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舞台

原文作者：Saima May Sidik

禽流感正在全球範圍內暴發。上個月，法國和英國開始施行新的生物安全措施，旨在遏制這種快速傳播的疾病。南非已經有幾十頭被感染的企鵝死亡，韓國不久前也報道了六個月內的首個病例。在美國，這種傳染病讓感恩節的主角——火雞——的價格在節前一個月就開始飆升。在歐洲，該傳染病的流行率已經達到了史上最高；美國過去一年死去的家禽數量也在逼近歷史紀錄。那麼，這次的禽流感為何會如此嚴重呢？

正在歐洲和北美「胡作非為」的這波禽流感主要是由H5N1毒株引起的，H5N1等多個毒株都屬於高致病性禽流感（HPAI）病毒，因為它能在家禽中引起很高的死亡率。

自19世紀末以來，歐洲、亞洲和非洲曾多次暴發HPAI病毒。在接近一百年的時間裡，感染範圍一直局限於家禽，對受感染雞群的撲殺通常能防止疾病大規模擴散到野鳥中。

但進入21世紀後，研究人員注意到禽流感在野鳥中持續擴散的趨勢。在過去一年裡，傳播規模迅速擴大。而且，這種傳染病向哺乳動物的傳播頻率似乎也比以往更頻繁。美國佐治亞大學野生動物疾病研究員Rebecca Poulson說，這些之間未見過的傳播模式意味着「這次的病毒有些與眾不同」。

這種現象在北美尤其反常。北美之前只發現過一個HPAI毒株——那是在2014至2016年期間，在野鳥將這種疾病從歐亞大陸帶到阿拉斯加之後。那次疫情單在美國就造成5000多萬家禽死亡，累計損失達30億美元。然而，在那之後，這種病毒「好像就這麼消失了」，美國地質調查局阿拉斯加科學中心的野生動物遺傳學家Andy Ramey說。

2021年12月，這種高致病性的H5N1毒株開始在北美出現，這次是在東部。研究人員預計病毒會抄近路穿過白令海峽到達北美西部，但「我們真沒有想到這個病毒會從後門溜進來」，Ploulson說道。自那以後，這種疾病就一直在野鳥中不受控地擴散，而不是主要在家禽養殖場中傳播——養殖場的擁擠環境會促進病毒傳播。她指出，在歐洲和美國，大量受感染的野鳥可能會讓病毒更容易外溢到家禽中。

Poulson說，野鳥再次把HPAI毒株帶到北美是必然的。「這肯定會發生，」她說，「只不過剛好發生在當下。」

沒人知道這次疫情為何還沒消退，但賓夕法尼亞大學的病毒學家Louise Moncla表示，目前有一些主要理論。一種理論認為，基因突變增加了該病毒的複製能力，讓它能比之前毒株更快地傳播開來。另一種理論認為，突變讓該病毒能比之前的毒株感染更大範圍的禽類物種。Moncla說，研究人員正在驗證這些理論，但目前為止問題仍多於答案，

這個HPAI毒株似乎也出現了能感染哺乳動物的傾向，如海豹、短尾貓、臭鼬，但尚無證據表明它能在哺乳動物之間傳播。雖然目前歐洲頻繁的禽類感染為病毒溢出到人類創造了大量機會，但歐洲的人類感染病例尚屬罕見。Poulson因此希望，這種病毒不會通過演化變得更容易感染人類，但她說，「大象就在房間裡：我們不知道。」

如果可能的話，這次疫情什麼時候會結束？Ramey說，接下來的幾周可能會出現大量病例，因為鳥類通常都是集體遷徙的。感染數量可能會在非遷徙季下降，但他說，「我並不確定背後的情況是否真的在好轉」。

Poulson認為，這種病毒已經錯過了能從北美再次消失的臨界點。她說：「沒有跡象表明這種病毒正在受到遏制或控制。」