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圖 |《槓桿》劇照
文｜風馬牛（微信公眾號：馮侖風馬牛）
作為河南最大的乳業公司，科迪乳業曾豪言要打造成為比肩蒙牛、伊利的「中部奶業航母」。不料，這樣的雄心勃勃卻建立在業績弄虛作假之上。如今，這家一度光鮮的上市公司——科迪乳業，走向了退市的結局。對此，有股民感嘆：到處都是雷，滿眼都是淚！
資料顯示，科迪乳業創始人為張清海，他總愛稱自己是一個農民。早年在接受採訪時，張清海曾說，「做企業要踏踏實實，不能做任何的投機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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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張清海出生於河南省商丘市的一個農村家庭。他從小家裡特別貧困，上學時又趕上文革，初中畢業後被村支書看中委任為生產隊長。在24歲之前，張清海沒有穿過襪子和棉鞋，結婚時幾個朋友湊了6塊錢買了一塊布給他做了一條褲子，借的上衣。張清海曾表示，「貧窮的人，都會有一種強烈改變自己命運的願望，窮得到極限了，就會轉化成一種動力。」
在村里，張清海算是一個有能力、愛折騰的人。公社時期，他干成了一件村歷史上破天荒的大事：讓全村人每人一年分到了85公斤小麥。在割資本主義尾巴的年代，他帶領全村幾十個青壯勞力闖關東、做買賣，結果折戟沉沙、心碎而歸；在改革開放初期，張清海又四處奔波，北上販過木頭，南下倒過大米，只可惜沒賺到錢。
1985年早春，自覺一事無成回到家鄉的張清海，某天對着家門口粉紅色的桃花突發奇想：村里鄉親每年種那麼多果樹、收那麼多果子，總是賣不出好價錢，甚至爛在地里，幹嘛不辦一個罐頭廠呢？
於是，張清海騰出自家的兩間草房，東挪西借湊了900元錢買來一套舊設備，創辦了科迪食品公司，專門生產罐頭。
雖然工廠很小，但在當時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罐頭的市場前景非常火爆，張清海創業第一步就踩准了市場的節奏，辛苦操勞兩三年，便賺了好幾萬塊錢。
1987年，張清海頗有眼見地發現，罐頭市場競爭越來越激烈，小作坊式的工廠很可能倒閉。於是，他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策，新建機械化鐵聽罐頭廠。此後幾年，張清海又不斷擴張工廠，加大產能，到1994年，科迪的罐頭占領了整個東北市場和大部分華北市場，產值突破億元大關，利稅突破千萬元大關。
據媒體報道，科迪創業初期甚至發展時期，很多時候靠民間借貸解決資金問題。張清海說什麼時候還，就什麼時候還，即使最困難的時候，他也想盡一切辦法按期還每一筆貸款。有人形容：誠信、真誠、重感情、責任感，這些元素形成的張清海的個人魅力對科迪及其團隊影響巨大。
不過，在創業初期，張清海也經歷了許多磨難。1989年，由於國內經濟疲軟，產品積壓、資金鍊斷裂，使他瀕臨破產，被債主堵門無法在家過年，跑到村後的黃河古道的大堤里「潛伏」了數天。
張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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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在罐頭廠形勢正好的時候，張清海預測未來這個行業將會是夕陽產業，於是瞅准市場商機，投資2400萬元，上了年產3萬噸的方便麵生產線。他進入兩年後，迎來了方便麵行業的井噴時代。
1995年，張清海又進軍速凍食品行業，當時這個行業剛剛起步，他率先在央視做廣告，一句「科迪湯圓，團團圓圓」的廣告詞使科迪品牌名揚全國。
在上述產品暢銷的情況下，張清海又果敢地進軍乳業，上馬了一個萬頭奶牛養殖場，比蒙牛還早進入這個行業。
然而，張清海並未就此滿足，他還要做得更大、更強。於是在1997年，張清海成立了科迪集團，商業版圖一路擴張至科迪乳業、科迪速凍、科迪面業、科迪便利連鎖、科迪大磨坊食品等多個領域，成為一家以農副產品深加工為主，集工、科、農、牧、商於一體的現代綜合性食品企業集團。
輝煌時，科迪集團為全國農業產業化重點龍頭企業，其中科迪速凍排全國前三位，科迪乳業排河南省第一位，科迪面業位居河南省前兩位。
值得一提的是，科迪集團上萬名員工中有90%來自農村，張清海曾說，「可能是經歷的原因吧，我很小的時候就有憂國憂民的情懷。我是農民，員工大部分都是農民，我們就是要圍繞着農民、農業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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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是成功的開始，但並不等於成功，其更重要的一步是勇於實踐。」隨着公司不斷壯大，2010年前後，張清海有了新的目標——做一家不朽的企業。
張清海一邊強調，「做企業得有一種耐心，不能浮躁。」同時，他也認為，「任何一個企業家光傻乎乎地搞製造，不會有多大前途。」張清海坦言：如果科迪能及早進入資本市場，一定會做得更好。
2015年，科迪乳業於深交所掛牌上市，此後不久便率先推出一款包裝簡約、設計清新的原生純牛奶（俗稱「小白奶」），一度成為網紅產品，科迪乳業自此名聲大噪，業績大漲。當時，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張清海表示：科迪乳業將打造中國中部奶業航母，未來三到五年內，實現年年營收翻番。
2016年開始，科迪集團重點推行便利店業務。張清海對外宣稱，要在全國建設1萬家科迪便利店，解決公司銷售渠道問題。然而，科迪便利店業務發展卻常年處於虧損狀態，甚至引發了員工與公司的利益糾紛。不只是便利店，科迪集團還曾打起礦泉水和農業的主意。但這項業務也被爆出拖欠員工六個月工資和差旅費。
2019年7月，有關科迪乳業奶農上門討債的視頻在網上流出。根據新京報彼時報道，一份《奶農求救書》顯示，科迪乳業自2017年12月起陸續拖欠奶款，涉及奶農上千戶，合計金額約1.4億元，科迪乳業在回復深交所相關問詢時，稱公司應付奶款為1.13億元。
以此事件為導火索，此後整個「科迪系」陸續呈現出經營困難、財務危機等問題，張清海、科迪集團及多家關聯公司均被列為失信被執行人。2020年12月，債權人魏均平向法院提交破產重整申請書。隨後，科迪集團與科迪速凍等9家子公司（不包括科迪乳業）被法院裁定合併重整。
2021年9月8日，科迪乳業收到河南證監局《行政處罰及市場禁入事先告知書》，經查明，科迪乳業涉嫌違法的事實包括對2016年、2017年、2018年年度報告虛增業績，向控股股東科迪集團及其關聯方違規提供資金、擔保但未及時信息披露等。由於科迪乳業實控人張清海「違法行為惡劣，嚴重損害投資者利益」，被採取10年證券市場禁入措施等。
因2020年年度財務會計報告被出具無法表示意見的審計報告，科迪乳業的股票交易自2021年5月6日起被實施退市風險警示，股票簡稱變為「*ST科迪」。2022年4月30日，科迪乳業披露的2021年年報顯示，其2021年年度財務會計報告仍被出具無法表示意見的審計報告，觸及股票終止上市情形。
2022年5月24日晚，*ST科迪披露稱，深交所決定終止公司股票上市。退市整理期的交易起始日為 2022 年6月1日，退市整理期為十五個交易日，預計最後交易日期為 2022 年6月22日。
從輝煌一時到一地雞毛，張清海的失敗除了財務造假這一因素外，還因自身戰略決策失誤，再加上過度跨界，導致科迪面臨重重危機。此外，有老員工在接受媒體採訪時透露，「科迪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張清海還是中國第一代鄉鎮企業家的氣質，管理水平沒有跟上這個時代，也沒有培養出合適的接班人。」
值得一提的是，在河南還有一家上市公司「豫金剛石」（鄭州華晶金剛石股份有限公司）也因為業績造假引發財務危機，即將在6月24日交易完成後被強制退市。資料顯示，豫金剛石曾是中國人造鑽石行業的龍頭企業，然而潮水退去，公司連續爆雷。據證監會通報，豫金剛石2016年至2019年，財務信息披露嚴重不實。一是連續三年累計虛增利潤數億元，二是未依法披露對外擔保、關聯交易合計40億餘元。調查發現，在上述期間，實際控制人累計占用上市公司資金23億餘元。「豫金剛石存在長期系統性財務造假，且涉案金額巨大，違法性質嚴重。」對此，證監會決定對公司創始人、時任董事長郭留希採取終身市場禁入措施等。
假的就是假的，終有被揭穿的一天，從來沒有哪個追求不朽的企業是靠虛假的業績撐起的。腳踏實地，誠信經營，才是企業永續發展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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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作者| 大軍 主編｜王滔
編審｜陳潤江 顧問｜王淑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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