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訪者西羽| 作者
Lilith | 編輯
悲傷的人會流淚。但抑鬱的人,眼淚已經被身處的煉獄燒乾了。悲傷的人關心快樂。但抑鬱的人只想清空痛苦,而清空的方式有可能是停止活着。無盡的折磨下,我鼓起勇氣走進了心理諮詢室,告訴自己哪怕試這一次也行。今天,我想把我的諮詢過程記錄下來,希望可以給處於抑鬱、焦慮狀態和低谷期的人們一點希望。那時,我每晚都會失眠,常常莫名其妙地哭,在房間角落一坐就是一晚上。還暴瘦,瘦到了80斤。我試圖和朋友聊天,她們只是告訴我「別想太多」,我想說「救救我」,說出口的卻是「我沒事了」。可我卻每天躺在床上,哪怕只是簡單的刷牙洗臉吃飯,都感到困難。在長時間的精神壓迫下,終於有一天,我站上了樓頂,回想着無用的短短的一生,眼淚已經流幹了。只覺得活着就是一直在被人傷害,也一直在傷害別人。回過神來,樓底下站滿了圍觀的人。媽媽也來了,她站在護欄邊一遍遍的哭着求我不要跳,就像我當初一遍遍哭着求她不要走一樣。我突然發現她老了許多。爸爸來不了。這不久前,他患癌去世。在他生病期間,我很少去醫院探望。妹妹從學校打來電話,在她稚嫩的哭聲中,我被人拉了下來。很快地,媽媽帶我去了醫院。果然,我確診了重度抑鬱症。我鬆了一口氣,原來自己所有「不正常」的情緒和行為,只是因為生病了。我們回到縣城,媽媽陪我走進了縣城唯一一家心理諮詢工作室。我戴着帽子,低着頭,手一直在口袋裡縮着,厚厚的劉海遮住了臉。媽媽在一旁喋喋不休說着什麼,我感受到有熾熱的眼神在看着我,她是一名女性諮詢師。她讓媽媽在外面等候,我跟着她進入了諮詢室。她給我倒了杯熱水,我沒有說話,她也沒有說話。她好像在試探我的安全距離,從我的對面慢慢坐到了我的身邊。「沒事的,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我就在你旁邊陪着你。」她緩緩開口,把紙巾遞給我。其實,我和父母的關係並不好,童年是在父母的爭吵與打罵中度過的。吵得狠了,爸爸會掐媽媽的脖子,媽媽一邊呼救,我一邊在上了鎖的門外哭喊。村里一直有爸爸和我發小的媽媽的婚外戀傳言,但我那時年幼不懂那意味着什麼,直到有一晚,聽到了爸爸很小聲地打電話後,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他房門前,是的,我聽到了一些「情話」,甚至很驚訝那些話是從只會打罵的爸爸口中說出來的。也是在那一年,媽媽打牌輸光了家裡的錢,帶着五歲的妹妹離開了家,我只聽說她去了廣東,偶爾會接到她打來的電話,我一般直接掛斷。我恨她,恨她把我丟下,讓我獨自面對分崩離析的家,恨她在我最需要陪伴的時候離開我,恨她帶走妹妹不帶走我。後來,爸爸常年在外打工,初中三年,偶爾也會被送去各個親戚家借住。那是我最難熬的三年,期間還經歷了校園暴力,無非就是被孤立、東西被破壞、被一群人圍堵在廁所之類的。和爸媽帶給我的傷害相比,那些根本不值一提。有一次回家路上,我被一個喝醉酒的男人拖進了草叢,他的力氣很大,以至於我根本掙脫不開,哭着聽他說我這樣的「社會女高中生」裝什麼清純,就在我絕望時,他可能酒喝太多了,突然犯起了噁心,我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用盡全部力氣將他推開,不停地跑、不停地跑。我不記得我怎麼跑回家的,關上門那一刻,我癱坐在地上。驚慌失措中找到手機立馬打電話給爸爸,無人接聽;我又打電話給媽媽,無法接通。隨後我將手機關機,第二天就離家出走了,從未出過小鎮的我帶着五十塊錢去了縣城。學校老師通知家長我沒去上課的第三天,在網吧打着炫舞的我被找到了,爸爸從那時開始變了,不再和那個女人聯繫,並且一有空就會回家,買很多東西給我,有求必應,說話語氣也變得溫柔。但他對我的好在我看來更像是一種補償。2017年,爸爸患上了癌症。我當時在上學,很少回去看他。某一天接到他去世的電話後,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自責、悲傷、不敢相信。爸爸的去世,與曾經發生的一件一件事,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開始自殘,在自己的身上尋找情緒出口。「我無法想象你是怎麼堅持到現在的,一定很辛苦吧。」聽到這句話,我一下子繃不住了,好像這麼多年的痛苦都得到了理解。我會問她:「我能不能不吃藥啊?我要吃好多藥,好苦。」她假裝皺眉:「不行哦,你現在藥物治療和心理治療要雙管齊下,試試吧,我陪着你呢。」學校也讓我休學了,我只能每天呆在家裡,陸陸續續有朋友和親戚來看我。其實我不願社交,畢竟他們掛在嘴邊的話總是「你想太多」。ta們有的因為我喜怒無常的情緒感到困擾,有的因為我不愛說話不愛笑疏遠我,有的覺得我很矯情,有的純粹因為我的病與「精神科」掛鈎。這期間,我也因為這些事而加重抑鬱,甚至有幾次重新自殘。記得有一次我問諮詢師:「如果我再次自殺,我會讓所有人都失望嗎?你也會失望嗎?」「傻孩子,你怎麼一直在想別人啊?我看到了你為了活着所做的努力,我想你活着,大家都需要你,但你應該為了自己活着,而不是別人。」「你已經改變很多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想你知道,哪怕你自己都放棄你自己,我也不會放棄你。」她的一字一句迴蕩在我的耳邊,讓我明白抑鬱症不等於我,它僅僅是某個發生在我身上的東西。在我時好時壞的狀態中,一直是心理諮詢幫助我撐下來。「我覺得好迷茫,有時覺得我好了,有時覺得我沒好。」我垂頭喪氣。「你第一次來這裡時,戴着帽子,我連你的臉都看不到。之前的你把自己封閉起來,現在的你願意打開一條縫隙讓我走進去。」「因為我覺得你跟別人不一樣,你能理解我所有的感受,並且認同我所有的感受。」我抽噎着。「你太善良了,也許你可以試着先理解一下自己。就像剛才一樣,想哭了就哭,你要理解你此時此刻就是想哭。你只是生病了,你只是感受到的比其他人多一些。」每次諮詢後的下午,我總能感到身體被充了滿格電,又能再撐多一陣子了。在諮詢師的幫助下,我的狀態越來越好,生活也逐漸走向正軌。最後一次走進諮詢室時,我對她笑了,她看到我也笑了:「還記得你剛來的時候嗎?我好開心能看到現在的你。」我抱住她說:「謝謝你,你說得對,我應該為了自己而活。」她回抱住我輕聲說:「我什麼也沒做,你應該感謝你自己,感謝堅持到現在的你,感謝勇敢的你,感謝願意努力活着的你。」從那以後,我開始看有關心理學的書籍、聽歌、看喜劇、看綜藝,遠離一切會讓我感到不舒服或不開心的人事物。我開始出門,和我妹妹逛街玩遊戲機抓娃娃。再後來,我收養了一隻狗狗,它很可愛,很治癒。它總會寸步不離地黏着我,我在玩手機時就安安靜靜躺我旁邊。就像我給它取的名字一樣「lucky」,它是我的幸運,它也給我帶來了幸運。之後每次去醫院複查都是好消息,我的抗抑鬱藥已經減到了一天吃一粒。2021年,我終於開始工作了。每天都很充實,我不再想起那些過去,即使想起,也不會沉浸在裡面。還記得之前諮詢中,我問了諮詢師為什麼會當心理諮詢師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其實每個人都會像你一樣,陷入或多或少的心理困惑中,有些人能自愈,有些人不能。如果我能幫到那些人,對我而言就是一種快樂。」她很認真,我鬼使神差地又問:「那我這樣的人將來能當諮詢師嗎?」「我這樣的......有心理疾病的人。不正常的人......」我有些支支吾吾。「不,你要知道,你和其他人一樣,唯一不同的只是你感受情緒的能力比別人更強而已。」「恰巧就是你這樣的人就會擁有更強大的同理心,如果你成為心理諮詢師,我相信你一定更能理解來訪者內心的感受。有很多成功的心理諮詢師都是從心理創傷走過來的!」她的話給了我莫大的勇氣,我突然很想要為以後做點打算。我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重要的是我想做。因此,2022年,也就是今年,因為抑鬱症休學後的我終於考上了心理學專業的專升本。以後我想幫更多像曾經的我一樣墮入深淵的人,也許我的力量微不足道,但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其實抑鬱症患者比誰都想好好活着,只是我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活。如果你覺得痛苦,請一定要尋求專業人員的幫助。謝謝你願意看完,我們都在歷經艱苦地前行,我們也都在互相照亮。身體受了傷,我們會去消毒、上藥、包紮、謹慎護理。而心靈,應該受到同樣的對待,因為它更為隱秘,放任不管,傷口更難癒合。如果你也有尚未處理好的創傷,那麼,相比於熬着,主動尋求專業幫助,可能是更好的辦法。為了向更多人普及心理諮詢,鼓勵更多人面對困惑時向外求助,壹心理推出半價心理諮詢。涵蓋情緒壓力,戀愛婚姻、個人成長、家庭關係四大板塊,能在不同的方向滿足你的需求。大部分人能在心理諮詢中,體驗被理解和接納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固化的思維得以鬆動,壓抑的感受得以表達……堅持心理諮詢,能讓你發現隱藏在問題和情感背後的意義,能夠與內在真實的自己對話,對自己有更加全面和清晰的認知,用積極的態度去生活……很多人在長期諮詢後問題得到了改善,開啟了更舒適、坦然、通透的人生。因此,壹心理甄選心理諮詢師,推出半價諮詢優惠,期待與你一起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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