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舞台

3月8日，康樂衛士發布公告稱，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掛牌公司同意中信證券從3月9日起作為其市商，與此同時，3月3日也發布公告稱在輔導機構輔導下，已通過北京證監局的輔導驗收。這意味着，康樂衛士衝擊「國產九價HPV疫苗第一股」又進一步。此前，同樣布局了國產九價HPV疫苗的瑞科生物也向港交所遞交了招股說明書，這是其繼2021年7月16日申請失效後的第二次申請。

截至目前，我國獲批的HPV疫苗包括英國葛蘭素史克(GSK)的二價HPV預防性疫苗(16/18)、默沙東生產的四價HPV 預防性疫苗(6/11/16/18) 及九價HPV疫苗(6/11/16/18/31/33/45/52/58)，以及萬泰生物研發的國內首個二價HPV疫苗(16/18)。

自美國默沙東公司的九價HPV疫苗於2018年獲得國家藥監局有條件批准上市後，目前國內尚無第二家獲批上市的九價HPV疫苗企業。如今受到政策利好、疫苗可及性和接種意願提高等因素影響，我國九價HPV疫苗仍處於「供不應求」的狀態。在此機遇下，進口九價HPV疫苗壟斷國內市場的格局能否被打破？正在衝擊資本市場的康樂衛士與瑞科生物，誰將摘得「國產九價HPV疫苗第一股」桂冠？

康樂衛士VS瑞科生物

康樂衛士成立於2008年，是一家專注於基於結構設計的重組蛋白生物醫藥研發的高新技術企業。公司官網顯示，康樂衛士於2015年9月18日掛牌新三板，為新三板創新層企業，致力於保護和預防女性因HPV病毒感染及因感染導致的宮頸癌等癌症的創新藥物的研發。目前，康樂衛士處於國產HPV疫苗開發第一梯隊，其管線核心產品包括重組三價、九價和十五價HPV疫苗及重組二價新冠疫苗、重組多價諾如病毒疫苗、重組呼吸道合胞病毒疫苗和重組帶狀皰疹疫苗等，其中重組三價和九價HPV疫苗已進入Ⅲ期臨床。

九價HPV疫苗是康樂衛士重點推進的項目之一。2020年12月，首例受試者在江蘇省射陽縣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成功入組。同期，康樂衛士也完成了C輪融資，公司市值突破40億大關。本輪募集的6.5億元資金主要用於HPV九價疫苗等的Ⅲ期臨床費用和產業化基地建設以及後續在研項目的臨床前研究。

2021年5月，康樂衛士於俄羅斯製藥集團就九價HPV疫苗項目合作簽約，雙方將利用康樂衛士的HPV疫苗生產技術在俄羅斯聯邦合作開發HPV九價疫苗並商業化。俄羅斯製藥集團將在康樂衛士取得HPV九價疫苗Ⅲ期臨床數據後，在俄羅斯開展HPV九價疫苗的Ⅲ期臨床免疫橋接試驗，在完成註冊後進行成品疫苗的本地化生產，助力康樂衛士創新疫苗技術和產品國際化。

2021年8月，康樂衛士宣布完成超10億元Pre-IPO輪融資，主要投資方包括建銀國際、雲鋒基金、濟民可信、盈科資本等十餘家專業醫療健康投資機構。公司計劃將本輪募集資金用於九價HPV疫苗、三價HPV疫苗臨床研究費用，以及在研產品臨床前研究費用及補充流動資金等。

有業內人士表示，本次康樂衛士若能成功上市，將獲得資金支持，進一步助力推進九價HPV疫苗的臨床研究和產業化。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梳理了目前康樂衛士公司的經營情況。2021年半年度報告顯示，報告期內康樂衛士實現營業收入14.48萬元，同比減少了98.28%，這主要是由於報告期無可確認的技術開發收入。報告期內，淨利潤虧損2.21億元，同比虧損增加，主要是管理費用及研發費用增加導致。同時，公司的研發費用9985.67萬元，同比增加了3986.77%，主要是因為公司新增了研發項目並且加大研發投入。

相比主營HPV疫苗研發的康樂衛士，成立於2012年的瑞科生物主要專注於HPV候選疫苗的研發，已建立由12款候選疫苗組成的疫苗組合，包括HPV疫苗、新冠疫苗、成人結核病疫苗、手足口病疫苗、流感疫苗等。其中關於HPV疫苗，瑞科生物擁有2支二價HPV疫苗管線、1支四價HPV疫苗管線、2支九價HPV疫苗管線。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從招股書獲悉，瑞科生物的核心產品REC603是一款用於預防宮頸癌的重組九價HPV疫苗，旨在提供針對HPV6型、11型、16型、18型、31型、33型、45型、52型及58型的保護。目前處於III期臨床試驗階段，已完成受試者招募，預計將於2022年上半年完成三針給藥，計劃於2025年達到III期臨床試驗的主要終點，並向國家藥監局提交BLA申請。

除了REC603，瑞科生物也開發了兩款重組HPV二價候選疫苗，目前正在中國進行I期臨床試驗，其中REC601針對HPV 16/18型，REC602針對HPV 6/11型。另外，瑞科生物開發的一款重組HPPV九價疫苗REC604b和一款重組HPV四價疫苗REC604a，採用自主開發的新型佐劑，可能採用兩針給藥方案。

隨着疫苗產品管線的豐富，瑞科生物對研發資金的需求也逐漸擴大，並為此進行了多輪融資。招股書顯示，截至2021年9月30日，瑞科生物獲得B+輪和C輪融資11.65億元；2020年，獲得B輪融資6.86億元人民幣；2019年，獲得A輪融資5億元。

儘管融資數額在擴大，但瑞科生物目前尚未實現其候選疫苗產品的商業化，沒有從疫苗銷售獲得任何收益。

招股書顯示，截至2019年、2020年和2021年前九個月，瑞科生物未有主營收入；相應期間的研發開支為0.63億、1.31億和3.71億元人民幣；相應期間的淨虧損分別為1.38億、1.79億和5.20億元人民幣。但瑞科生物表示，隨着公司的候選疫苗進入臨床開發後期階段，預期在未來將實現一款或多款候選疫苗的商業化。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康樂衛士發布擬申請北交所上市公告的第二天，陷入信息披露違規的風波。2月16日，全國股轉系統官網發布公告稱，全國股轉公司掛牌公司管理二部就新三板創新層公司康樂衛士信息披露違規，對公司及董事長郝春利、財務負責人董微出具警示函。

公告顯示，經查明，康樂衛士有以下違規事實：2021年12月10日，康樂衛士披露前期會計差錯更正公告，因調整研發費用資本化金額、研發支出截止性錯誤等，對2017年至2020年年度和2021年半年度財務數據進行了追溯調整。

全國股轉公司認為，康樂衛士的上述行為違反了《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掛牌公司信息披露規則》等規定，構成了信息披露違規。針對上述違規行為，時任董事長郝春利、財務負責人董微未能保證公司信息披露的真實、準確、完整、及時，違反了相關規定，對上述行為負有主要責任。對此，全國股轉公司對康樂衛士、董事長郝春利、財務負責人董微採取出具警示函的自律監管措施。

能否打破進口產品壟斷？

宮頸癌是常見的婦科惡性腫瘤之一。北京大學腫瘤醫院婦科腫瘤科主任醫師鄭虹在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採訪時表示，宮頸癌是有確切病因的，因此通過預防手段可以儘早發現病變和癌症，儘早治療，從而大大提高病患的生存率。而接種HPV疫苗能抵禦HPV感染，對預防宮頸癌起着重要作用。

此前，國務院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領導小組專家諮詢委員會委員杜雪平介紹，HPV有很多種類型，其中約16種為高危類型。二價HPV疫苗對兩種致宮頸癌的高危型別（HPV16、18）有保護作用。四價HPV疫苗可在二價疫苗基礎上同時抵禦HPV6、11的感染，降低生殖器疣的發生風險。九價HPV疫苗則覆蓋更多亞型，可預防90%以上的尖銳濕疣和宮頸癌。

近年來，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公眾意識到了HPV疫苗的重要性，居民的接種意願也在提高。2021年4月發布的《全國公眾疫苗認知調研報告》顯示，參與調研的12674名公眾中有85%認可接種疫苗可以預防疾病，較2020年4月的調查報告中的47%有了明顯的提升。HPV疫苗的接種意願達到65%，顯著高於目前接種率水平。

與此同時，部分地區正陸續推出HPV疫苗免費接種政策。2月7日，海南省明確將免費為全省適齡女生接種國產2價HPV疫苗。2月15日，福建省宣布實施13周歲-14周歲半女性HPV疫苗免費接種項目試點。截至目前，石家莊、連雲港、無錫、成都、濟南廈門等城市都已宣布將為適齡女性提供HPV疫苗免費接種政策。

在政策的推動下，HPV疫苗市場前景廣闊。2020年，中國作為全球第二大疫苗市場，占全球市場的五分之一以上。根據弗若斯特沙利文報告，2016年至2020年中國疫苗市場產值由271億元人民幣增至753億元人民幣，複合增長率為29.1%，且預計到2030年將達到3333億元人民幣，2020年至2030年的複合增長率為16.0%。

根據國家統計局發布的第六次人口普查數據，HPV疫苗理論存量市場容量（9-45歲女性）總計3.81億人，按平均300元/支計算，理論上市場空間近3500億元。中商產業研究院發布的《2022年宮頸癌疫苗市場現狀及重點企業分析預測》顯示，我國HPV疫苗批簽發量呈逐年快速增長趨勢，從2017年的145.52萬瓶/支增長至2020年的1240.41萬瓶/支，年平均複合增長率達104%。

目前在全球範圍內上市的HPV疫苗有二價、四價以及九價。2018年4月，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有條件批准美國默沙東公司用於預防宮頸癌的九價HPV疫苗上市。截至目前，國內尚未有第二家九價HPV疫苗獲批上市，默沙東仍獨享四價和九價HPV疫苗國內市場。

然而，有很多消費者認為疫苗的價數越高，預防的效果越好，從而盲目追求九價HPV疫苗。九價HPV疫苗「供不應求」，出現「一針難求」現象。

面對巨大的市場缺口，默沙東已感受到了壓力，在去年第四屆進博會上，首次公開亮相的默沙東中國總裁田安娜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面對民眾日益增長的健康需求，默沙東對中國的HPV疫苗供應鏈也呈逐年增長的態勢，也將大幅增加HPV疫苗對華供應。康樂衛士、萬泰生物、沃森生等多家國內企業已經瞄準了九價HPV疫苗市場。

在需求的刺激下，國內HPV疫苗研發也在提速，力圖打破進口產品壟斷市場的局面。除了康樂衛士和瑞科生物，萬泰生物、博唯生物的九價HPV疫苗也處於Ⅲ期臨床階段。2021年3月，萬泰生物在投資者互動平台上表示，公司九價宮頸癌疫苗已經進入三期臨床，具體上市時間需要看臨床及審批進度。沃森生物子公司的九價HPV疫苗則在開展Ⅲ期臨床準備相關工作。

此外，康樂衛士的三價HPV疫苗、成都生物製品研究所和博唯生物的四價HPV疫苗也已進入Ⅲ期臨床階段。本月，沃森生物子公司二價HPV疫苗上市申請審評審批狀態已更新為「在審批」。

疫苗專家陶黎納曾表示，九價HPV疫苗短缺背後是全球僅有一家生產企業。隨着國產九價HPV疫苗的上市，消費者也將有更多的選擇。

不過，鄭虹也指出，雖然九價HPV疫苗覆蓋類型較多，但鄭虹並不建議已經接種二價、四價的公眾補打九價疫苗。因為九價疫苗只是增加了安全係數，並不能百分之百保證接種者不得宮頸癌，所以接種者的獲益並不明顯。為了更好地預防宮頸癌，鄭虹還特別強調了篩查的重要性，為了儘早發現HPV感染和宮頸癌的病變，定期做宮頸篩查十分重要。

本期編輯 劉雪瑩 實習生 詹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