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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高空作業的工人,大口啃着饅頭。
玻璃里外的人,吃着不同的午餐。
以往影視劇過多關注光鮮亮麗的精英,忽略了寄居在城市的平凡小人物。
這部春節檔影片,將鏡頭對準了,高樓萬頃之下的普通人。
並憑藉不俗的口碑,在春節第5天實現票房逆跌(單日票房破1億,超過前一天9258萬的票房)。
大有爆款黑馬相。
單憑藉難能可貴的打工人視角、接地氣的表達、精彩的群像,已經值回票價。
《奇蹟·笨小孩》
2022.2.1大陸上映
>>>>獻給打工人
看過電影的,會對易烊千璽飾演的修手機小販景浩,與王傳君飾演的李經理之間的幾次對峙,印象深刻。
有一種蔑視,不動聲色,殺傷力極強。
李經理不用多說話,用眼神掃過景浩時,就是滿滿的歧視,比如學歷、履歷、年齡、出身。
李經理邊玩手機,邊漫不經心地說:「你這樣的打工仔,我見多了。」
景浩回他:「你不也打工的嘛。」
景浩才20歲,初生牛犢不怕虎,更有「偏向虎山行」的銳氣,隱形歧視沒有成為束縛他的枷鎖。
況且,他的現實處境,容不得他退卻——
妹妹的心臟手術着急用錢,砸在手裡的舊手機必須「廢物利用」,創造價值。
千難萬險得到了老總的承諾,只要出廠的產品良品率達到85%以上,就可以賺足妹妹的手術費。
置之死地而後生,是創業亦是生存。
文牧野巧妙地把一段創業的勵志故事,與個體的生存緊密相連。
整個故事發生、發展變得十分合理。
創作上,不迴避社會層面上的隱性枷鎖,每個打工人,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輕看或否定。
關鍵是,如何去應對。
20歲卻肩負重任的景浩,與一幫在勞動市場上的所謂「廢人」——
釋放出獄的壯年,有聽力障礙的女工,泡網吧的青年,七八十歲的老者等,組成「奇蹟小隊」。
這幫在人們刻板印象里的「廢人」,要把一堆廢手機「變廢為寶」,在這個過程中也要把自己「變廢為寶」。
時代洪流下關注個體的命運和價值,表現普通人的小確信。
命題宏大,切入口卻很小,在主旋律表達里獨闢蹊徑。
>>>>「文保保」,不是白叫的
演員田雨說,文牧野是把自己的作品想得非常清楚的導演。
拍片時又十分嚴謹,為了達到標準,常常拍很多條才放過演員,演員們在戲外紛紛模仿起了導演的口頭禪:
「非常好,再拍一條」、「一模一樣,保一條」、「很好啊,完美,保一條保一條」。
因此得了一個「文保保」的綽號。
黃堯說,那一天她搬箱子搬了64遍。
其實劇本上可能就兩行字,但是演員要跟機器配合得特別完美,所以他(文牧野)一定要卡在8秒之內完成動作。
千璽擦玻璃那場戲。
導演追求水花的鏡頭感,要求很細緻。
他要的是,嗞的時候嗞到手縫裡,夾出來的那個散花的水。
如果只是打在帽檐上或打在頭上,就會變成一個水柱彈開,沒有那個鏡頭效果。
「感覺他是拿着放大鏡在大監前面導戲」,飾演鍾偉的演員說。
文牧野說喜歡「保一條」,是怕自己在剪輯或看片時後悔,為什麼沒有做得更好。
電影是視覺藝術,好的導演一定要通過鏡頭講故事。
對鏡頭效果的追求,某種程度上也是對故事感的追求。
就像飾演汪春梅的演員齊溪所說:
「經過反覆打磨的東西,它一定是不一樣的。」
文牧野在接受採訪時,用娛樂性、社會性、靈魂性,來來形容他對於好電影的定義。
娛樂性,就是最基本的能不能帶着觀眾入戲,讓觀眾沉浸其中。
除了視覺上的吸睛,敘事節奏的把控也很重要,尤其對喜劇橋段來說。
比如,片中有一場戲,幾個混混要求汪春梅撤訴,奇蹟小隊和對方發生了「打鬥」。
這一段動作戲很激烈,同時帶有一定的喜劇色彩。
「助聽器他能修」,這句話要中止激戰,什麼時候說,怎麼說,掐準時機就變得異常關鍵。
這場戲在成片時節奏很舒服,是經過不斷調整節奏,精益求精磨出來的。
故事發生在2013年的深圳。
由於這座城市發展太快,13年前的痕跡,已經很難找尋。
開拍前,導演找了很多當年的照片、影像資料,做了大量的田野調查、分析和採訪。
採風之後又根據典型環境、真實案例,對劇本做出調整。
所以《奇蹟》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背景破綻,一開始就讓觀眾代入到當時當地。
影片裡,「奇蹟小隊」拆手機的姿勢很熟練,其實演員在拍攝前,專門練習了一周拆、組手機。
練到「必須得有肌肉記憶,有時候得玩出花活兒來,比如用鑷子挑零件的時候,鑷子得轉一下」。
豆瓣有句高贊短評:
「華語電影能有文牧野這種把故事講清楚的導演已經算珍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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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鏡頭、敘事節奏、細節背景,都控制在一個精準的位置,讓觀眾覺得智商被尊重到,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在娛樂性的同時,如果有點「社會性」,與我們當下的世界產生聯繫,跟中國人的生活有一點關係,那就難得可貴了。
>>>>難忘的群像
片中的景浩是少年老成的,很早出來混社會,市井氣與少年氣並存。
對妹妹是既當哥,又當媽,同時還得是個廠長,能帶動別人。
你看到的景浩,常常佝僂着身子,背負着遠遠大於他年齡的重擔。
這樣一個孤獨的人,在拯救同姓親人時,遇到了一幫以真心換真心的異性家人。
這是電影溫暖的地方。
「奇蹟小隊」的這群人,都有真實的依託。
拍片前,文牧野曾拜訪過一位紀實攝影師,他拍過300多萬張深圳以及周邊地區的打工者肖像。
占有兵作品,密集的打工生活
其中一套照片,叫「手機屏幕里的孩子」。
用智能手機的殼,套上一張張小孩肖像,這些肖像是攝影家專門跑到農村家裡拍的。
這些背井離鄉的打工者,對孩子的陪伴,是通過一次次視頻通話,和手機照片完成的。
片中的春梅,便來自這套作品裡一位母親的名字。
春梅,有點拗有點頑強的打工妹,她對生活有種莽撞進取的態度。
當春梅主動走向誠懇靠譜、武力值一流的張龍豪時,沒有什麼比這更順理成章的了。
這個男人可以保護她跟兒子。
這種個體的勃勃生機,在電影裡隨處可見。
導演說,《奇蹟》里沒有大原型,只有無數個小原型。
張龍豪、汪春梅犯錯後,尷尬又笨拙地說着對不起。
養老院的老人鍾偉,露出斷腿,嚇哭小孩,又慌忙說「不疼不疼,爺爺一點也不疼」,都是導演曾見過的場景。
這些真實的個體,組成了豐富的群像。
演員精湛的表演,讓人物鮮活,讓群戲飽滿生動。
文牧野稱,田雨飾演的梁永誠,像劍炳讓人安心,穩穩托住了千璽這把劍尖。
在眾人的幫助下,千璽完成了不算長的職業生涯中,最純熟的表演。
短暫出場的章宇也讓人印象深刻。
景浩手指受傷還上去擦玻璃,章宇大聲責罵着「你懂不懂規矩啊」。
把一個是看似嚴厲,實則操心兄弟生命安全的工地監理,演活了。
《奇蹟》與《藥神》在主題、情感等很多方面都不一樣。
但依然能看出導演一以貫之的創作觀——在窮困與疾病觸發的一系列問題中,強調人的「自救」。
往往是「自救」的動作,打動人心。
導演在採訪中說,電影始終是一個再造的現實,需要從殘酷的現實里提純,或者強化某種觀念。
最後呈現出什麼樣子,在於創作者希望提純的是什麼。
「我更希望提純的是在殘酷現實基礎上的那個希望。不希望去迴避現實,也不希望觀眾看到殘酷之後就墜落在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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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面對的是數以億計的打工人,是你是我,是全中國為生活操勞的普通人。
因此無論艱難險阻,都帶着燃盡生命之火,希望之光的「英雄主義」色彩。
加上輕喜劇的表達方式,勵志故事的展開形式,使得《奇蹟·笨小孩》整體的基調不晦暗,而是明亮、有力。
適合春節觀看。
道理很簡單,生活已經如此不易,春節就別給人添堵了。
景浩與妹妹之間細膩的親情線,「奇蹟小隊」搞笑溫暖的日常,接地氣,又極容易共情。
其樂融融的氛圍,也很適合全家一起觀看。
(院線熱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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