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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試圖闡述,我們對理論和對人的認識都受同一套規則的束縛。本質上,它們都是歸納推理(induction),而這一點可能會對我們對待它們的態度有所啟發。

一個理論註定是模糊的,一個人也是。我們在構建一個理論的時候,通常會用一些簡潔的句子來對它進行定義,例如自由主義被認為支持「人擁有一些天賦的基礎權利」。這一句話是人們對自由主義的共識,但是這句話卻不是精確的,因為不同的人可以對「基礎權利」有不同的理解。

我們對理論的期待是可以用它解釋和指導一些應用,例如我們遇到了某個事件,想要用自由主義來評價它的時候,可能就會需要考慮「什麼才屬於基礎權利」,也就是需要對原先模糊的地方進行明確。這個時候人們可能會發生分歧,這種分歧可能會使自由主義分裂成兩個更細緻的主義。但是儘管如此,這兩個新的主義也一樣會是模糊的,因為它們還會遇到它們所不能預見的事件或者應用。

人也是一樣,一個人的人格可能會給其他人造成一個印象,例如某某人是善的或者是惡的,無私的或者是自私的。但這些印象並不是精確的,一個做了很多壞事的人也有可能在某個時刻做一些好事,而這些只有在實際發生的時候才會知道。因此,一個人本質上也是模糊的。如同我們在某個時間點,並不能推測一個理論在未來的所有應用,我們在某個時間點,也不能推測一個人在未來的所有行為。

一個理論和一個人,實際上都像是一個霧蒙蒙的在時間上延續的實體。我們知道它們存在,它們會在未來做出一些行動和發展,但是我們無法完全看清它們的本質,也不能完全預測它們。某種意義上,它們都更像是活着的,它們並不像石頭一樣只是靜態地存在着,而是蘊含着很多變化的可能性。因此人們常見的說法「一個理論已經死了」,可能也是潛意識裡感受到了理論和活物的同構。

活的實體可以等價為模糊的,或者說不確定的,這使得我們對它們的倚靠都會歸為信仰,相信一個理論和相信一個人同樣是信仰,因為我們沒有終極的辦法去完全了解它們,也就無法完全確認它們是我們應當相信的。此處便有了悲觀者和樂觀者的分歧,面對一個霧蒙蒙的實體,是應當趁早扼殺它以避免潛在的危害,還是應該給予信心以期待它在未來可能獲得成功?

把這個問題擴大到複數個個體,便可以問,是人人都把身邊霧蒙蒙的理論或者人趁早扼殺為好,還是給予它們信任,以期望未來有良性的發展更好?這個問題也沒有確切的答案,但是我覺得如果人都儘可能給看不清的東西機會,那麼整個社會就會傾向於是互利的,可能總體的回報會更高。

我最近發現,用萬物有靈論(animism)的心態去觀察世界是非常有趣的,實際上非常多的事物都可以和活物同構。如果我們看到自然界的生命會感覺到欣慰,而不是想自然而然地殺掉它們。那麼也許我們也應該儘可能給不同的理論一些機會,也給不同的人一些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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