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郝立 西南政法大學經濟學院 講師
責編：李婷 中國人民大學社會與人口學院 教授
咖啡館這個詞最原始的含義，來自土耳其人，意思是「智者的學校」。人們會在咖啡館中討論新聞、藝術、時政和生活里方方面面的事情。在當時的土耳其還流傳着這樣一種說法，如果丈夫沒有為家庭提供足夠的咖啡，土耳其的妻子們可以合法地與自己的丈夫離婚，足見咖啡在歐洲人日常生活中的地位。那今天鹽巴就和大家聊聊咖啡館的前世今生和哪些你們不知道的事兒。
16世紀，世界上第一家咖啡館「Kaveh Kanes」在伊斯蘭教的聖城麥加建立，最初這家咖啡館是為舉行宗教性質的會議而設立的。
隨着君士坦丁堡與歐洲大陸通商頻繁，威尼斯商人把咖啡販運到意大利，隨後歐洲的第一家咖啡館於1650年在英國牛津大學建立，咖啡館隨之在倫敦風起雲湧，很快變成了「公開的思想交流地」。英國人在咖啡館中討論各種時事、知識和藝術，於是流傳下來了一個至今非常有名的詞：便士大學。因為人們只用花1枚便士，就能在咖啡館裡學習到很多最前沿的東西。
圖為19世紀伊斯坦布爾咖啡館的盛況
17世紀中葉，咖啡傳入法國，法蘭西民族將咖啡文化提升到這個近乎脫俗的境界。在法國，沒有咖啡就等於失去了生活的色彩，隨處可見依附於建築物而存在的風格各異、大小不同的咖啡館，大街小巷、樹陰廣場、河岸遊船、陽台鐵塔……露天的咖啡座，更是法國人浪漫生活的寫照。最能表現法國人嗜好咖啡的事件，就是在「海灣戰爭」爆發期間，法國人從超級市場搶購回來的商品不是日用品，卻是大量的咖啡和方糖。
咖啡館對法國最大的影響應該是體現在法國大革命上，大革命的起義者們就是在咖啡館裡策劃的革命。如今咖啡館最常使用的名稱café，就是從法國流傳出來的。
圖為法國大革命
咖啡館是法國人的精神食糧，是法國社會和文化的一種典型的標誌。大革命的風潮過去之後，咖啡館變成了作家、哲學家、思想、藝術家的聚集地。《莫奈與印象派》和《畢加索傳》里，不止一次提到巴黎的蒙馬特區咖啡館。與之齊名的，是拉丁區咖啡館，這是作家、詩人和哲學家最愛去的地方，比如海明威、薩特和貝克特等人。巴黎第一家咖啡館著名的「普洛可甫（LeProcoPe）咖啡館」，無論從裝飾上還是文物擺列上依然保持着原來的格局，散發着古典的魅力，18世紀歐洲啟蒙運動的思想家伏爾泰、盧梭、狄德羅，以及大革命三雄羅伯斯庇爾、丹東和馬拉等都是這裡的常客。莫奈、畢加索、薩特、海明威……法國咖啡館吸引和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藝術家、作家。
圖為法國著名的LeProcoPe咖啡館
圖為梵高著名作品《夜晚露天咖啡座》，如今這家咖啡館依然存在
而咖啡與金融的緣份，則要從舊大陸說起。自17世紀中葉以來，倫敦咖啡館成倍湧現。每個黨派、時尚流派都有自己經常聚會的咖啡館。那個時代，來自歐洲各地的消息對經濟走勢影響巨大，而獲得消息最好的地方就是人流如梭的咖啡館。消息影響着股價，很多商人在咖啡館一聽到消息就恨不得馬上入手或拋售股票，於是，咖啡館漸漸成為股票交易最活躍的場所。
當時，股票投資商和經紀人經常造訪的，是位於皇宮附近的喬納森咖啡館（Jonathan’s Coffee-house）和葛瑞威咖啡館（Garraway’s Coffee-house）。喬納森咖啡館裡，活躍着的是150名「被驅逐」的經紀人，他們因喧譁吵鬧，被皇家股票交易所驅逐，遂集中在此交易。一名叫約翰•卡斯塔因（John Castaing）的經紀人在喬納森咖啡館進行股票交易時，為了提高效率，自製了一本小冊子，名為「交易與其他事項的流程」（The Course of the Exchange and Other Things），上面列着他持有的股票與商品價格清單，供其他經紀商參考。這種小冊子頓時流行開來，許多經紀商效仿他提供此類清單。咖啡館隨後將此類清單公布在咖啡館內的公布欄內——這就是股份掛牌交易的開端。喬納森咖啡館經歷了1745年的大恐慌和1748年的大火。1761年，得以重建並重新命名為「新喬納森咖啡館」。然而很快，它很快有了一個為人們熟知的新名字——「倫敦證券交易所」，一直延用至今，成為世界金融的中心。
圖為倫敦證券交易所
隨着地理大發現和美洲的逐漸繁榮，咖啡被傳入美洲。1793年初，一群證券經紀人集資修葺了一家咖啡屋，名為「Tontine Coffee House」。同年，這群證券經紀人將長期在室外集會進行的證券交易搬入了咖啡館內，開始了場內交易的歷史。直到1835年的一場大火把這裡燒毀前，商人們一直在這家咖啡館裡進行證券交易，而這家咖啡廳也是世界最大的證券交易所——紐約證券交易所的前身。
圖為Tontine Coffee House外的街景
圖為紐約證券交易所
最新研究發現非正式的交流環境有助於發明創新。Mike與Chelsea發現一個縣的星巴克新店數量增長快10%，該縣的專利申請量就會增加約4-6%。在咖啡店增長較快的縣，平均專利質量也會提高。公司的合作專利和專利申請都在增加，公司間的合作也在增加。作者不僅觀察了開設星巴克的影響，還使用相同的方法，利用同心擴張和相同的參考數據，觀察開設其他咖啡店的影響，如大家熟知的皮爺咖啡（Peet’s Coffee）、Caribou Coffee等，也發現了相同的結論。此外，由於Häagen-Dazs 和 Cold Stone Creamer兩者都供應美味的冰淇淋可能像星巴克和其他高端咖啡連鎖店一樣吸引相似的顧客。因此，作者對冰激凌連鎖店做了相同的研究，卻並未得到一致的結論，因為冰淇淋店通常座位有限，更可能迎合有孩子的家庭，不太可能被用作商務會議或其他半專業聚會的場所。
上圖是復旦大學附近的一個「working paper」咖啡館，鹽巴猜測其創辦初衷也是為了激勵學子們有更多的科研產出吧。
如今的咖啡館已經成為新的社交場所，漸漸成為一個工作和家之外的一個「第三空間」。人們走進咖啡館不僅僅是消費咖啡，也可以聽歌、看書、上網、社交、商務洽談、學術研討等等，喝咖啡不僅成為一種消遣，它豐富的文化內涵是對理想生活方式的一種追求。咖啡館也逐漸發展出多種新的形態，如網咖、書吧。舒適的環境中配着優雅的音樂，空氣中瀰漫着醉人的咖啡香氣，沉浸在這樣的空間中，仿佛所有的煩惱都被封印，瞬間打開彼此的腦洞，迸發出各種靈感與創意就不足為奇了。「現代法國小說之父」 巴爾扎克都曾說「我不在家，就在咖啡館，不在咖啡館，就在去咖啡館的路上。」要交作品、論文的寶寶們，快去咖啡館康康吧，或許會腦洞大開哦。
參考文獻
Mike Andrews and Chelsea, Lensing. Cup of Joe and Knowledge Flow: Coffee Shops and Invention, Working Paper,2020.
（文中圖片源於互聯網和百度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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