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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唯空降戛納，帶着韓國頂級大導朴贊郁的片子，給大家來了個措手不及。/《分手的決心》劇照
在同咖位的女演員們沒戲可拍、遊走綜藝之時，湯唯空降戛納，帶着韓國頂級大導朴贊郁的片子，給大家來了個措手不及。不出所料，《分手的決心》資源一出，圍繞湯唯的讚譽就呼嘯而來，席捲整個中文互聯網。有人誇她氣質絕塵，有人誇她演技爆表，而我，不禁懷疑這些誇讚里有多少客觀成分——拍着胸脯說話，真的有人覺得她演得好嗎？儘管此前一向對湯唯沒什麼意見，但看完《分手的決心》，我還是忍不住搖頭，娛樂圈「忠於自我」的女演員，真只剩湯唯一個了——出道20年，演技沒什麼大的突破，主打的招牌，還是那個熟悉的「湯式氣質」。當然，湯唯是有本事的，光憑「女神」這個光環，就足夠坐享一輩子了。可嚴格來說，作為一個演員，她並未有多高超。光憑「女神」這個光環，就足夠坐享一輩子了。/《地球最後的夜晚》劇照湯唯自帶的文青氣質，為她營造了「不知全貌，不要評論」的高級感，即使你對她的表演困惑不解，也絕不敢多舌造次。而這種氣質，就像是一把超級保護傘，每一次，都能為她的演技爭議保駕護航。有人可能要坐不住了，國際一線資源都向湯唯傾斜，你看不見嗎？戛納都向她拋橄欖枝了，你不知道嗎？先別着急，關於湯唯的演技，咱們還是認認真真地盤點一下；至於湯唯的「女神」之路到底虛實多少，優質資源怎麼來的，咱可以回頭細看。湯唯的匱乏和豐富一樣，都是來自於她那張神秘莫測的臉。
湯唯的匱乏和豐富一樣，都是來自於她那張神秘莫測的臉。/《色·戒》劇照眉眼暗藏風情，但向下的眼角又袒露純真，六角形的臉留有空白、餘韻，話一出口，就會抿嘴淺笑——這其中有多少秘密，有誰摸得清呢？用李安的話來說，湯唯很像舊時代的國文老師，「像是念過書的女人」。於是，在《色·戒》里，李安借用了湯唯古典、迷離的氣質，在他手把手的指導下，讓王佳芝成為了影迷心中「無可替代」的經典。同樣，在《分手的決心》里，韓國大導演朴贊郁也借用了這種氣質，一個來自中國的神秘女人，風情萬種，但又心狠手辣。然而，在影片裡，我們只看到了一個無限淺笑、放空、恍惚的「湯式美女」，甚至笨拙得有點不可思議，給心上人塗個唇膏都手忙腳亂，看上去，怎麼都不是那種殺人不眨眼、快刀斬亂麻的蛇蠍女殺手。更要命的是，從始至終，你幾乎看不到她的情感層次變化。鎖眉、瞪眼、回眸、含笑，一套神秘表情組合拳下來，你就被搞得稀里糊塗，至於這個女人的心理路徑？還需自行腦補。一套神秘表情組合拳下來，你就被搞得稀里糊塗。/《分手的決心》劇照這樣的表演，也勢必給讀者造成了不小的困惑，電影結尾，我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個痛不欲生的愛情故事？剛才怎麼沒感受到湯唯對男主似海的深情呢？一個合理的解釋是，導演需要的正是湯唯的不動聲色，甚至憨傻的稚氣，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放下戒備之心，欣賞這個蹩腳笨拙的「另類蛇蠍女人」。如果不熟悉湯唯以往的角色形象，我們當然可以說，她是有創造性的。但如果你看了湯唯出道至今的大部分影片，這一點便很難有說服力。如果把王佳芝作為湯唯的角色起點，她表演中所擅長的，都繞不開這幾個字：「欲望客體」。因為她表情里的不露聲色，就像一篇讀不懂的天書，因而能夠給人以無限的遐想空間。在這一點上，湯唯是一個足夠好的被凝視的對象。從《晚秋》里的「安娜」，到《地球最後的夜晚》里的萬綺雯，再到《分手的決心》里的瑞萊，湯唯的話都不多，足夠沉默，身世也足夠複雜。湯唯是一個足夠好的被凝視的對象。/《地球最後的夜晚》只要近景鏡頭跟着她的臉龐移動，追逐她的背影、身姿、迴轉的眼眸，觀眾就會對她浮想聯翩。對比之下，湯唯的「美」反倒不那麼重要，只要「未知無言」，她就能夠甩出內地嘰嘰喳喳的女演員們幾條大街了。為什麼說湯唯表演中的主體性不強呢？並不是指責她台詞少，恰恰相反，郝蕾、鞏俐都可以演繹那種「話少倔強」的女性，即使是一張「雁過無痕」「沉默寡言」的臉，也一定會提供豐富的細節證據，讓你讀出她們的心理活動。湯唯則不然，她的湯式微笑，幾乎貫穿了她所有的影片、廣告、拍攝，她在想什麼，她要做什麼，她的動機何在，最後的答案都是一樣——湯唯的心思，你別猜。除了面部表情，肢體的僵硬，也是網友們對她表演的一大質疑。做什麼動作都方方正正，肢體幅度很大，再加上微微的駝背，她的角色，常常給人一種笨手笨腳的緊迫感。所以，無論是《北京遇見西雅圖》里的小三，還是《分手的決心》里的女殺手，都給人一種與角色違和的「憨」。
湯唯肢體的僵硬，也是網友們對她表演的一大質疑。/《北京遇上西雅圖》劇照並不是要求女演員必須形體完美、身輕如燕，但僵硬的肢體，即便放在最日常的都市劇里，也會阻礙她身體的自然表達。很贊同知乎網友的一句話，「湯唯就像是表演系大一課堂上，沒能通過『解放天性』這一關的女演員，肢體相當不協調」。你可以說，這是她與眾不同的一點，但這種缺點在電視劇里暴露無遺。因為電視劇拍攝節奏更快，演員沒有時間充分琢磨表演，所以更需要演員即興的發揮和悟性。結果就是，電視劇《大明風華》里，她為大家獻上了教科書般的驚悚表演。湯唯就像是表演系大一課堂上，沒能通過「解放天性」這一關的女演員。/《大明風華》劇照一流演員，演誰都是自己；二流演員，演誰像誰；三流演員，演誰不像誰。從過往的作品來看，湯唯在一流演員與三流演員之間左右橫跳，但不能忽略的是，「演誰都像自己」的角色，基本都是為湯唯量身定製的。《色·戒》拍攝之後，湯唯的演藝事業一度陷入低迷。當時，李安的好友、「亞洲最強制片人」江志強，受李安的囑咐，親自為湯唯敲定了復出劇本《月滿軒尼詩》；2009年，韓國電影《晚秋》籌備期間，江志強又主動嚮導演金泰勇（日後成為湯唯的丈夫）推薦湯唯。湯唯獲得角色後，電影製作團隊對劇本進行了「逐字逐句的修改」「以便還原湯唯的氣質」；7年後，畢贛在腦海里醞釀《地球最後的夜晚》，女主角、殺人兇手的情人萬綺雯，就是按照湯唯的樣子寫的；湯唯獲得角色後，電影製作團隊對劇本進行了「逐字逐句的修改」「以便還原湯唯的氣質」。/《晚秋》劇照最近的一部電影《分手的決心》，大家也許都知道了，編劇鄭瑞景曾對導演朴贊郁說：「如果不是湯唯演的話，我無法寫。」只是，如果一個演員的角色，本來就是她本人的延伸，氣質的變體，那麼客觀而言，「表演」二字已經被抽空了意義——反正就是自己，技術何在呢？而同樣的女神鞏俐、陳沖、張曼玉，表演的閾值都可以很寬很寬，鞏俐打官司，就是村婦秋菊，在《歸來》里，就是被時代碾壓的母親馮婉瑜；而張曼玉呢，可以是一代傳奇阮玲玉，也可以是單身母親清潔工。沒有一個人始終在自己的「女神」光環里，像小數點一樣無限重複循環。那些沒有重複的角色呢？可以說都「爛尾」了，甚至都難以記起，《命中注定》《三城記》《華麗上班族》《吹哨人》里的湯唯，你們還記得嗎？在《歸來》里，鞏俐是被時代碾壓的母親馮婉瑜。/《歸來》劇照大概，面對湯唯飄忽不定的演技，輿論不知再如何包容，索性就達成了一個共識，湯唯演技全看導演——「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在會導戲的導演手下，再拉胯的演員都能被指導得規規矩矩，就像在李安的電影裡，你不可能找到任何一個糟糕的演員。相反，如果在一個普通的導演手下，角色一下子就垮了，這才真正說明問題——演員可能根本就「立不住」。從湯唯最好的角色「王佳芝」說起，這是她電影表演的起點，但也幾乎是一個終點——縱觀湯唯往後全部的演繹生涯，你不得不感嘆，王佳芝，的確是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產物。湯唯在這部戲中，無疑是努力的，李安也肯定這種努力，但我們並不能忽視導演李安強大的「導戲」功力。李安調教演員有多細？估計全世界都沒有哪個導演敢站出來跟他較量。《色·戒》片場，女演員們打一場麻將，每個人的眼神往哪裡看，牌桌上怎麼喊，都要反反覆覆地練習、推敲；即使是「最偶然」的激情戲，湯唯與梁朝偉對峙，頭往哪邊扭，表情怎麼浮動變化，也全都是提前設計好的。
表情怎麼浮動變化，也全都是提前設計好的。/《色·戒》劇照李安對每一個細節的精準把控，隱藏了湯唯原本並不豐富的表現力，而正如我們前文所說，李安「善借東風」——因為充分地利用了湯唯的文藝氣質和「笨拙」的本色，才創造了這個被影迷「封神」的角色。不過，沒了李安這樣手把手教演戲的頂級導演，湯唯就像失去指南針的水手，蒙了。按道理，都市輕喜劇是最好掌控的，現代人演現代人的生活，不存在太大的隔閡。但在《北京遇上西雅圖》里，湯唯演一個心機小三，怎麼看都像個愣頭青，只有天真無邪的俏皮；在《吹哨人》里，湯唯的情緒變化，缺乏過渡，突兀尷尬，和女配角齊溪搭在一起，高下立判。因此，好演員的標準應該是，在二流導演手下，同樣能奉獻精準的表演。如果遇到不夠好的導演，立刻就「原形畢露」，那只能說，實力可能真的存疑。回到開頭網友們可能存在的最大質疑，「湯唯距戛納影后僅一步之遙了，你一個外行，怎麼敢挑刺？」
如果遇到不夠好的導演，立刻就「原形畢露」，那只能說，實力可能真的不行。/《吹哨人》劇照不得不說，由於一些媒體的引導，讓很多觀眾都誤解戛納了。戛納電影節根本沒有「影后提名」一說，所以但凡有什麼「湯唯入圍戛納最佳女主角」的報道，別信，因為戛納選最佳演員的標準是，從入圍主競賽單元的影片裡「挑人」。什麼意思呢？成為影后的前提是，你參演的片子得夠好、得入圍主競賽單元；同理可知，你演的片子好，並不意味着演員本身有多厲害。這是戛納的賽制所決定的。從本質上來說，戛納電影節「重」電影，而「輕」演員，單憑一個表演獎實在說明不了太多。鞏俐參加了十幾次戛納，都沒得獎，也不能說明什麼吧？更別說，那些高喊着「湯唯差點拿影后」以此來證明湯唯演技爆表的，還是洗洗睡吧。你演的片子好，並不意味着演員本身有多厲害。/《分手的決心》劇照為何多年來，爛片此起彼伏，演技停滯不前的湯唯，仍舊能夠一路扶搖直上、成為「國際湯」呢？乍一看，湯唯的努力起了很大的作用，她接受採訪時，多次表示，自己「沒日沒夜背台詞」「生病堅持上班」，再比如，演《黃金年代》時她熟讀蕭紅的全部作品，演《色·戒》時進行高強度的封閉式訓練。但考慮到演藝圈裡最不缺的就是「努力」，湯唯所說的「努力」，實在不足以解釋她的際遇。更何況，單從結果上看，湯唯這麼努力，突破也沒有些晚輩來得多、來得快。所以，我們還是得從湯唯的「文藝女神」的形象說起。甚至，不誇張地說，湯唯的「女神人設」，才是她和團隊最大的作品。在當下的娛樂圈，湯唯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存在，不參演綜藝，不使用社交媒體，最後一條微博，止於2014年《ELLE》的一條封面拍攝。她遠離大眾，人們幾乎看不到她的消息，嫁去韓國以後，湯唯曬出照片，過起了種菜的隱居生活，很少接戲。當然這些可以是她「低調」「淡泊名利」的證據，但換個角度，這也是維持她女神光環的重要手段。想想看，一個天天在真人秀上蹦躂、在微博上「喋喋不休」的演員，怎麼能成為「神」呢？一秒鐘不就塌房了？但湯唯不一樣，在媒體全方位滲透生活的當下，她活成了半個世紀以前、好萊塢明星制時代下的電影演員——擁有外人不可解構的光環。因為，你對她一無所知，唯一了解她的渠道，只有「官方渠道」。另一方面，這也恰好符合了朴贊郁對她的評價——「湯唯像一座深淵、一口深井……讓人深感好奇。對一名演員來說，這相當罕見。」的確，99%的演員都需要適應角色，穿上誰的「套子」，就得變誰，這是演員的基本修養，無論是女神陳沖，還是女神鞏俐，都無可厚非。但湯唯不同，你可以說，她幾乎只穿為自己打造的「套子」，所以才能一直神秘、一直「深井」。她幾乎只穿為自己打造的「套子」，所以才能一直神秘、一直「深井」。/《分手的決心》劇照而團隊所要做的，就是無限放大她的這種個性特質、在媒體上進行塑造與雕琢。湯唯背後的團隊有多強？《色·戒》之後，湯唯的「星途」不順，李安把湯唯介紹給了自己的朋友——香港安樂影片有限公司總裁、「亞洲最佳製片人」江志強。江志強幫湯唯拿下了很多和她本人氣質相符的角色，從《月滿軒尼詩》，到《晚秋》，並且，一路上，在為她的「文藝女神」形象做系統的維護。從最早被媒體曝出來的「湯唯愛吃回鍋肉」，團隊緊急叫停，因不符「女神」形象，要求媒體換成「愛吃香菇青菜」；再到後來，民間突然瘋傳的「湯唯口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講述，湯唯如何在英國勤工儉學、街頭賣藝，結果到頭來是一個「編撰故事」。這些「湯唯·番外篇」，都離不開經紀公司的精心策劃。而湯唯的那些決定呢？從她申請中國香港身份，到去英國留學讀書，再到抓緊時間赴韓排片、成為「親韓大使」，都離不開團隊的辛勤付出。然而，「女神」可以打造、輿論可以引導，但演技這東西，實打實的，只能憑演員的真本事。真實的湯唯如何？我們很難從團隊的官方信息里一探究竟。
這些七零八碎的「湯唯·番外篇」，都離不開經紀公司的精心策劃。/《晚秋》劇照但也許可以從早年的娛樂報道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從合作夥伴的反饋里來看，湯唯情商很高、很會照顧身邊人，大家都對她的「體貼」讚不絕口。生活里的她，才堪稱影視劇里的野心大女主，湯唯幾乎不放過身邊的每一個機會——在話劇舞台上認識了賴聲川，隨後她熱情為賴聲川做導遊，給對方留下深刻印象；賴聲川有給李安引薦了湯唯；而李安呢，則把她介紹給製片人江志強，托其照顧；最後，她充分利用韓國電影的機會，成為韓國人心目中的「中國好演員」。所以，當我們愛湯唯的時候，不如談談，我們愛的，到底是不是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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