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 年,第一次世界大戰尚處於膠着狀態,俄國爆發了革命,沙皇的統治被推翻。這大大降低德國的東線壓力,德意志的貴族們為此舉杯相慶。
此時,他們並不知道老對手即將浴火重生、成為鋼鐵洪流,他們更加不會理解工人和譁變士兵推翻一個舊秩序將帶來何種浪潮。
2010 年,騰訊被 360 發起的不對稱戰爭打得措手不及,以至於作出「一個艱難的決定」,收穫大量罵聲,公信力幾近喪盡。
誰能想到,經此一役,反而刺激騰訊進行徹底反思,擬定「流量 + 資本」的新戰略,開啟移動互聯網的新篇章。
事情總是會立刻帶來一些短期影響,也會長期持續造成影響。有趣的是,長期影響和短期影響的方向未必一致,甚至截然相反。
命運中所有饋贈的禮物,早已暗中標好了價碼。短期有利的決策,長期未必甚至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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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款將 News Feed 作為首頁的 App,Instagram 為什麼沒有「轉發」功能?「轉發」不是能夠加速信息流動,也給好的照片帶來更多曝光嗎?但這只是短期效果,長期來看,「轉發」又會將 Instagram 社區塑造成什麼?
作為一款筆記軟件,flomo 為什麼不支持管理 TODO,也不鼓勵導入?TODO 是過程內容,半衰期極短;自動導入的內容則往往未經審視。長期來看,這些內容的湧入只會帶來熵增,然後熱寂。
作為一個內容訂閱服務,小報童又為什麼不實時投遞,甚至將默認投遞頻率設定為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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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格曾說:四十歲之前沒有真正的價值投資者。背後的邏輯是,唯有經過時間的洗禮,才能認識到時間的威力,真正與時間做朋友。
是的,所有人對時間的認知都是膚淺的。只要你能夠對時間多理解一點點,就能夠比其他人厲害很多多。
簡單來說:什麼是長周期里的高權重要素,什麼只是短周期里的低權重因子(via 王慧文);什麼是持續不變的,什麼是不可持續的;什麼會愈演愈烈,什麼只會周期波動,什麼又會逐漸消亡。
舉一個例子:聲譽,就是長周期里的超高權重要素。維特根斯坦不到 10 歲時曾自問:「撒謊對自己有利時,為什麼要說實話?」不談道德,功利主義的答案異常簡單:誠實才是長期博弈的最佳策略。
巴菲特為什麼總是強調「長期持有、不賣出」?若從原教旨價值投資的視角來看,這並不合理——當價格超出價值太多時,就應該賣出。答案還是落在「聲譽」,當他的資金量已經足以影響到被投資公司的治理結構時,他需要與早年「短期投機者」的形象作別。而持續經營的「長期投資者」形象,也確實幫助伯克希爾獲得了別人得不到的購買機會、以及更好的購買條件。
不妨自問:你有什麼技能、或知識、或資產,是可持續、可積累、且投入產出效率越來越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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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年看到許多人自稱長期主義者;最近明顯變少,但談論 BMW(Blockchain、Metaverse、Web3)的人卻又多了起來(近幾周則是 NFT)。
學到了:短期趨勢不行時,長期主義者就會變多。和炒股虧成股東是一個原理。
玩笑歸玩笑,但長期主義確實不是避難所。而是一次又一次的主動選擇——每當短期利益與長期利益發生衝突時,都堅決地選擇長期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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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思考並非空中樓閣,而是需要堅實的根基。
首先,你需要真正掌握所有權。房東和租客想問題的角度是不同的,你不能指望租客能如房東一般對待房子(via 貝索斯)。從終極意義考量,人只能是自身的長期主義者。
其次,你需要能夠等待。長期思考有風險,風險在於抵達彼岸前就翻船。對沖此風險的核心在於,錢要足夠厚(via 左暉)。
當然,這個「錢足夠厚」是相對意義上的。對此,悉達多的描述更為精準,「任何人都能達成他的目標,只要他能夠思想,能夠等待,能夠齋戒」。
在《一個筆記服務的長期主義》一文中,你可以看到我們是如何為 flomo 構建長期思考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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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生調參》中提了一個問題:你有什麼與眾不同卻堅信不疑的觀點或做事方法?
本文是我的回答,總是關注長期利益,就是最普適卻又最與眾不同的調參。當大多數人都在關注短期利益,而你卻總是關注長期利益,你實已獲得巨大的優勢。
容我再描述一種理想的狀態:躺在過往餘暉,面向未來工作。
想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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