能定價?」

此番「中國菜·頭灶」引發的網絡輿論已經直接影響到餐廳本身的口碑,藍鯨記者發現該店大眾點評評分已降至4.1。

楊先生認為如此價位的餐廳本來就不應該進入大眾的討論範疇,「如果你和大部分中餐比,它性價比肯定不適合絕大多數消費者。而且中餐因為是每天吃的,就不太容易口味驚艷。但我覺得它和同價位的日料或者西餐來比,沒有不值得。他們一天只做晚上一輪,除非重大節假日不翻台,一個月六十萬出頭吧,開在靜安寺,廚師是以前唐閣拿米其林三星時的團隊,肯定賺不到啥錢。老闆肯定不是衝着賺錢來的,但是沒想到得罪了大家。」

據新聞晨報3月4日報道,靜安區市場監督管理局辦公室工作人員表示,暫時未接到相關反映,這屬於市場行為,消費者如覺得價格不合理可以不去,食材有問題的話可以進行投訴,價格是餐廳自己定的可能包括環境服務等,很難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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