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看到一條英文段子：MAGA=Meta+Apple+Google+Amazon。川普的口號MAGA我是知道的，蘋果、谷歌、亞馬遜我也是知道的，但這個Meta是什麼？看新聞才知道，扎克伯格剛剛宣布公司改名為Meta，決定全力以赴進入元宇宙。關於元宇宙，之前我寫過一篇《元宇宙及其它》做過介紹和分析。在文章中，我對元宇宙的態度比較樂觀。在現實世界中，情況好像有點不同，人們普遍不喜歡小札，小札宣布進軍元宇宙之後，公司股票反而跌了。我在網上掃了一圈，發現人們對小札的雄心壯志更多的是揶揄和嘲諷。元宇宙到現在依然是個極為不確定的新事物，甚至都沒有非常精確的定義。小札作為企業家，放下目前的成熟業務，在元宇宙上押下所有賭注，如果他不是小札的話，估計會收到許多讚美，認為這是互聯網界罕見的壯舉。歷史上大概沒有幾家像Facebook這麼大體量的互聯網公司，突然改道進入一個風險極高的新領域，縱然大家不喜歡小札，但也得承認這個事實。不考慮小札和Facebook，元宇宙也是互聯網發展的一個趨勢。以前的互聯網產品，尤其是互聯網社交產品，在用戶的社會身份和網絡ID之間建立起了對應關係。這種對應關係促成了產品的高速發展，但是也因此埋下了很大的隱患。互聯網平台知道用戶的社會身份和行為數據，世界各國政府就有理由進行管理和限制，而且這幾年韁繩勒得越來越緊。元宇宙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上看，都是一種鬆綁。在網絡世界中新建一個虛擬世界，在這個虛擬世界中有屬於它自己的生活、工作、娛樂，那麼也就沒有必要把現實世界的身份映射過來。一個用戶白天可能是一名歌星，但是晚上登錄元宇宙之後，可能他會很安然地在一家虛擬酒館裡扮演一個機器人酒保，和所有客人肆無忌憚地說笑，而不用擔心他的言辭會對現實生活造成怎樣的影響。至於說他的身份信息和行為數據，拜託，那都是在虛擬世界裡的東西，遊戲裡玩家彼此攻擊對方，難道也要被拘捕判刑麼？以前互聯網世界和現實生活深度綁定是為了壯大發展，如今努力脫鈎同樣是為了求存發展。即便沒有元宇宙這樣的概念出現，大概也會有類似的設想鼓勵人們建立數字世界的新西部，鼓勵人們脫離現實身份成為數字移民。在那樣的一個新世界裡，要少很多束縛，創意也才有機會得到釋放。說句難聽話，過去幾十年間互聯網世界的發展，如果不是避風港原則的庇護，如果不是各國政府監管的相對滯後，大概不會有今天這般模樣。我當然不認為小札和他的元宇宙就是數字世界的新西部，小札是先驅還是先烈現在依然是未知數。有很大可能在數年的投入之後，小札在硬件和軟件上花錢如流水，但是依然沒有看到成型的產品，最終不得不宣布放棄計劃。或者，最多是讓Facebook公司轉型成為全球最大的VR遊戲公司，這也可能是原本計劃中的一環，能做到也就不虧，Meta為Facebook續命十年。又或者是在朝着元宇宙進軍的途中，發現了新的可能新的機會，小札一把方向盤拐過去，從此就進入了新境界，可以為自傳增添新的一章。最後，除了元宇宙之外，互聯網世界裡還存在着其它的可能。比如說DAO，去中心化的自製組織。它沒有那麼顯山露水，在概念提出來之後也一直有人在嘗試。最近的一個案例很有趣，它在融到第一筆1000萬美金的投資之前，只有一個全職員工，整個社區是靠所有成員管理和維護，而且孵化出了許多新項目。DAO可以通過門檻和規則，篩選成員，讓同類聚集在一起，形成友善、平等、富於創造的社區氛圍，自行組織，自行管理，自行經濟循環，成為另外一種形態的公司。這也是數字世界的一種新方向，不那麼激進，保持和現實世界的關聯，但是又充分利用了互聯網的特性，也許是對治今天互聯網世界諸多問題的一劑良藥。人類社會演進的數千年時間，才有今天這番模樣。元宇宙要創造另一種形態的虛擬社會，DAO要在現實社會裡創造新的組織結構。它們的未來都充滿了不確定，但是它們的努力，它們的雄心，還是值得欽佩。有一個佛教的笑話，充滿了機鋒，它說：當人們進入禪定的時候，也許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人的日常生活。虛擬實際也許並沒有那麼虛擬，現實世界也許並沒有那麼現實，我們都是在夢中不斷穿行。要這麼看到話，元宇宙也沒有那麼遙遠和陌生，依然在我們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而且揭示出了部分世界的真實。題圖攝影：Zetong 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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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定時刻
我想，人們之所以嘲諷小札和小札的新計劃，是因為互聯網出現了幾十年，人們覺得自己對它已經很熟悉，對小札是什麼人也很熟悉。後面這一點也許是真的，但前面一點卻未必然正確。這種所謂的對互聯網熟悉，不過是熟悉幾個App，熟悉上面的氛圍，對於互聯網本身的發展知之甚少。Web2.0在今天看起來，它是個先聲還是個笑話？我的看法是：覺得那是先聲的人就總能看到新機會，覺得那是笑話的人也總是能笑出聲來。前者發現探索新世界，後者提醒前者不要盲目樂觀，錢要省着點燒，在春天到來前得保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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