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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報道,近日,谷歌因未經授權使用了160萬份英國患者的醫療數據而面臨濫用個人信息的集體訴訟。事件起源於2015年穀歌子公司DeepMind與倫敦Royal Free NHS基金信託會達成的一項合作,DeepMind自NHS(National Health Service,英國國家醫療服務體系)處獲取臨床醫療數據並將其應用於一款名為Stream的手機軟件測試中,目的是幫助醫生更快獲取急性腎衰竭患者的信息。然而,這一數據傳輸行為並未獲得患者同意。目前,谷歌和DeepMind均未就該指控作出回應。2015年,DeepMind宣布將與NHS合作開發一款名為「Streams」的智能手機應用程序,該應用旨在幫助醫生更快地獲取有關急性腎衰竭患者的各種信息,以便於醫生在時間緊迫的情況下迅速作出診斷。為此,DeepMind與NHS達成協議:NHS需免費為DeepMind提供患者的醫療數據用於Streams的臨床測試中,作為交換,NHS可以用折扣價購買這一軟件的服務。然而,根據英國信息專員辦公室(ICO)2017年披露的一份調查報告,英國患者對這些數據傳輸行為並不知情。此後,有大約160萬份患者數據未經允許被用於Stream的開發,並且自2018年部門調整後,谷歌能直接接觸到這些數據。安德魯·普里斯莫爾(Andrew Prismall)在倫敦知名律所Mishcon de Reya的代理下,代表約160萬醫療數據被提供給DeepMind的患者,針對谷歌和DeepMind向英格蘭和威爾士高等法院提起集體訴訟,理由是濫用個人信息,並要求被告就該行為所造成的損害對患者進行賠償。目前,谷歌和DeepMind均未就此事發表回應。普里斯莫爾在解釋起訴原因時表示:「我希望這起案件能給患者們一個公平的結果,為那些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科技公司獲取和使用醫療數據的患者結案。」事務所合伙人本·拉塞爾森(Ben Lasserson)在一份支持性聲明中說:「這項主張尤其重要,因為它可能為科技公司訪問和使用私人健康信息的範圍提供一些及時而明確的信息。」事實上,這已經是普里斯莫爾第二次針對此事提起訴訟。早在去年9月,他就以違反數據保護法為由將谷歌和DeepMind告上法庭。他還表示,因為在之前的醫療經歷中對NHS有着「非常積極的印象」,因此不對NHS提起訴訟。不過,他在近期終止了這一指控並發起了新訴訟,依據普通法指控谷歌濫用個人信息,而不再援引數據保護法。普里斯莫爾更換起訴理由,可能是因為在英國相似案例的敗訴。就在他提出訴訟的兩個月後,英國最高法院駁回了一樁英國消費者組織對谷歌的長期訴訟,原告認為谷歌在2012年繞過Safari的隱私設置,追蹤用戶活動並依此推送廣告,因此代表440萬英國用戶索賠。由於英國使用判例法,繼續以數據保護法起訴成功概率並不大,但基於普通法的指控則可能不受此影響。不僅如此,南都記者梳理發現,圍繞「Streams」軟件的數據隱私爭議持續了7年,自2015年項目伊始就已產生,直到去年軟件關閉都並未停止。2017年,英國信息專員辦公室(ICO)發布調查報告,認定DeepMind與NHS的協議違反了數據保護法的相關規定,要求NHS必須改變與DeepMind的合作方式。作為回應,DeepMind修改了信息共享協議,新增有關數據收集和審查的規定,但仍未緩解英國方面的疑慮。儘管一直深陷隱私爭議,這款軟件仍然在2017年被發布。去年夏天,谷歌宣布將關閉Streams軟件,同時NHS仍能繼續使用它。然而一旦谷歌停止提供支持,患者信息數據的安全又會成為一大問題。顯然,關閉軟件也不能幫助谷歌迴避隱私爭議,它將不得不選擇在法庭上對此作出公開回應,或者付出巨額賠償。在醫療領域,英國NHS與科技公司的數據共享曾多次引發爭議。2020年,英國政府聲稱為探究新冠病毒大流行的真相,將數百萬NHS患者的個人健康信息提供給了參與新冠數據存儲項目的私營科技公司,包括谷歌、亞馬遜、微軟、Palantir和Faculty。然而,出於對隱私安全的擔憂,超過1.3萬人加入了呼籲提高數據共享透明度的行列。政治網站OpenDemocracy和科技司法公司Foxglove向英國政府發出法律信函,要求公布其與大型科技公司之間開展患者數據交易的細節,最終英國政府迫於訴訟壓力公布了數據共享合同。患者都希望他們的醫療信息能夠保密,但更精準、更高效的醫療救治必須基於一定的數據共享,而新冠流行又大大增加了對個人健康信息分析與追蹤的需求。有醫療行業從業者公開撰文鼓勵人們分享健康數據,稱其社會公共價值大於個人的隱私風險。據悉,目前包括谷歌在內的數據公司正在面臨很大的挑戰,他們需要說服合作夥伴提供數據,並緩解患者對這些數據用於臨床之外目的的擔憂。著有《數字醫生》一書的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醫學系主任羅伯特·沃徹(Robert Wachter)表示:「目睹DeepMind在NHS扮演的角色後,完全可以預見,之後與醫療機構達成的大規模數據共享安排都將受到高度的公眾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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