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讓心情發生積極的變化，影像作品也就有了被製作出的意義。——古川知宏 「
2018年，一隻念叨着「わかります。（我懂的。）」的魔性長頸鹿開始在網上流行起來。其背後的來源便是於2018年7月12日開播的TV動畫劇集——《少女☆歌劇 Revue Starlight》。憑藉出人意料卻細膩縝密的劇情，以及華麗的戰鬥場面，2016年播出的《少女☆歌劇 Revue Starlight》（《少女☆歌劇 レヴュースタァライト》，下文均簡稱《少女歌劇》）TV版目前豆瓣評分8.9，在B站更是獲得了9.8的高分。不少人甚至將之（TV版與劇場版）與《魔法少女小圓》《EVA新劇場版：終》進行對比。該動畫是由武士道和Nelke Planning共同策劃的跨媒體製作企劃，截至目前推出了四部舞台劇、一部電視動畫劇集、總集篇劇場版與新作劇場版動畫。故事主要講述的是從小約定一同登上舞台成為starlight的愛城華戀與神樂光時隔多年在培養戲劇明星的聖翔音樂學院再次相見，由此展開包括她倆在內，9位少女通過Revue（可簡單理解為決鬥）選拔成為TopStar的故事。 
其中每位舞台少女背後的故事，與其內心深處隱藏的情感，也隨着每一集的Revue層層遞進，通過華麗的舞台演出和戰鬥呈現給觀眾。而Revue的組織者便是有着「わかります。（我懂的。）」口癖的長頸鹿。那麼，為何這樣一部看上去很傳統的由9位少女所組成的「偶像類」企劃，依舊能找到它所具備的獨特創新點，贏得大眾喜愛，乃至其劇場版續作也能在維持如此高影響力的基礎上進一步升華，在敘事方式變得更加意識流之後，仍能引起眾多好評，甚至有人將其與《EVA終》對標？本文便從這部作品其中幾個吸引點出發，淺析「舞台少女」會收穫如此高人氣的奧秘。《少女歌劇》是一部以描寫人物群像為中心，情節着重為人物、觀眾、視聽體驗服務的作品。正是因為將角色作為作品中心，觀眾會感受到每個角色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力，如此鮮明，又如此獨立。並且《少女歌劇》很好地維持了每位角色的平衡，觀看完這部作品後，每位角色都會給觀眾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看似天然笨拙，實則在找到自己目標後，會不顧一切為自己信念努力的女主角之一愛城華戀；經典高冷黑長直形象，卻幼稚地喜歡着卡通人物，關鍵時刻思路清晰，富有自我犧牲精神的神樂光；鄉下出身，待人溫柔，卻在某些方面懷有自己強烈私情的乖巧女孩露崎真晝。好勝心強，時常懷揣着高度的自信，嫉妒又尊重着對手的日法混血兒西條克羅迪娜；天生為舞台而生，為扮演好每一個不同的角色有着可以捨棄自我覺悟的孤高首席天堂真矢。負責照顧大家，執着於跟朋友共同渡過的時光，內心孤獨而又溫柔的孩子大場奈奈；平時喜歡閱讀文學著作，一腔熱血立志成為舞台主角的優等生星見純那。依賴於兒時好友，會經常任性耍脾氣，但其實內心非常明事理的日本舞大小姐花柳香子；為人大度，做事會以兒時好友為最高優先級，但又會獨立地默默為自己人生做決定的酷女孩石動雙葉。TV版僅用短短12集的內容，就將這9位性格各異的舞台少女巧妙地與主線劇情相結合，立體地呈現給了觀眾。如被不少觀眾稱為「封神的一話」的第7集中（標題：大場奈奈），故事以在前幾集默默無聞的配角大場奈奈為中心講述了她背後的故事，給劇情帶來了極大的反轉。在本集中大場奈奈突然的「黑化」或者反轉並沒有引起觀眾的反感，反而一片叫好，則要歸功於作品中對細節的把控：在此之前有非常多關於大場奈奈背後故事的伏筆。在2021年播出的新篇劇場版《少女☆歌劇 Revue Starlight》，劇情上接着TV版時間線，講述9位舞台少女在步入聖翔音樂學園三年級後將要面臨畢業與離別的故事。其中穿插着神樂光與愛城華戀小時候的回憶，填補了愛城華戀從小到大的成長軌跡，給予觀眾有關愛城華戀與神樂光的故事一份完美答卷。TV版中被視作「反派」角色的大場奈奈，在劇場版中也仍延續着其類似「反派」的定位，負責擔當向其他舞台少女發起Revue的角色。新篇劇場版《少女☆歌劇 Revue Starlight》海報豆瓣評分穩穩9.0高分，有人稱看前半劇情時一臉茫然，正準備打一星時，後半又被Revue演出接連轟炸，看完直打五星好評。新篇劇場版中，1v1的Revue選拔規則依舊順延TV版。不同的是，劇場版的Revue已經沒有了最終選拔出TopStar的規定，更偏向於單純為解決角色間情感衝突而存在的媒介，而角色形象與Revue要素的適當融合，也使角色立體感也得到了進一步升華。TV版中在人物塑造方面的細節體現，劇場版中也同樣存在。例如：在奈奈發起「盡情殺戮的Revue」中，1v6時她唯獨沒有砍下天堂的披肩，這裡可以認為是只有天堂反應迅速地接下了奈奈搭建好的舞台的演出台詞，融入到了奈奈的舞台當中，無不體現出天堂作為職業素養極高的頂尖「舞台少女」人物形象。劇場版結尾，奈奈去英國「倫敦」讀書，推測也有呼應以奈奈為第一視角的總集篇主題Rondo（迴旋曲）的意味。劇場版的主線劇情也從童年回憶開始，更加深入地剖析了愛城華戀與神樂光之間的羈絆。在快結尾的部分，神樂光刺向愛城華戀後東京塔斷裂，暗喻愛城華戀執着於與神樂光之間約定的執念被放下，舞台少女的披風飛向空中。這一在視覺上極為誇張的演出手法，卻恰到好處地將觀眾帶入了角色的內心世界。隨着音樂《スーパー スタァ スペクタクル》響起，具有強烈衝擊力的視覺效果加上與之節奏相對應的聽覺盛宴，愛城華戀的情感變化，便在此之中毫無保留地在「劇場版」這一舞台上展現給了觀眾。拋開主要角色，大名鼎鼎的「長頸鹿」也是這一作品成功塑造出的吉祥物「角色」。在粉絲群體中，也時常有「歌學家」分析長頸鹿的真身究竟是何許人。但對於選拔與其舉辦者長頸鹿的由來，直到劇場版也一直都沒有說明。但或許正是劇中對選拔機制的曖昧描述，恰到好處地給觀眾留下了充足的討論餘地與想象空間。對於「長頸鹿」這一概念，監督古川知宏的解釋是，「長頸鹿」是架起作品與觀眾之間的橋樑，是觀眾理解作品含義的共鳴體。劇場版中，由水果組成的「長頸鹿」燃燒墜下，有着將觀眾作為燃料投入舞台當中的含義，從而在作品一端將觀眾化為舞台的一部分。並且，「わかります。（我懂的）」的來源，其實就是古川自己會經常在開會時說的口癖，因為有趣而將其加入到了設定當中。《少女歌劇》中最重要的部分：含有各種符號的華麗戰鬥舞台——Revue選拔，可以說是這部作品能夠成功展現每位角色性格與情感的最大功臣。這裡僅以新篇劇場版所展現的Revue舞台為例，淺析該作在1v1戰鬥舞台演出上的吸引點。很多人誇讚《少女歌劇》新篇劇場版總會說：劇情平平無奇，但演出無可挑剔。與TV版一樣，劇場版也繼續沿用了「選拔」這一機制，並且全篇的Revue選拔有着一個總的固定主題——wi(l)d-screen Baroque。這一主題詞由wide screen Barque改寫而來，wide被寫成了wi(l)d（野獸），與這場Revue發起者大場奈奈在狩獵Revue中的「野獸」形象相對應。Wide screen Barque是科幻小說的一種寫作風格，「以誇張的人物、暴力、陰謀、誇張的場景或動作、快節奏的情節為特點」，它與太空歌劇小說（space opera fiction）密切相關，並由此衍生。在《少女歌劇》中，決定Revue勝負的打鬥場面也正是應用了這一概念所體現的風格，將少女之間由情感所引發的人物衝突以誇張化的戰鬥來體現。劇場版對於打鬥方面的表現力相比TV版來說也更上一層樓，且加入了「番茄」這一常用「演出道具」符號表現血腥場景，使得呈現出的舞台視覺效果更為震撼。Widescreen Barque概念解釋——來源wiki除了長頸鹿外，劇中舞台不設有觀眾，而舞台少女卻是為了劇外熒幕前的觀眾而表演。TV中的選拔是外界因素，劇場版中的選拔更像是自發進行。從開篇長頸鹿還在趕往舞台的路上就可以看出，這次的「舞台」並不是「選拔」這種外界因素所造成的，而是人物為了解決衝突自行「建造」出的「舞台」。《少女歌劇》的舞台應用了許多在現實中很難體現出的道具與布景，採用誇張比喻手法合理襯托舞台表演。例如花柳香子與石動雙葉「怨恨的Revue」，一上來便是頗具昭和時代博彩場風味的開頭。監督古川知宏在採訪中也透露到，他將雙葉與香子之間的關係比作了昭和時代歌曲式的男女關係，並一定程度參考了鈴木清順的《東京流浪漢》中用到的華麗場景，將其打造為戲劇場景。在酷似昭和時代「演歌」（是日本特有的一種歌曲，可以理解成日本的經典老歌。）的這一Revue中，古川也加入了許多昭和時代所流行的元素，例如「暴走卡車」（デコトラ），因為其車頭屏幕可以很好地用來展示每句歌詞，恰好地將歌曲融入到畫面當中，非常適合用作這一舞台上的道具。劇場版中天堂真矢與西條克羅迪娜的舞台也涉及頗多超現實布景。其中一幕《La commedia di Ouroboros》，從意大利語直譯過來是「街尾蛇喜劇」。街尾蛇（ウロボロス）是傳說中吞噬自己尾巴的蛇，是再生、死亡、長生不老的象徵。而天堂真矢所飾演的キュクノス有着天鵝的含義，在過去宗教畫中，天鵝象徵着耶穌。傳說中天鵝會拔掉胸前的羽毛，滲出鮮血後長出新的羽毛，代表「耶穌的復活」。街尾蛇（ウロボロス）與キュクノス均代表着TV版中「再生產」這一概念，同時街尾蛇也代表了大場奈奈的再演（輪迴）。劇場版-露琦真晝與神樂光「競演的Revue」，沿用TV版中露琦真晝的棒球場景與塗鴉風格，將其進一步升級為了奧運會場景。劇場版-大場奈奈與星見純那「狩獵的Revue」，舞台布景用到TV版第10集中純那安慰奈奈的場景，並在此之上加入了牢籠和（代表純那文學少女形象的）實體化文字道具。主線劇情光戀Revue中，貫穿全劇的線索——小時候光寄給華戀的信，在這場Revue中化為舞台視覺元素被重點「標註」出來。《少女歌劇》中的舞台布景，某種程度也代表了角色的潛意識心理。在露琦真晝與神樂光「競演的Revue」中，兩人之間圍繞愛城華戀所引發的潛在矛盾，同時又是室友兼同學這一矛盾的關係性，正如奧林匹克精神所說，「相互了解、友誼、團結和公平競爭」，選擇奧運會場景作為這樣兩人表演的舞台簡直再合適不過了。Revue中也加入了兩人各自喜歡的卡通角色，可愛中穿插着恐怖，恐怖下體現的是人物內心深處的複雜情感。沿用恐怖片概念所涉及的基本核心：挖掘人物內心深處的負面情緒，將其具像化表達出來。往往意圖引起觀眾的恐懼、害怕、不安、惶恐等原始的負面情緒，通過宣洩這些情緒令觀眾得到娛樂體驗。真晝一直以來對神樂光的負面情緒在此暴露無遺，觀眾視角也看到了更加真實立體的露崎真晝。最終真晝將神樂光逼入絕境後神樂光從高處墜下的演出，與TV版中愛城華戀的經典墜塔場面相對應。擺着冷酷表情偶爾又會顯出天然一面的神樂光、TV版中有着至高覺悟毫不猶豫地將華戀推下塔的她，也是會在從高處墜落時失聲尖叫，會因為過於害怕而蜷縮在巨大毛絨玩具上哭泣的女孩。神樂光的角色形象因此更加飽滿。從現實切換到Revue的過渡，也可以看出監督古川天馬行空的場景轉轉換，完全無視掉現實中的因果關係自由發揮。這充滿個人色彩的意識流手法，也讓觀眾無從猜測舞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角色的深層心理與欲望展露在舞台之上，現實與幻想的邊界被模糊。不同於其他以角色矛盾作為開頭引申出的Revue，天堂真矢與西條克羅迪娜的舞台——代表實力最強兩人（除了隱藏實力的大場奈奈外）的這場「靈魂的Revue」則是以經典的歌劇形式開頭。無論是音樂的切換，還是表演台詞，都極具歌劇色彩的一場演出，角色情感衝突也在舞台表演中油然而生。值得注意的一點——天堂真矢將自己稱為神之容器，不難想到「容器人」這一概念。「容器人」是日本學者中野牧在《現代人的信息行為》中提出的概念。「『容器人』是在大眾傳播中成長起來的現代人，其內心世界類似一種「罐狀」容器，並與周圍人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離，防止對方深入自己內心世界。且「容器人」注重自我意志的自由，他們的行為像不斷切換鏡頭的電視畫面一樣變幻不定。」而在之後天堂的臉於畫框交錯時不停變化為其他樣貌，也正對應「容器人」變幻不定這一點。將「容器人」用於對天堂這一角色的闡述，使得TV版中一直給觀眾以舞台TOP印象的天堂真矢，變得更像現實生活中觀眾身邊的真實朋友，觀眾得以窺見她想要隱藏於舞台背後的深層內核。回到主線劇情，通過劇場版直接對華戀長大過程的描述可以看到，愛城華戀在過去十幾年的生活中，她的人生目標其實並不是「star light」，也不是「舞台」，重點更偏向於「與神樂光一起」。劇場版又在TV劇集的基礎上更現實性地闡述這一驅動力，表明現實中兩人長大後必將面臨獨立，無法永遠依賴對方，將「其他角色」視作根本動機的愛城華戀無法繼續在「舞台」存活。所以，在Revue中突然「暴斃」的愛城華戀，意味着這樣的愛城華戀終將在舞台上逝去，而她能夠重生的唯一條件只有改變自己未來的人生目標。這或許也是最後一場光戀Revue存在的意義。「盡情殺戮的Revue」中星見純那「暴斃」的原因也大同小異雖然台詞因其歌劇化而展現得十分意識流，劇場版主體劇情也較為簡單，但在視聽方面確實讓人讚不絕口。層層遞進的Revue，持續升華的角色情感，讓觀眾情不自禁期待起接下來還會帶來怎樣的演出。這部成功的「舞台」動畫演出的背後，離不開監督古川知宏獨特的個人風格對其造成的影響。眾所周知，古川知宏是幾原邦彥的「親傳弟子」。古川知宏於塗鴉工作室（スタジオグラフィティ）出身，最開始作為原畫師活躍於動畫作品製作當中。隨後於幾原邦彥擔任監督的《迴轉企鵝罐》（輪るピングドラム，2011）中負責主要腳本，在同樣為幾原邦彥監督的《百合熊嵐》（ユリ熊嵐，2015）中擔任副監督。而《少女☆歌劇 Revue Starlight》則是古川知宏首次擔任主監督的處女作。古川知宏曾說過自己是庵野秀明的粉絲，在14歲時（與劇中碇真嗣同樣年齡）觀看了《EVA》（新世紀福音戰士，新世紀エヴァンゲリオン），這部作品對於那時的古川知宏，乃至之後成為監督創作動畫作品的古川知宏都造成了十分深刻的影響。《少女歌劇》中的Starlight（スタァライト）也被認為是受到幾原邦彥《少女革命》（少女革命ウテナ，1997）中濃烈「舞台劇風」的影響。這種師傳下來的「舞台劇風」，也經過古川知宏進一步加工形成了屬於自己的獨特美學。古川也在採訪里提到，在和幾原邦彥一同合作的過程中，有學習與幾原邦彥相似的創作方式，想要將其擴展活用在給新一代觀看的影像當中。*有關幾原邦彥風格的具體分析，可以點擊觀看學術趴之前的文章。不僅庵野秀明和幾原邦彥，古川所形成的獨特風格也有受其他諸多出色人物的影響，例如電影導演岡本喜八和北野武。古川：「在影像節奏方面，給予我影響的是庵野先生和北野武監督，我想熟悉的人看了後就會知道幾原先生和我自己的剪輯方式（カット割やカッティング）有很大的不同。（TV版）第7話的剪輯，就處處都有着岡本喜八監督的意象（イメージ）。我也很感謝，能在從幾原先生那裡學到的作為創作者的生活方式。無關於作家或監督層面，我單純很喜歡幾原邦彥這個人。」觀看《少女歌劇》時，我們也可以看到古川在畫面設計上的結構特點，例如被多次應用其中的對稱構圖。以及涉及核心劇情的關鍵台詞時，會有意識地用到「直視鏡頭」，就像角色在舞台上看着台下的觀眾一般，由此給觀眾營造出了被注視感和參與感。
TV第7集的「直視鏡頭」
古川知宏也確實有在參考幾原邦彥刻畫作品主題的方式之上，活用符號元素來突出《少女歌劇》主題。18年古川在關於TV版採訪中提到最終話的場景製作，「アタシ再生産（我再生產）」的文字Logo是由濱祐斗進行設計，而古川在最終話場景中將其改成了「燈飾」。從最終的視覺呈現效果來看，這樣的調整着實讓觀眾更能沉浸在作品的世界裡。「アタシ再生産（我再生產）」的文字與東京塔，可以說是讓角色和作品世界的血肉相連的道具。此外，古川知宏所使用的具備獨特符號元素的反覆播放，也讓作品在一些奇特的方面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一直反覆說着「わかります。（我懂的）」的長頸鹿正是如此。劇中還設有一個關鍵符號——Position Zero。對於Position Zero，其直譯為「零點」、「原點」，意譯「C位」。TV版中，Position Zero是Revue舞台結束後，勝利的一方將武器刻下的地方。在祛除「Topstar」動機的新篇劇場版中，Position Zero的符號通過另外的視覺符號被融入到影片畫面之中。例如：石動雙葉的摩托車鑰匙形狀、天堂真矢與西條克羅迪娜簽署契約的紅印等。被如此呈現出的「Position Zero」，其實也恰巧地傳達了舞台少女所謂的勝利並不是只能通過選拔獲得，在名為「人生」的舞台上，作為「普通人」的舞台少女所能獲得的勝利，可以是在兒時好友邁向未來時，為以後重聚許下的約定；可以是揮別對於朋友的依賴，獨立邁向新人生的道路；也可以是何時都敢於直面強者，向其不斷發起挑戰的勇氣。在以「畢業季」為主題的新篇劇場版中，古川知宏也引入了新的符號——「列車」與「番茄」。其中列車是舞台少女通往人生新階段的隱喻。對於番茄和列車這兩個意象，據古川知宏所說是為了讓觀眾將作品與現實串聯起來，從而加入的現實生活當中的元素。「如果能夠在品嘗番茄，或是乘坐地鐵時想起這部作品就好了。哪怕只是一點點，我也在想這樣的話能夠讓那個人的生活發生些許改變。雖然學校和職場有很多不盡人意的地方，但說不定這趟列車會將我們帶向下一個舞台。」——古川知宏事實上番茄的符號元素也確實給觀眾們留下了深刻印象。在國內舉辦線下放映會時，有的會場也會給每位前來觀看影片的觀眾發放番茄。角色情感的複雜性，舞台演出的絕妙呈現、美妙絕倫的音樂原聲集，製作團隊對於細節之用心...這些閃閃發光的點構成了搭建《少女歌劇》動畫舞台所必須的地基，得以讓這部優秀的動畫作品呈現於觀眾眼前。還記得在劇場版的最後，9位舞台少女那對未來的不安與焦慮，對朋友們的不舍之情，對「聖翔音樂學園」這一象牙塔的依賴感，在劇中神樂光斬斷東京塔的那一刻，這些情感都得到了解放與釋然。「舞台少女」在對人生的迷茫中於岩漿里掙扎「死去」，也在作為人生分水嶺的舞台上，再次奮起作為「舞台少女」表達真心，與自我和解，堅定未來目標後再次獲得「重生」，踏上下一趟列車邁向新生活。而熒幕這邊，有着觀看《少女歌劇》的觀眾和屬於觀眾們各式各樣的故事。帷幕落下，影片的結束只是一時，而那些不曾按下停止鍵的故事，還會在懷揣着影片所帶來的感動之中不斷續寫下去。[1]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6668298[2] 少女歌劇用語集：https://revuestarlight.boom-app.wiki/entry/39[3] 古川知宏的採訪：https://febri.jp/topics/starlight_director_interview_1/[4] 古川知宏的採訪2：https://news.nicovideo.jp/watch/nw4275871[5] 看不懂《皿三昧》？為你解碼日本動畫界風格最詭秘華麗的導演：https://mp.weixin.qq.com/s/uot_5nCMjLuPNYxPxLez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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