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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urindo Feliciano

利維坦按:



「不要抱有太多的期待「——這句我們的日常用語,其實也揭示了一種關於快樂源泉的心理建設,只不過,在具體實踐過程中我們很難完全做到這一點。這就好比你已經看過一部堪稱優質的電影,自然對於這個導演的下一部充滿期待一樣。

但正如本文所言,長期保有低期待並不能讓你快樂,甚至可能讓你滋生更消極的心理,說到底,正是由於未來的不可預期,才能使得你具備快樂的可能。

我們有一個新號可關註:
利維坦行星
Leviathan-2018


去年12月我有一陣子突然失眠。在幾個不眠之夜後,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變成了無比難熬的一天,並且永遠無法結束。生活的其他部分都很好,但因為睡不着覺,這些都是白搭,生活失去了意義。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幾周,我嘗試過許多常規溫和的方法來改善我的睡眠,但都不起作用。於是我開始幻想用更加暴力的辦法,比如把自己打暈,用溫暖的毯子把自己捂到失去意識,即便這等於變相地自殺。

讓我感到害怕的是,無論一切看似多麼順利,像缺少睡眠這樣的日常小事,可能就會完全毀掉我們的快樂。

快樂有兩種主要定義,所指的時間段不同。一種關乎你當下的心情,另一種則反映了覆蓋你生活和周遭環境的更為全面的感覺。兩者並不能完全分開。

即便我總體上對生活很滿意,但在失眠的日子裡,我的快樂基本上都被疲倦感毀掉了。而且到了晚上,我覺得自己的思緒被困在一個騷動不安的空間裡,根本沒有辦法平靜下來,總在無意義地胡思亂想,這些與滿足感恰恰相反。

快樂受到時間觀念的影響,而時間觀念本身又會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比如睡眠不足、藥物以及年齡。童年的時光似乎走得比長大後更慢一些。

孩子們通常會覺得他們還有大把時間可以揮霍。老年人則感覺到他們已經走完了大部分人生。但是無論在哪個年紀,都可能發生一些事情,讓你突然偏離生活的「正常」範疇。

「讓我感到害怕的是,無論一切看似多麼順利,像缺少睡眠這樣的日常小事,可能都會完全毀掉我們的快樂。」©Laurindo Feliciano

在散文《時光永恆》(Time Lived, Without Its Flow)中,詩人丹妮絲·賴利(Denise Riley)描述了突然喪子之後「一種從時間中抽離的奇妙感覺」。她感覺未來,或是生命流動的感覺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怪的「敞亮的空虛感」。

事件和期望

認知和計算神經學家羅布·拉特利奇(Robb Rutledge)研究了當下的快樂,他的實驗室制定了一個方程式來預測快樂。如下所示:

這個公式看上去很複雜,但歸根到底,拉特利奇的團隊發現瞬時快樂「並不在於事情有多麼順利,而在於事情是否比預期要好」。在研究中,他們讓數千人參加各種不同的運氣類比賽,並在不同階段報告他們的快樂程度。

他們是否贏得比賽對於預測他們的快樂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表現比自己預想的更好還是更差。研究顯示,我們的預期和現實生活中的事件一樣影響我們的快樂。

「快樂通常被認為是我們生活的核心目標,儘管它捉摸不定——它要麼在過去,要麼在別處。」

「時間在不斷變化,我們的思想也是,它隨着不斷變化的當下而變化,隨着時間的流逝向前和向後投射。」©Laurindo Feliciano

這些發現對我來說是很直觀的,但它們指出了一些我之前從未考慮過的事情。我曾經認為,總體的快樂是一種更加深層的快樂,而短暫的快樂是一種更加自然、活在當下的快樂。但是,拉特利奇的公式甚至將短暫的快樂也看作一種期望,一種對未來的預測,即便它只是發生在彈指一揮間。

但我們不會永遠靜止不動,永遠活在當下——時間在不斷變化,我們的思想也是,它隨着不斷變化的當下而變化,隨着時間的流逝向前和向後投射。

我常常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預期是什麼,一直到我感到高興或失望,我才意識到我之前一定在希望有一個更好的結果或預計有一個更壞的結果。當我的期望很低,或不存在時,我通常感覺會很好。

但我認為,快樂的秘訣不是一直保持低期望值。總是做最壞的打算會導致消極心理,而且,無論如何,期待有一個好結果往往從一開始就能激勵我去做那些能讓我快樂的事。

試圖確定快樂

期待本身通常基於自身經驗的集合:上次我跌倒時摔了個狗啃泥,那這次也可能會發生同樣的事(或許我會用手撐一下)。我在學校考試成績很好,那我在工作中應該也很出色。我父母有一套房子,或許我到他們這個年紀也會有一套房子。我身邊認識的人中沒有一個是律師,那這個職業或許不適合我。

我們的期望可能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改變,也會受到比親身經歷更廣泛的力量的影響。我們讀過和看過的故事告訴我們,在不同的年齡生活應該是什麼樣子的,當然,這也會產生刻板印象。

「孩子們通常會覺得他們還有大把時間可以揮霍。老年人則感覺到他們已經走完了大部分人生。」©Laurindo Feliciano

詹姆斯·馬里奧特(James Marriott)在《紐約時報》上大書年輕人擁有的強烈情感,專欄作家戴維·阿羅諾維奇(David Aaronovitch)也寫了一篇文章,說他的中年在情感上要痛苦得多。許多人在推特上表示,他們不贊同此二人在文章裡面展現的必然概括,尤其是阿羅諾維奇的斷言,稱年輕人無法擁有強烈的情感。

和別人的經歷共情,無論是真實還是虛構的,都可以讓人安心,但沒有人喜歡覺得他們的人生已經什麼都設定好了。在情緒低落時,我腦中偶爾會出現一個畫面:一台電腦在運行代碼,一行接一行地按照指示操作,直到完成。

所有一切似乎都已成定局,這種消極的感覺讓我無法體會到生活是多麼不可預測,充滿無限可能,不管是好是壞。期望被占據了,也消失了。我無法想象未來會發生什麼,我也十分確定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引起我的激動。

幸運的是,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在心情愉快的時候,我常常會為未來制定一些小計劃,不管是和朋友見面,或是瀏覽貓咪救助網頁。

快樂通常被認為是我們生活的核心目標,儘管它捉摸不定——它要麼在過去,要麼在別處。我們更容易在事後感受到快樂。如果我們停下來去問,自己此刻是否快樂,我們將冒着希望落空的風險。快樂的不確定性使得它很難直接被書寫出來,而在本文,我用了兩段關於痛苦而非快樂的個人經歷來描述快樂。

但是,隨着我們度過人生的不同階段,快樂會以不同的形式出現。無論是否預料到,它都會在不同時刻滲入。當我們試圖定格快樂,在照片中捕捉它,或者僅僅是給它下定義,這種情緒就消失了。它不是一個靜態的理想,而是我們只有在生活中才能體會到的東西。


文/Kate Wilkinson

譯/Rachel

校對/boomchacha

原文/wellcomecollection.org/articles/YNGfvhIAACAAkSab

本文基於創作共享協議(BY-NC),由Rachel在利維坦發布

文章僅為作者觀點,未必代表利維坦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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