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年春晚上,劉歡老師演出時戴的黑色棒球帽,給了全國觀眾送來一抹回憶殺。
定睛一看,原來是2008年北京奧運會的吉祥物福娃「歡歡」。
「歡歡頭上戴着歡歡」,就這樣上了熱搜。
掐指一算,劉歡老師的這頂帽子少說戴了快14年。
冬奧會,好像沒那麼火了?
北京如今成了舉世無雙的「雙奧之城」。
即便如此,2008年的夏天至今仍舊值得回味——
時任國際奧委會主席羅格先生曾在閉幕式上用「無與倫比」一詞盛讚北京奧運會。
就連平時陰陽怪氣慣了的西方媒體也吹上彩虹屁了——
「北京奧運會提高了日後辦奧運的各項門檻。」
可是大家發現沒?
和十多年前鋪天蓋地的奧運宣傳相比,2022年的北京冬奧會遠不在一個量級。
奧運盛事依舊,只是我們的心態早已發生了深刻的變化。
遙想2008年,筆者還在讀大學——
走在北京的大街小巷處處都能看到福娃和各種奧運口號;
在那個沒有抖音的時代,《北京歡迎你》成了當年絕對的洗腦神曲;
同窗好友因為選上了奧運志願者興奮地幾天幾夜都沒睡好;
那一年,你要沒去過四環邊上的鳥巢、水立方,根本不好意思跟人說你到過北京城…
彼時彼刻,北京不是一座城在戰鬥,說是舉國之力辦奧運恐怕也一點不為過。
轉眼到了2022年,似乎一切都變了:
北京冬奧會的吉祥物叫啥?slogan是什麼?不百度的話,你准能被我問懵圈;
冬奧會主題曲《一起向未來》的傳唱度照當年的《北京歡迎你》相比可差遠了吧;
去過主體育場「冰絲帶」打卡的在京小夥伴,還趕不上到環球影城蹲守話嘮威震天的多…
說到這兒,立馬有人抬槓——
這不廢話嗎?冬奧會本就沒有夏奧會關注度高!
冰雪運動太燒錢、氣候要求太苛刻、國內本就缺乏群眾基礎!
您說的都對,就是格局小了點兒。
大過年的,允許我大言不慚地說兩句心裡話——
如今,我們的國力完全不需要用一場國際賽事來證明;
與其說中國需要奧運,不如說奧運更需要中國。
我們剛剛經歷過翻天覆地的14年…
這麼說一點兒都沒誇大其詞。
社會的變遷,大伙兒實實在在感受得到。
今天想想,就在那一次萬國來朝之際,我們離富庶真的還很遠…
記得2008年夏天,高中時的外教老師Andrew從英國再次來華,我在北京陪他玩了五天。
筆者上大學時,每月生活費有700元,在同學當中已然算相對寬裕的;
可天天吃吃肯德基,還是雙人套餐,實在招架不住。
Andrew老師畢竟是老熟人了,來京的第二天就對我說——
「來中國入鄉隨俗吧,我比你年紀大,而且有工作,這幾天吃飯的開銷由我來買單吧,天天吃西方食物對你來說還是太貴了…」
Andrew老師當時的原話是「too expensive(太貴了)。」
雖然送他上飛機之前,我主動掏錢邀請這位外國友人吃了頓當年追姑娘都捨不得吃的必勝客——
但他的那番話,卻着實讓我心裡難受了好多年。
「唉…啥時候我們吃肯德基就像吃蘭州拉麵一樣任性就好了。」
這是我學生時期的夙願,你說沒出息也好,你說接地氣也罷,但這就是當年的真實想法。
別說什麼因為是學生黨,所以才差錢;
那一年,在北京每月掙3000-4000元的大有人在。
斗轉星移,到了北京開冬奧會的時候,當年那個「肯德基任性吃」的願望早已經實現了好多年。
2021年,吃上一頓肯德基,都趕不上平時的工作餐貴。
Andrew老師在今年除夕夜還給我打來電話拜年,我告訴他——
「等疫情過後,我邀請你來杭州,帶你去吃一家本地很貴的杭州菜館,叫桂語山房,嚇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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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ew老師一聽哈哈大笑,模仿着當年的語氣說:「太貴了,太貴了…」
只不過,這一次他換成了中文。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因為國家富了,我才能跟着不差錢。
這14年的變遷,怎一個翻天覆地了得?
來!上數據——
2008年8月8日,當鳥巢體育場的祥雲火炬被點燃時,全北京的國內生產總值連萬億人民幣都不到。
彼時,上海是中國大陸唯一的「萬億級」城市;
而北京的「破萬億」,還是在2009年數據回溯時官宣的。
長三角和大灣區的一票頭部城市,徘徊在4000-6000億左右。
那一年,全國的經濟體量尚處世界季軍,超越小日子過得不錯的鄰居,還是兩年之後的事兒。
到了14年後的北京冬奧會前夕——
京滬兩城雙雙官宣經濟體量突破4萬億;
深圳、廣州、重慶、蘇州、成都等城市幾乎是舉辦夏奧會時的北京體量的2-3倍。
而經濟體量突破萬億的城市,我們有24座。
截止到2021年底,全國的GDP加在一起,已經干到了鷹醬的77%,小鬼子的3.5倍!
曾經以為遙不可及的1萬美元人均GDP,咱已經連破了兩回。
而這14年裡——
歐盟開始有了分崩離析的苗頭;
日韓一個仍舊原地踏步,一個開始由盛轉衰;
拉美依舊未能走出中等收入陷阱;
金磚五國「BRICS」中,只有China一枝獨秀;
放眼望去,升級打怪的遊戲,我們已經玩到前面只剩一個鷹醬…
當奧巴馬總統高聲喊出「Yes,wecan」時,仿佛已經是那個國度最後一點意氣風發。
還記得2008年北京奧運會過後,媒體圈和學術界開始沒羞沒臊地探討:
到底誰有希望舉辦下一屆奧運會?
如今,答案似乎已經非常明朗——
按照目前的選拔標準,如果能在中國頭部城市之間競爭奧運舉辦權,一定比現有國際間的競爭更加白熱化。
啥?舉國辦奧運?開玩笑!
萬國來朝,從鄰國做起
文章寫到這兒,我已經有些淚目了。
下面的文字,是緩了十多分鐘後才動筆寫的。
迄今為止,筆者的全部出國經歷發生在2010-2019的十年間。
中國的國力變遷,在國門之外同樣能感受得異常強烈——
2010年,我第一次去馬來西亞。
看到酒店經理一副標準的嶺南相貌,操着流利的普通話,我的社交牛逼症還犯了:
「兄弟!是中國人嗎?唉呀,太好了,馬來腔的英語聽着太TM費腦細胞了…」
沒想到這時他卻打斷我的話——「先生,對不起,我是大馬華人來的…」
講真,當年這一句話,能把我直接懟到社恐。
時隔9年後,當我帶着媽媽去馬來西亞旅遊,卻聽到了不賣房、不開店、不辦移民、不跑出租的大馬華人跟我們套近乎——
「我們也是中國人!看到國內現在的發展,我們也覺得揚眉吐氣。」
你看?老祖宗說的「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到了發達國家,咱們同樣有自信的理由。
新冠疫情之前,筆者曾有段時間頻繁往返於中韓之間。
但我的朝鮮語說得並不靈光,僅僅夠應付日常生活。
每當在韓國有路人幫忙,我總不忘說一句「謝謝你!歡迎來中國玩!」
各位知道嗎?我聽到最多的回應不是「謝謝」或者「好的」,而是「那我還得努力賺錢才行!」
大家品出點啥滋味兒沒?
在國內的時候,老是吐槽它這兒要改進,那兒還不盡如人意;
但出了國之後,愛國熱情立刻變成了「出廠配置」!
每每走出國門,我也總是會在手機里提前下載好北上廣深的航拍小視頻;
那些年,和外國友人交談時,最喜歡被人問到的問題是——
「中國到底什麼樣?」
在曼谷,在吉隆坡,在馬尼拉,在雅加達,甚至在首爾…
我都能自自然然地脫口而出一句:「China is more developed,of course.(中國當然要更發達一些)」
再給我們20年,或許下一代人就能在東京或者新加坡大大方方地講出這句話。
高質量發展與共同富裕,才是中國人的新賽道
國力的今非昔比,直接左右着大伙兒平日裡關注的議題。
正因如此,冬奧會的關注度,無法和2008年的夏季奧運會相提並論,再正常不過。
2022年,除了開閉幕式的美輪美奐,我們實在有太多值得驕傲和探索的課題——
高鐵、5G、載人航天、互聯網、新能源、人工智能、新基建、雲計算、數字貨幣…
這些領域能玩得轉,遠比一場國際體育賽事更能決定中國人接下來幾十年的生活方式。
畢竟,歷史早就驗證過:要跨過中等收入陷阱,只能依靠科技。
具體來說:培養優質的理工科人才、培育一批前沿科技企業、推動科研與生產的有效轉化。
還記得2008年8月8日的那個晚上,當我看到2008名演員擊缶表演時,說出一句:
「真希望將來有一天,這麼大陣仗擊缶的,是2000多名機器人!」
顯然,那個少年的潛台詞是——讓世界看看中國的黑科技有多牛逼。
誰料到還不出10年,我曾憧憬的那一幕竟然在《出彩中國人》的選秀節目上開始成為現實。
時至今日,儘管已經創造了太多全球領先,但卡脖子的問題仍然棘手——
譬如芯片、光刻機上的短板,譬如精密儀器和高分子材料領域的短板,譬如尖端醫療器械與航空發動機領域的短板…
每一項都比我們在某些體育項目上的不足來得更加迫在眉睫。
除此之外,住有所居、老有所養、學有所教、病有所醫…
每一項議題的妥善處理,都將讓社會力量得到一次空前凝聚。
說到底,高質量發展與共同富裕也正是取決於這些。
在此,容我斗膽說一句:
同是奧運會,比起2008年之前的全民熱情,我更為今天14億同胞的全民平常心感到動容。
一個更加繁榮昌盛的中國,不就是我們每個人最好的領獎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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