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42195米 - 美國專家預測新冠疫情的未來－鑽石舞台

美國的進化病毒專家貝德福德博士（Trevor Bedford），因在新冠病毒方面傑出的研究，上個月獲得了900萬美元的HHMI研究基金，隨後他又得了著名的麥克阿瑟獎，這個獎俗稱天才獎，用以表彰「在創造性工作上顯示出非凡能力和前途」的個人。10月13日，貝德福德博士發布了他對未來新冠疫情的推測。

現在專家們認為，一旦整個人群對病毒有了免疫力，病毒的傳播和疾病的發生就會下降，疫情會從「全球大流行」的狀態結束，從而過渡到「地方性的傳染病」。那時，世界會是什麼樣子呢？由於疫苗分配不均，全世界將在不同的時候逐漸達到地方性流行。然而，即使某個地區所有人口通過被病毒感染或接種疫苗獲得了免疫力，由於免疫力隨時間會消退和病毒的不斷進化，仍然可能存在大量的病毒傳播。比如，季節性流感是一種地方性的呼吸道病毒，幾乎每個3歲以上的人都對流感有免疫力。但是，流感每年還是會感染約10%的成人，在美國每年造成約3萬人死亡。中國也類似。據復旦公衛學院余宏傑團隊聯合中國疾控中心和香港大學在《柳葉刀公共健康》發表的論文表明，2010-2015年中國每年有超過8.8萬人死於流感，八成以上為60歲以上老人。貝德福德博士預計，最終COVID的地方性流行情況會類似於流感，病毒在社區仍會有相當程度的流行，但是和全球大流行時比，疾病對社會的負擔下降了。貝博士提到預測未來的關鍵參數包括：1，R0（基本傳染數），2，免疫力的消退，3，抗原漂移，4，感染病死率（IFR）。1，R0指一個帶病毒者在完全易感的人群中再次感染的平均人數。季節性流感的R0約為2，原始新冠病毒的R0大約是3，德爾塔變種的R0可能是5或6。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新冠更高的R0會帶來更多的病毒傳播。2，新冠抗體免疫力會怎樣消退，現在還不清楚。冠狀病毒共有七種，分為四種季節性冠狀病毒（通常引起普通感冒）和三種SARS樣冠狀病毒（包括薩斯、MERS、新冠）。雖然季節性冠狀病毒大約每隔3年就會引起再次感染，但很難從這些病毒完全推斷出SARS樣冠狀病毒的情況。但據目前觀察到的新冠免疫力減弱的情況，貝德福德博士認為，在新冠"地方性流行"的狀態下，免疫力每年至少會有一部分消退。3，抗原漂移，指基因突變導致抗原的小幅度變異。這種個別變異不同於流感的病毒重組，不會產生新的亞型，屬於量變，沒有質的變化，多引起中小規模的流行，不會對病毒流行產生大範圍影響。但如果抗原漂移不斷積累，且積累的速率不斷增強，那麼也許過一段時間需要再打疫苗。雖然到目前為止，新冠病毒的抗原漂移相對較少，但由於全世界疫情嚴重，自然選擇適者生存，促使傳播性更強的病毒（開始是Alpha後來是Delta），存活下來成為主要病毒株。具體來說，新冠病毒剛從動物跨界侵犯人類時，還不太適應人體，有點笨手笨腳。隨着病毒的進化，我們已經看到刺突蛋白的S1區域發生了快速的適應性突變，讓新冠病毒進攻人體更加駕輕就熟了。貝博士認為，隨着疫情變成地方性流行，我們將看到新冠病毒還會不斷發生突變（抗原進化），其變化速度會和甲型H3N2流感病毒相似。在高R0、免疫力消退和抗原漂移這三點的共同作用下，新冠會變成季節性的流行病，每季會有20%或30%的人口被感染。這個百分比比流感要高，因為R0為~6，而不是流感的~2。

4，當疫情從大流行變成地方性流行，社區的病毒傳播不一定會轉化為疾病負擔。基於新冠疫苗對重病的保護力很好，貝博士推測，新冠的病死率將下降10倍，從原來的~0.6%下降到類似流感的~0.06%，病死率是這樣計算的：分子是死亡者，分母是所有感染者包括無症狀感染者。當新冠變成「地方性流行」後，貝博士預計美國每年可能有4萬或10萬人死於新冠，是流感的兩三倍。因為雖然大多數感染是相對輕微的，像流感一樣，但如果感染的人多，即使是其中一小部分人有嚴重後果，死亡人數也會很可觀。貝博士預測，就像季節性流感一樣，新冠每一季的流行情況可能有很大的差異。他說，雖然新冠不是癌症或心臟病，但它仍是一個巨大的公共衛生負擔。

他認為：

- 像流感疫苗一樣每年接種，

- 用像默克的molnupiravir一樣的口服藥物進行治療，

- 改善通風減少病毒傳播，

- 快速檢測早期發現，

這些措施都有助於減少新冠帶來的疾病負擔。看了貝博士的發言，有朋友問：「每年都要打疫苗？」其實這有什麼可怕嗎？如果每年打疫苗能夠控制疫情，那是再好不過了。不就和流感一樣年年打嗎，但新冠疫苗效果比流感疫苗好多了。全世界每年有65萬人死於流感。流感病毒發生突變的頻率很高，所以每年要重新接種。世界衛生組織有全球性監測，每年提前預測下一季流行的病毒株。但流感疫苗生產周期長，預測可能不准，疫苗保護率只有40-60%。科學家正在用mRNA技術製作流感疫苗，不僅研發快速，根據流行的病毒株製作也會提高疫苗的保護力。2021年9月27日，輝瑞宣布已經開始了流感mRNA疫苗的人體臨床試驗。如果流感疫苗安全有效的話，科學家設想把新冠和流感疫苗合在一起，可能每年冬天前打一針疫苗就可以抵抗好幾種呼吸道病毒，讓我們展望一下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