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舞台

原文作者：David Adam

一項最新研究[1]顯示，新冠疫情導致的死亡人數可能是官方統計數據的三倍左右。

巴西里約熱內盧近郊安葬着因新冠感染而去世的人。來源：Fabio Teixeira/Anadolu Agency via Getty

這項研究發表在3月10日的《柳葉刀》（The Lancet）上。研究指出，截至2021年12月31日，全球因新冠疫情死亡的真實人數接近1800萬，遠遠超過同期各地官方通報的590萬。兩者之差來源於官方的統計嚴重不足，究其原因包括遲報和少報，還有幾十個國家和地區的數據缺失。

該研究的共同作者王海東是美國華盛頓大學健康測量與評價中心（IHME）的人口統計學家和人口衛生專家。他說，「大流行中失去的生命比簡單加一加大多數國家的新冠死亡病例要多多了，搞清楚疫情的真實死亡人數是進行有效公共衛生決策的關鍵。」

為了估算新冠死亡人數，IHME的這項研究使用了名為超額死亡率（excess mortality）的指標，這種指標能消除各國在記錄和統計新冠死亡病例方式上的差異。研究團隊將某個地區或國家報告的全因死亡總人數，與根據近年趨勢預估的該地區或國家的可能死亡人數相比較，就能得到大致的超額死亡人數。

超額死亡是評估新冠死亡人數的一個很好的指標。王海東援引了瑞典和荷蘭開展的研究，這些研究顯示，COVID-19是疫情期間大部分超額死亡的直接原因。但他也強調，這類估算也包含了其他原因的死亡。他說，仍需開展進一步研究來區分哪些是直接由COVID-19導致的死亡，哪些是由於疫情原因間接導致的死亡，比如那些並未感染新冠但卻因為醫療資源擠兌而不幸去世的人。

IHME團隊一共收集了74個國家和地區的全因死亡人數。對於沒有提供這類數據的國家，作者使用了一個統計學模型進行了預測。團隊的分析顯示，雖然全球在2020年1月1日至2021年12月31日報告的新冠累積死亡人數為590萬，但同期因疫情原因導致的超額死亡人數可能有1820萬。

來源：Our World in Data/The Economist/IHME

根據作者的估算，超額死亡率最高的是安第斯拉丁美洲（每10萬人有512例超額死亡）、東歐（每10萬人345例）、中歐（每10萬人316例）、撒哈拉非洲以南（每10萬人309例）、拉丁美洲中部（每10萬人274例）。王海東認為他們團隊的結果很有意義，能夠幫助研究人員在採取不同防疫措施的國家和地區之間進行橫向比較。

IHME團隊的結果是首次發表在同行評審期刊中的關於全球超額死亡人數的估算。世衛組織正在開展一項類似的分析，雖然發布時間推遲，但預計將於本月底前公布結果。

IHME團隊估算的到2021年底超額死亡人數中值與倫敦《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雜誌的結果差不多，都是1800萬人左右。但IHME團隊的分析誤差條（error bar）明顯更窄：《經濟學人》的95%不確定性區間為1260萬到2100萬，而IHME團隊的為1710萬到1960萬。

該領域的其他研究人員曾批評過IHME發布的新冠死亡病例估算數據，包括出現在他們網站上的數據。

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經濟學家Ariel Karlinsky一直在測算超額死亡人數，他認為這項新研究得出的1800萬的估算中值還算合理，但IHME對個別國家超額死亡人數的估算與其他結果出入太大。

他說：「可笑的是，他們估算的日本超額死亡為10萬例以上，比日本官方通報的6倍還多。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算出來的。」

IHME模型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特性，美國華盛頓大學西雅圖分校統計學家Jonathan Wakefield說。Wakefield是世衛組織全球新冠死亡病例統計項目的負責人。IHME使用的方法讓Wakefield對他們模型的不確定性區間以及其他統計特徵的有效性產生了質疑。

王海東對此回應道，不同的模型和方法會對不同國家得出不同的結果和不確定性水平。舉個例子，IHME的模型使用了15個變量來估算一個國家的超額死亡人數，而《經濟學人》使用的變量超過了100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